報恩_分節(jié)閱讀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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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命金鎖最是個要緊的東西,幼時整日佩戴,過了大劫后往廟中供了還了愿,之后需妥善保存起來,京中這邊還不算太重視,梅夫人記得聽人說過,黎州那邊的長命鎖取下來后碰都不許別人碰的,藏在無人處,生怕讓人傳了晦氣給自己,就是再給別人戴那也定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女,為了給他擋災擋禍的,秦晏怎么就肯將那么要緊的東西給別人了? 梅夫人細想荊謠的樣貌,清秀又討喜,且言語見回護秦晏的緊……梅夫人再回想荊謠的穿戴,一身錦衣華飾,哪里還像個小要飯的?秦晏說荊謠是十里紅妝的掌柜東家,梅夫人卻根本不信,荊謠臉上還帶著稚氣,哪里就能做那些事了…… 梅夫人心中一動,又想起三房老爺那點兒不可為外人道的“愛好”,心中一陣厭惡,定是那么回事了! “太太……太太?”秦珍喊了幾聲都不見梅夫人應答,低聲疑道,“太太這是怎么了?” 梅夫人冷冷一笑:“無事,你說的很對,外面行走,名聲最重要,女兒家名聲重要,官場中人的更重要?!?/br> 秦珍不解,猶豫道:“太太……你到底在說什么???” “沒什么,今日你大哥來擺了我們一道,他不想讓我們插手秦思的婚事,所以來鬧一場,好對外說是我們不樂意,所以不去張羅,呵呵……什么事都推給別人,他自己去做好人,這是你大哥一貫的手法了?!泵贩蛉溯p撫鬢角淡淡一笑,“這次是我不防頭,吃了一虧,等著……我總會還回來的。” 將麻煩甩給秦斂后秦晏轉過天來給秦思好好的辦了小定,衡棋如是知情知趣的,對外說國孝中不好張揚,轉臉命人一車一車的往池園運東西,將皇帝賜給他的那些細軟東西搬了個大半還不算,又命人去京中頭號珠翠樓珍寶齋直接買了十二套時興頭面來,秦晏命人將這些東西全送進內(nèi)院,他分毫不要,來日全充做秦思的嫁妝。 春闈在即,天氣愈發(fā)好了,羿府的管事提前好幾天進京給秦晏帶信:羿府眾人不日就要上京了。 聽說外祖一家要來秦晏心中越發(fā)安心,親事上他有心回避秦府,但成親時人若是太少了卻是不好看,秦思小定時只請了尤府一眾人,雖也熱鬧但到底不是正經(jīng)親戚,衡棋如那邊根本就沒親戚,自己這邊再沒什么人就太單薄了。 羿老太太要來,秦晏本想請她們一起住到池園來,這邊地方大,一同住著也熱鬧些,只可惜羿老太太規(guī)矩大,不肯住外孫的宅子,只命人讓羿家在京中的府邸收拾出來了,幸得離著池園不算遠,往來走動也是極方便的。 “哥哥……那些東西已經(jīng)讓人送到羿府了,兩架梨花拔步鏤空雕花榻,四張雕花燙金小炕桌,還有兩架琉璃六折的小炕屏,還有一些小繡墩之類的小物件,幸得正給小姐打家具呢,一應東西都是齊全的?!濒喔险沁叾嗄隂]人住好些老木家具都不大好了,荊謠正管著給秦思打家具的事,就著也往那邊送了不不少去,荊謠見左右沒人輕聲道,“請的這班工匠手藝很好,我吩咐他們了,給咱們也做一張大床,要十二連柜的?!?/br> 秦晏放下書卷將荊謠拉到身邊來輕聲笑道:“要這么大的做什么?多大的空地也總是來擠我,沒出息……”秦晏低頭去親荊謠的唇,低聲呢喃道,“再過幾日就要春闈了,怕是沒法接外族家了,替我cao勞幾日,嗯?” “哪里算上cao勞了?”荊謠笑了下,小聲道,“只可惜舅爺不過來,我還有好些事想請教他呢。” 秦晏“嘖”了一聲,輕聲斥道:“說了多少次了,同我一起叫舅舅就行,說到這我想起來……昨日我問思兒嫁妝準備的合不合心,你猜她說什么?” 荊謠被秦晏摸的身上有些癢,不住的躲避笑道:“小姐說什么?” 秦晏輕笑:“她說……謠兒都給我準備好了。” 荊謠有點不好意思,一笑道:“小姐一直還將我當小孩子呢?!?/br> 秦晏一笑低聲道:“思兒從未將你當過外人,倒是你,老學究一般,口頭上從不肯叫的親近些……不過也罷了,平時里沒留神,昨日聽她叫了你一句謠兒我心里倒是不大高興?!?/br> 荊謠細一想臉上有些發(fā)熱,秦晏叫他謠兒一般都是……那種時候。 秦晏握著荊謠的手捏了捏低聲道:“等會試后,外祖家也安定下來了,我?guī)愠鋈ネ嬉惶恕!?/br> 荊謠聞言眼睛亮了,一笑道:“去哪?不行……總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在家啊。” “等外祖母來了你以為思兒還能在這邊住著?到時候不用說肯定是讓外祖母接走了?!鼻厮紵o母,好多事秦晏和荊謠想不到或是也說不出口,還需一位年長有德的女眷好好提醒教導,這最佳人選自然是羿老夫人了,秦晏想了想道,“去哪我也沒想好,你定吧,等會試出來我就帶你去,遠些的地方也無妨,反正殿試得一個月以后了?!?/br> 荊謠點點頭,這些年兩人雖也南邊北邊的跑過幾趟,但都是有事在身,從沒能好好出去逛逛,秦晏想了想低聲道:“等殿試后有了差事后就不方便再出去了,趁著這個空去個你喜歡的地方。” “去……”荊謠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哪里好,猶豫了下道,“我再想想吧?!?/br> 秦晏寵溺的低頭親了親他,輕聲調(diào)笑道:“思兒的大事已經(jīng)可以放心了,就剩下咱們兩個了,他們蜜里調(diào)油,咱們也該……” 正說著話外面小丫頭進來了,荊謠連忙起身整了整衣衫往里間去了,小丫頭一福身道:“少爺,外面有位姓蘇的大人來了,說是同少爺認識?!?/br> 秦晏心中一動,莫不是蘇先生來了?秦晏連忙起身命丫頭去請,迎出來一看果然是蘇卿辰帶著幾名護衛(wèi)來了,秦晏連忙上前行禮:“學生惶恐,一直沒能給先生請安,如今倒勞動先生過來了?!?/br> “無事?!碧K卿辰一笑將秦晏扶起來,“今日無事出來逛逛,去棋如那看了看,就著也過來看看你。” 秦晏一面讓人去叫荊謠一面命人給蘇卿辰上茶,一笑道:“聽棋如說先生如今忙的很,今日倒是有空了?” 蘇卿辰淡淡一笑:“等春闈后,這些擔子都是要卸給你們的,到時候我就清閑了,近日可好?” 秦晏點頭:“一切都好?!?/br> “嘉兒一直沒見你,你心中可疑惑?”蘇卿辰嘗了嘗茶點點頭,“黎州帶來的茶吧?宮中都沒有這個?!?/br> 秦晏一笑:“黎州的花茶并不是貢品,先生既喜歡我讓荊謠準備些好的給先生帶去?!鼻仃填D了下又道:“皇上未召見我,自然有不能召見的理由,我雖不敢揣測圣意,但心中也明白一點?!?/br> 蘇卿辰聞言一笑,放下茶盞笑道:“是為了什么呢?” 秦晏頓了下失笑:“這話自己說出來就有些大言不慚了,我猜……皇上已經(jīng)想好了來日我在朝中的位置,但這會兒不好宣之于口?!?/br> 蘇卿辰含笑點點頭:“接著說?!?/br> 秦晏反問道:“是刑部還是都察院?還是……大理寺?” 蘇卿辰心中越發(fā)滿意,笑道:“怎么想到這里的?” 秦晏自嘲一笑:“我自知為人毒辣,這幾處要也不容我的話那只能是去御史臺了?!?/br> 蘇卿辰笑出聲來,點頭笑道:“到底是你,如今……大理寺那邊如今缺職不少?!?/br> 秦晏明白過來,晁嘉登基多日一直只將三皇子七皇子薛家人及一眾黨隨關押著,并不曾過審,不單是為了牽制封地上已經(jīng)反了的晁澤,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晁嘉不想自己動手。 讓蘇卿辰這些人審自然一樣不行,晁嘉初登大寶,想要個公道的名聲,又想將這些人連根拔起,所以急需一個能放心,又“看似”同這宗案子沒什么關系的人。 羿老將軍是秦晏的外祖父,這關系已經(jīng)遠了,讓秦晏出手堪堪能服眾,且秦晏心中確實是恨薛家一派的,晁嘉不擔心秦晏會手軟,而且不單是這一次,晁嘉在朝中沒有根基,他有許多人要拔除,這些人都需要一個人來出面,晁嘉也許是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選定了秦晏。 秦晏助晁嘉良多不算,秦晏的家世很能讓晁嘉放心,一個已經(jīng)決裂了的親族,一個入了商賈的外家,秦晏要在朝中立足靠的只能是皇帝。 蘇卿辰明白這些事秦晏都能想到,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嘉兒并不是恩將仇報的人,看他對棋如如何你就知道了,日后你能替他擔下一些事,他自然不會虧待了你?!?/br> 荊謠在里面聽小丫頭說是蘇卿辰來了忙換了衣裳往前面來了,荊謠作揖笑道:“蘇先生好?!?/br> 蘇卿辰一笑:“你一向好?又長高了。” 荊謠點點頭笑笑:“嗯,哥哥總催我多吃,一年下長高了不少?!?/br> “氣色也越來越好了?!碧K卿辰轉頭看了秦晏一眼,意味深長,“你哥哥將來是要封侯拜相的,定然委屈不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