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家的兩個小時后，我又試了八次追蹤咒，我咆哮著把幾本記事本從桌子上掃下去。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奔t耳朵非常平靜的說。五彩繽紛的光芒就像遠處的霓虹燈得閃爍，在一雙小小的眼窩里閃閃發(fā)光?！懊犯窈退懈畹臓拷O，而你和梅格的血緣關系不夠讓你更像她。”

    我在地下室里踱來踱去，消耗著本就沒剩多少的精力。沮喪的情緒在我身上燃燒。這不是一段很長的路，五步，轉(zhuǎn)身，五步，轉(zhuǎn)身。這是一個潮濕的混凝土房間，有三面墻放了工作臺，我在上面安裝了廉價的金屬架。工作臺和上面的架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儀器、試劑和煉金術的各種材料，該有各種手稿和筆記本。

    房間中央的一張長桌子現(xiàn)在被一塊帆布覆蓋著，實驗室另一端的地板上用紅油漆噴著一個完美的圓圈。幾次不同方法的追蹤嘗試的殘骸散落在圓圈周圍的地板上，而最近失敗的道具仍在圓圈里。

    “它們中的一個應該向我反應出點東西。”我告訴紅耳朵?！翱赡懿荒芡耆_定格雷文的位置，但至少能找到他的正確方向?！?/br>
    “假如他死了，那樣的話，你做的就只能是白費力氣。”

    “他還沒死?！蔽艺f?！皠兤ば姓呦胍灰?。”

    “啊哈，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剝皮行者是多么的誠信嗎？”

    “他還活著，至少讓我們先繼續(xù)這個假設?！?/br>
    不知怎么的，他看起來很疑惑?！盀槭裁?？”

    因為梅格需要他平安，我的心里的一個角落靜靜的陳述著?！耙驗槲乙郧霸趯W校學到的東西對這種情況都不是特別有用?！蔽艺f?！安还苁钦l躲在幕后，都在利用那個剝皮行者和厄琳娜·古鐵雷斯，如果我找到了格雷文，就找到了剝皮行者和厄琳娜，然后我可以開始尋找線索，直到我讓整件事情變得一團糟?！?/br>
    “是的?！彼Z氣艱難的說?！澳阏J為你需要花的時間會小于期限嗎？剝皮行者可能會做一些類似于……你不喜歡想的事?！?/br>
    “我想我已經(jīng)想通一些事了?！?/br>
    “真的嗎？”

    “我一直想把它打出來，但它的防衛(wèi)太好了，而且快得讓人罵街?！?/br>
    “它是一個半神般的不朽者，當然很強大。”

    我擺擺手?！拔蚁胝f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我一直在試圖讓自己承擔攻擊任務，但這并不是唯一選擇。下次我再看到它時，我要開始在它身上扔一些障礙物，讓它絆一下，慢一點，讓和我在一起的人得到一個真正的攻擊機會。”

    “這可能會有用……”紅耳朵遲疑的說。

    “終于有一點值得笑一笑的了?！?/br>
    “如果它是一個只知道在暴力能量攻擊到面前的時候保護自己的白癡的話?！奔t耳朵接著說，如果我沒有再說話。“我?guī)缀醮_定這和你使用追蹤咒一樣有用，它可能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不受束縛，可能性很大?！?/br>
    “你真會安慰人。”

    紅耳朵抬頭看著我。“我想你這不是在夸我。”

    我用鉛筆上的橡皮戳了戳他的腦袋?！拔覜]想到你懂得這么多。”

    紅耳朵抗議的飛了起來?！皠e碰我的頭，這是我最寶貴的財產(chǎn)。如果你在這個大陸有白人之前就生活在這里，只有蘋果大的腦袋不會是問題，你會知道很多?！?/br>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xue，閉上了眼睛?！澳阏f剝皮行者是半神嗎？”

    “你用的是英語單詞，這并不能準確的描述它們。大多數(shù)剝皮行者是人類，至少在曾經(jīng)的某個時刻是人，它們是有力量的、危險的，通常是精神病患者，但也是人。他們是祖先傳授給貪婪的人類傳統(tǒng)技能的繼承者。納格羅西。”

    “剝皮行者的先祖。”

    “沒錯，納格羅西才是貨真價實的。”紅耳朵說，他那幼稚的聲音變得嚴肅了。“根據(jù)一些原住民的傳說，當剝皮行者第一次教人類祝福方式時，它們最早是神圣的民眾和眾神的使者，連接在神和人之間。”

    “使者？就像天使？”

    “我不了解天使，墮落的亦然?！奔t鼻子說?！暗抑啦⒉皇撬序T自行車的人都是快遞員，有時候快遞員也會開背著箱子的四輪車。最早的信使應該聽眾神的，和圣民們一起離人間，但有一些沒有，它們腐蝕了圣民的力量?！?/br>
    我將信將疑。紅耳朵的信息是道聽途說的，這意味著它可能被時間和幾代人的復述所扭曲?，F(xiàn)在可能沒有任何方法能知道客觀事實了，但在美國南部這樣的口頭轉(zhuǎn)述的傳統(tǒng)社會中，這種傳說的數(shù)量驚人的保持著基本的健全。“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這里的皮膚黝黑的人通常不像你們白人這樣看待時間，我覺得他們更聰明。我可以假設發(fā)生在我出生之前，也許一千千年，大概吧?！?/br>
    成千上萬年的生存經(jīng)歷意味著成千上萬條積累的經(jīng)驗。這意味著它聰明且兇猛。如果不是老剝皮行者還能過來惹事。我把這個怪物在我的危險程度表上升級了，從“非常強悍”到“見鬼的幾乎不可能的強悍”。

    但格雷文還在它手里，所以一切都沒有改變。

    “難道沒有什么好辦法嗎？”我問。。

    “不，我知道的有限?！?/br>
    我抓著頭皮，把我弄得一團糟的的東西清理了一半。我在離開的前停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問題?！凹t耳朵?！?/br>
    “怎么？”

    “當一個巫師被另一個巫師謀殺時，卻沒有人用魔法，你怎么看？”

    “那個人是白癡嗎？”

    “是個老滑頭?！蔽艺f。

    “不理性。巫師一開始就不那么穩(wěn)定?！?/br>
    考慮到我最近的身后，我?guī)缀鯚o法與他爭辯?！斑@意味著一些事。”我說。

    “是嗎？什么？”

    我搖了搖頭?！暗任蚁朊靼琢司透嬖V你?！?/br>
    “對此我不抱多少希望。”

    我打開活板門，從地下室回到我的客廳。這門很厚，當你需要研究魔藥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確保聲音不能輕易的從實驗室傳出來是有必要的，特別是在你有一個律師鄰居的情況下。

    我去廚房給自己做了一個三明治。當我這么做的時候，我想我真的對三明治感到厭倦了，也許我該學學做點別的什么的。

    我站在那里，只是咀嚼和吞咽，一直等到卡羅爾來找我。

    “你怎么樣？”

    我摸了摸頭上的白紗布繃帶，我把它包成了一個不平整的圓環(huán)?！拔腋杏X自己好像加入了紐約隊。”

    “所以，你是：讓隊員打了嗎？”

    “我還活著，西林呢？”

    “也還沒死?！彼f?！澳阕吆蟀胄r，他的體溫升高一度，用完抗生素后，降低了一點?！?/br>
    如果我不把他送去醫(yī)院，他就會像議會或剝皮行者抓住他一樣去死。

    “我應該給他敷冰塊嗎？”

    “除非他燒到紅線時，準備少量冰塊?，F(xiàn)在白細胞要做它該做的的事情，減緩感染?！蔽页酝炅俗詈笠豢谌髦?。

    “找到格雷文了嗎？”

    “完全沒辦法?！?/br>
    “你怎么辦？”

    “我不知道，我沒辦法?！蔽业穆曇粼絹碓叫　?/br>
    短筒靴蹣跚而來，坐了下來，抬頭看著我。我嘆了口氣，彎下腰去抓他的耳朵，馬上就后悔了，我感覺有人用老虎鉗夾住了我的太陽xue。我急忙直起身子，皺起眉頭，盡情的享受著，幻想著自己在地板上躺上一個星期。

    卡羅爾看著我，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

    現(xiàn)在問題在于我應該做什么，而不是我想做什么。答案并不明確。這意味著我需要更多的思考，當我這么做之前，讓我先看看傷員。

    等一下一定會痛不欲生。

    我拆掉紗布，撕掉了一塊吧，然后弄亂頭發(fā)，盡可能的擋住頭上的疤。

    我走進臥室，當我看到躺在床上的西林時，我想世界上總有比我還慘的人。我走過去，碰了碰他的額頭，給他量體溫。

    西林笑了笑，看起來和僵尸沒什么兩樣?！袄蚶?，你有白衣服嗎？我對你一直有小護士幻想情節(jié)?！?/br>
    我回報一個微笑?！澳氵@個變態(tài)當然會有這想法。躺好，該吃藥了?！?/br>
    “有時候我會幻想一些紳士不該幻想的事。”

    我忍住內(nèi)心的煩躁，沒有因此而口出惡言。我把止痛藥喂給他?！皠e胡思亂想。你化解尷尬的方式就是讓事情變得更尷尬嗎？”

    短筒靴爬到了床上，躺在西林手邊，像個柴油發(fā)動機一樣咕嚕著。西林戳了戳貓耳朵，短筒靴甩了甩尾巴，在陰影中繼續(xù)安詳?shù)拇蚝魢！：芸於掏惭サ暮魢Ｂ暰桶盐髁纸o催眠了。

    在他睡著后，我附身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后給他蓋好被子。只是一個表示關心的吻，純潔的表示。

    我出了臥室，拿好鑰匙和我能想到的一切應用之物，然后告訴卡羅爾怎么判斷要不要送西林去醫(yī)院。之后我就開始做最后的準備了。

    電話鈴響了，我不想接，但話筒就在我觸手可及的距離內(nèi)，所以我接了起來。我調(diào)整好自己的態(tài)度，我現(xiàn)在心情很糟，但我沒有理由讓別人也難過?！拔沂强ㄐ匏埂！?/br>
    “莉亞，是我?！卑⑺沽_說?！跋Ｍ愕慕?jīng)歷不算糟糕?！?/br>
    “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我們所希望的，最后往往都會落空?！?/br>
    “看來這次也是了。這里有些事你要知道，之前在――”電話開始發(fā)出電弧聲和雜音，聽起來模糊不清。我似乎聽到背景里有一個可疑的聲音，然后那聲音就不見了，只剩下雜音，有好一段時間我以為通話整個被中斷了。該死的破電話。不過電話通常是在我這一端壞掉的，而不是在另一端，難道連電話故障的位置都會那么不穩(wěn)定嗎？真是意想不到。

    “喂？喂？”我生氣的問。

    阿斯羅的聲音又回來了?！胺梢?guī)定，我關不了她太久，如果你想問出點什么，過來看看吧?！苯又桶央娫捁蔚袅?。

    我把話筒拿開，瞪著它?！盃€電話?！蔽野言捦卜呕厝?。

    “誰？”卡羅爾問。

    “壞消息?！?/br>
    現(xiàn)在幾乎是我的絕望之際。

    我出去了，想弄清楚什么是可能的，以及這是否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