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是誰！

    這個困擾了顧清歡多日的問題，終究，還是問出來了。

    問了之后，她看著厲承驍?shù)难劬Γ闹猩杏行╈?/br>
    因為，她不知道，待會兒等來的，會是厲承驍?shù)牟淮笈餍涠ィ€是一句讓她扎心的實話，還是一句連她都不愿意相信的謊言。

    顧清歡并不是個健忘的人，上次提到這個問題時，厲承驍拂袖而去的的樣子，猶在眼前！

    一想到這里，顧清歡覺得自己的心跳更加快了。

    良久，她才聽到厲承驍?shù)男β暎骸皡柼?，我還以為，你永遠(yuǎn)都沒有勇氣，問出這個問題了呢！”

    顧清歡抬眼看著他，眸色里竟然多了幾分希冀：“那你呢？敢回答我么？”

    “沒什么不敢的，念念是我的過去，而你，是我的將來——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滿意了么？”

    “真的過去了嗎？”

    “當(dāng)然”，厲承驍說：“畢竟，娶你是我自愿的，沒人逼迫我，難道我會刻意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顧清歡像是不死心似的，又追問了句：“我長得很像念念嗎？”

    厲承驍搖頭：“不，你們一點都不像，容貌氣質(zhì)都不像，性格更是南轅北轍。你是你，她是她，而且，我也并沒有集郵相似女人的興趣和愛好！”

    說完，他低頭看著顧清歡，有些無奈的笑：“至于你說的那種替身梗，其實都是小說里發(fā)生的吧？”

    顧清歡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疑惑了好久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盡管這個答案，過于的籠統(tǒng)，可是她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追問了。

    況且，問得太多，除了讓厲承驍不快之外，她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老話說，難得糊涂，或許，她也應(yīng)該糊里糊涂的過，得過且過！

    厲承驍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低啞：“厲太太，你今晚有點壞，問題也有點多。不過，也蠻可愛的。”

    顧清歡聽了，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半晌才問：“那你——愛我嗎？”

    “你說呢？”

    厲承驍反問，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jī)會，直接用一記熱吻，封住了她的唇。

    第二天早上，兩人照常早起準(zhǔn)備上班。

    厲承驍臨時接到電話，要去城北方向的一個酒店里去見個客戶，而那個酒店，剛好跟歐陸方向正相反。

    顧清歡趁機(jī)提出自己開車去上班，卻被厲承驍斷然拒絕：“讓司機(jī)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開車上班?！?/br>
    厲承驍慢吞吞喝了口牛奶，才說：“你在家里乖乖的聽話，我才能在外面安心工作！”

    顧清歡不滿：“不相信我的車技？”

    厲承驍反問：“你覺得，你的車技，值得相信嗎？”

    一大早上就被diss車技不佳，顧清歡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

    這個男人，平時說情話的本事溜溜的，情商也挺高的，怎么批判她車技的時候，就不能委婉一些呢？一定要說得這么直白嗎？難道她不要面子的嗎？

    厲承驍看著她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又給自己的話打了個補?。骸巴ǔＷ约洪_車的女人啊，要么就是單身，要么就是老公無能，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顧清歡不服：“你這是強詞奪理，女人自己開車的有很多，可并不全是你說的那兩種情況！”

    “可是，你不是別的女人，你是我厲承驍?shù)奶?，就得讓司機(jī)開車！”

    顧清歡：“……”

    好吧，他長得帥，所以，他說得對！

    月底的時候，是顧清歡父親顧思明的生祭。

    顧清歡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厲承驍就推掉了自己的一切應(yīng)酬，陪著顧清歡一起到墓園去掃墓。

    厲承驍準(zhǔn)備了許多的祭品，有生日蛋糕，還有顧思明喜歡的西鳳酒和雪茄煙，兩手拎得滿滿的，以至于無暇去拉顧清歡的手。

    顧清歡手捧著幾束白菊花，亦步亦趨的跟在厲承驍身后。

    墓園在山上，車子開不進(jìn)去，只能步行，顧清歡有些累，可是看著跟前厲承驍?shù)纳碛?，卻又很欣慰。

    以往她未婚，每次都是一個人來看看爸爸的，形單影只。

    但是，現(xiàn)在她結(jié)婚了，帶著厲承驍一起來這里看爸爸，想必，九泉之下的爸爸，也會很喜歡厲承驍，很為她高興的吧？

    顧思明的墓碑前，已經(jīng)被人打掃過，并且擺上一個生日蛋糕，和一束鮮花了。

    東西雖然沒有署名，但顧清歡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程煜來過了。

    以前他在國外的時候，顧思明的每一個生日，他都會用自己勤工儉學(xué)的錢，給他寄禮物。

    現(xiàn)在顧思明不在了，他也依然會在各種節(jié)令的時候，來這里看他。

    厲承驍不動聲色的把那個蛋糕往旁邊挪了挪，把自己帶來的生日蛋糕放到了當(dāng)中的位置上，倒上了酒，看著墓碑上顧思明的照片，靜默著，一語不發(fā)。

    顧清歡給爸爸獻(xiàn)了花，余下的兩束，分別獻(xiàn)給了她素未謀面的爺爺，和對她厭惡至極的奶奶。

    之后，兩人對著墓碑三鞠躬，說了幾句話，才準(zhǔn)備離開。

    中午了，天有些熱。

    厲承驍看著她腳上穿著的高跟鞋，便說：“我背著你走吧。”

    顧清歡有些麻木的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厲承驍卻已經(jīng)搶先一步走到她跟前，蹲了下來：“你穿了高跟鞋呢，路走多了腳會腫的，上來！”

    顧清歡也覺得腳腕發(fā)酸，順勢便趴在他的后背上，任由她背著自己下山。

    路很長，風(fēng)很安靜，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蜿蜒而下的山路，驀地想起若干年前：

    她跟著爸爸和奶奶一起來給爺爺掃墓，回去的路上問爸爸：為什么沒有我mama的墓地？爸爸不是說，人死了，不是都應(yīng)該有一塊墓地和墓碑的嗎？為什么爺爺又，我mama卻沒有？

    爸爸拉著她的小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奶奶就已經(jīng)氣得面容扭曲，怒道：“你媽是跟人跑了，不是死了，哪兒來的墓地？”

    顧清歡被嚇到了，愣愣的不敢說話。

    爸爸將她抱起來，一臉責(zé)備的看向奶奶：“孩子還小呢，你跟她說這個干什么？”

    說完，安慰她：“歡歡，沒事兒的，奶奶在逗你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