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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契約_分節(jié)閱讀_58

    “嗯……”莊凌霄摸了摸下巴,覺得經(jīng)理的兩條建議都不夠霸氣,太溫和了,一點也不是他的做派,心里一閃而過的數(shù)十條計謀里,每一條都足夠那家報社后悔將致命的籌碼下到他的身上的決定。

    “莊凌霄……”聶長生顯然也聽出了身后那人鷙冷的沉吟,低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br>
    這更不是莊凌霄的作風,不過他也知道聶長生的善心,身為救死扶傷的醫(yī)生,怎么可能見死不救呢?

    “好吧,”莊凌霄無所謂地一笑,那樣不堪一擊的報社,他還真沒興趣貓戲耗子的戲耍心態(tài),對經(jīng)理道,“你看著辦吧,手腳利落點。”

    經(jīng)理松了口氣,忙領命退下。

    聶長生臉色又是一白,回眸怒瞪道:“你瘋了!”

    莊凌霄微微蹙眉,不悅地道:“師哥,你是不是太高估了小小一個游樂場的經(jīng)理了,你覺得這樣一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會做出怎樣的大命案出來嗎?”還是聶長生已經(jīng)把他看成了黑勢力,對每一個隱藏的敵人逐一消滅,一個不留?

    聶長生愣在當?shù)兀y道他聽的看的,跟莊凌霄不在同一頻道嗎?

    第51章

    從游樂場回來之后, 聶長生留意了一段時日的本地雜刊報紙,還好一切風平浪靜, 除了前天有一則關于凌生集團投資書畫收藏的報道引起外界的討論之外,再沒激起什么漣漪。

    大概這項書畫收藏的投資過大, 驚動了遠在北方的莊氏一族, 那邊頻頻有人致電詢問, 莊凌霄僅用了八個字打發(fā)了他們的疑慮。

    亂世黃金, 盛世收藏。

    莊凌霄不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對書法字畫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愛好,他小時候也練習過一年的書法,一手標準的楷體字也是那時候練成的, 此外連一幅簡單的人體構造圖都畫不標準,以前在醫(yī)學院的時候, 沒少被卞教授批評。

    但身為商人的他嗅覺總是無比的靈敏, 他的公司已在紐約上市,與諸多的老外有了合作的關系,自然收集了不少合作者的資料,其中不乏狂熱的中國藝術品收藏家, 他們常年出入于拍賣行上, 尤其對中國新時代的藝術品大感興趣,致使拍賣行上的成交額直線上升, 其中的書法字畫就占了最大的份額。

    中國的書法字畫,并不一定是年代久遠的藝術品才有價值的!字畫市場上,常有藝術成就很高的畫作問世, 可作者卻是籍籍無名。

    能看到其中的商機,除了眼光獨到之外,還要有敢開拓的勇氣。

    莊凌霄兩樣都不缺,當然了,事關名利成敗,帝都那邊的長者謹小慎微一點也不為過,可惜莊凌霄脾性乖戾,高興了,回他們幾句,不高興了,徑直拂袖而去,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聶長生倒是覺得能多一條給這些藝術家展示人生價值的機會也是一樁好事,心底很支持莊凌霄的做法,所以晚上莊凌霄貼近他求歡時,他臉色微赧,卻不推諉,只調(diào)暗了床柜上的燈火,遂了那人的意愿。

    想到床笫上這樣那樣的放浪形骸,聶長生渾身灼燙,他甩了甩頭,手中的文件再也看不下半個字,索性放下它們,拿了病歷記錄,去巡房了。

    陪同的還有一個醫(yī)生,那是聶長生的副手,年齡比聶長生稍微大了一點,為人卻謙和,也不妒忌聶長生的優(yōu)秀,事實上,這位副手也主刀過很多小手術,但遇上大手術,心頭的怯意就會放大,不敢挑大梁,甘愿做聶長生的副手。

    “情況不錯,恢復得很好。”聶長生一邊認真記錄情況,一邊溫和地對小病人道。

    “謝謝聶醫(yī)生……”小菲臉色通紅,怦然劇動的心臟幾乎跳出胸口,她情竇初開,對這位救命恩人有著屬于少女的憧憬與美夢,她渴望時時見到聶長生,又害怕見到聶長生,這會兒聶長生跟她說一句話,她的半張臉藏在被子里,不敢正視聶長生。

    她恢復得確實很好,從清醒到生活能自理,也只是用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而已,自從重癥監(jiān)護室里移到了普通大病房,她的父親也只在晚上的時候會過來陪夜,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幻想有聶長生朝一日也像父親那樣守護著她、呵護著她,這念想一滋生,就再也抑制不住瘋狂的蔓延速度。

    “小菲真的很棒了,住院還在溫習功課,我女兒今年也讀小五,成績可不怎么樣,英語總是考不好,哎!真cao心……”副手雖然嫌棄自己的女兒在學習上不積極,但眉角眼梢的笑意卻分明昭顯著無盡的憐惜與呵護,那是名為父親對下一代的期待與疼愛。

    巡房出來時,不期意的,竟然碰上高長川。

    聶長生掃了一眼高長川手里的保溫瓶,若有所悟地朝他點點頭,說了一聲:“恭喜?!?/br>
    “謝謝?!备唛L川的臉上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深寒的瞳眸里溢出nongnong的溫柔,“是個男孩,很健康?!背鯙槿烁?,只要提及妻兒的事情,他就會不自覺地流淌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聶長生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境,問道:“取名字了嗎?”

    “還沒有,”高長川一笑,“初雪還在挑選?!逼鋵嵰呀?jīng)定了好幾個名字,可哪一個都不夠完美,稱不上自家的兒子。

    兩人的話題終結于此,錯身而過時,高長川又多說了一句:“他也很好?!?/br>
    聶長生點點頭,知道高長川口中的“他”,是葉俊柯無誤了。

    聶長生當然知道葉俊柯過得有多滋潤了,幾乎每天定時定點都會撥打一通電話到他的辦公室的座機上,不是炫耀吃了什么,就是推薦什么影劇給他看,有時還故意在電話里跟陪護的小護士打情罵俏,聶長生實在旁聽不下去了,直接擱了電話,他馬上再撥過來。

    葉俊柯雖然放肆,卻很消息,每次都用不同的手機撥打給他,手機的歸屬地也不一樣,聶長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少張電話卡,還是用了什么手段保護自己的位置不被發(fā)現(xiàn)。

    布萊恩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在葉俊柯逃走了之后,聶長生出入公寓的時候分明覺察到了幾束意味不明的目光投注在身上,待要仔細搜尋的話,卻又不知從哪個方位去搜尋。

    他跟莊凌霄提起的時候,莊凌霄不以為意,還笑著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省一筆暗哨費用了?”

    莊凌霄在醫(yī)院里安插了他的眼線,聶長生是知道的,然而醫(yī)院每天來來往往這么多人,到底哪一雙才是那個替莊凌霄辦事的人,聶長生根本找不出來,更別說,莊凌霄或許安插的不止一個人呢……

    就像今天這樣,他在過道里跟高長川說了一會兒的話,下午莊凌霄到老地方接他下班的時候,就在電話里頭詰問他:“這么遲還沒下來?去看姓高的兒子了?”

    “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聶長生冷聲回敬著,掛了他的電話,下意識地掃了一下周圍,大家各司其職,除了三五個護士恭恭敬敬地跟他打招呼之外,沒有誰特意把目光鎖在他的身上。

    上了車,聶長生才發(fā)現(xiàn)后車座上擱置了好幾軸畫卷,隨口問道:“是誰送的?”

    “我跟人要的?!鼻f凌霄笑著取過一幅,展開畫卷,有點激動地道,“這幅畫不錯吧?把它掛在客廳里,是不是體現(xiàn)咱們的霸氣?”

    借著昏暗的車燈,聶長生硬是沒能看出“霸氣”的看點在哪兒,依稀是一幅水墨畫,依稀是一頭在水里泅水的水牛,露出兩條見見的牛角,畫卷的留白處填了一首詩,字跡潦草,聶長生一時沒能辨析寄托什么意愿。

    “這是一條將要破空而起的蛟龍!”莊凌霄得意的聲音毫不留情地粉碎了聶長生僅存的一點藝術細胞。

    “蛟……蛟龍?”聶長生大吃一驚,實在沒瞧出蛟龍的形體,難道是化形為牛的蛟龍?

    莊凌霄忍不住失笑了,他的笑聲爽朗而低沉,像拂過水波的笛聲,悠揚而雋永。

    “你騙我!”聶長生臉色一沉,瞪了他一眼,爾后自己釋然了,陪著逗弄他的家伙一起笑了,兩人的笑聲蕩漾在狹小的車內(nèi),愜意而溫馨。

    這么明顯的一幅水牛泅水圖,莊凌霄說什么蛟龍了,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反駁,而是站在莊凌霄的立場上替他圓謊。

    明知道莊凌霄在指“?!睘椤褒垺保约哼€跟中了魔怔一樣信以為真。

    病入膏肓的魔怔。

    回到了公寓,聶長生還在為自己的“無可救藥”而懊惱時,卻已經(jīng)客廳雪白的墻上已經(jīng)掛了幾幅裝了裱的畫框。

    小白顯然也對那幾幅幾乎占據(jù)了墻面的畫框很排斥,一個勁地朝它們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