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約_分節(jié)閱讀_65
這一筆長相思,到底無法割舍,就算彼此隔了一個無法逾越的重洋。 “李,你也答應嗎?”塞麗娜拔高的聲音在聶長生的耳畔響起。 聶長生回過了神,透著昏黃的燭火,有點迷惘地看著她,問道:“什么?”他現(xiàn)在用的假名里,李正是他的姓氏,好在外國人都喜歡用姓氏來叫人,義醫(yī)隊里,另外一個臺灣同胞姓的是一個不常見的復姓白馬,聶長生也是到了這里才知道中國有“白馬”這個姓氏的。 “明天難得是休假,咱們?nèi)ヒ惶肆_剎村玩一玩吧!”燭光下,塞麗娜的眼睛像寶石一樣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對啊,對啊,說不定就看到了海盜了呢!”另外一個跟塞麗娜年齡相仿的男醫(yī)生也附和,他也是來自于紐約,卻是加州一個農(nóng)場主的繼承人,理想跟現(xiàn)實有沖突,最后理想打敗了現(xiàn)實,才義無返顧地來到這里做義醫(yī),從小就崇拜影視上的孤膽英雄人物,杰克船長就是他的偶像之一。 “隊長說了,沒什么必要的事情,咱們不要靠近羅剎村……”聶長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塞麗娜對本國的久遠歷史的海盜非常感興趣,出診之余,最大的愿望是跑到傳說中還有海盜登陸的羅剎村海岸,不說能不能遇上海盜了,便是從當?shù)鼐用竦目谥械玫揭欢“朦c關(guān)于海盜傳說的故事,才不枉會過一趟呢。 這個叫做羅剎村的地方,是康巴羅小鎮(zhèn)附近的一個小漁村的叫法,原本的村名已經(jīng)被這個兇險的名字取代了,只因每年都有海盜從這里登陸補給,據(jù)說也潛伏在康巴羅小鎮(zhèn)上,虜獲一批富商上船賺取豐厚的贖金。不過現(xiàn)在的治安好很多了,最近十幾年都沒再聽說有海盜作案的事件了,康巴羅作為西班牙打造的旅游勝地,每年到這里玩賞的外國游客不計其數(shù),也有一些跟塞麗娜抱著同樣想法的游客跑到羅剎村去游逛,可惜沒有聽說遇上海盜。 “隊長也說了,必要的時候可以去游玩游玩,放松一下心情。”附和塞麗娜的男醫(yī)生反駁道,他心里盼著聶長生最好別跟著去,否則妨礙了他跟塞麗娜的兩人相處時間,三人行的話,塞麗娜理聶長生的時間肯定比理他更多。 另外一個中年女子顯然不太喜歡冒險,說道:“邁克爾,明天你還要出診的吧,你的休息日跟塞麗娜可不一致呢?!绷x醫(yī)隊里,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她跟邁克爾同隊,休假時間才剛剛度過沒多久。 “啊!”邁克爾痛苦地叫了一聲,顯然忘了自己沒了假期了,狠狠地咬了一口土豆解恨。 聶長生以為這次的羅剎村之行會胎死腹中,也并沒怎么在意,飯后跟大家閑聊了一陣子,陸續(xù)有出診的人回來了,招待所更熱鬧了,可惜沒來電,耗用了一天的手機也都沒了電,想充電找朋友聊天都不可能,好多節(jié)目都受到了限制,連打牌都沒幾個人玩了。 聶長生不常用手機,他的手機卡上只跟葉俊柯一人聯(lián)系,電池量倒很充足,被塞麗娜借去斷斷續(xù)續(xù)地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電話,電量耗盡了才罷休。 睡了一個不怎么安穩(wěn)的覺,醒來時東方的天色還沒翻白,想起今天是休假,聶長生迷迷糊糊的又合上了雙眼,直到耳邊盡是塞麗娜孜孜不倦的叫喚聲,他才又睜開惺忪的眼睛。 “怎么了?”聶長生打了個呵欠,問床前精神奕奕的塞麗娜,他記得房門是上了鎖的,大概是同寢室的人出診時忘記上鎖吧,不過塞麗娜從看門老婦人的手里討過備用鑰匙闖入他的睡房也不是沒發(fā)生過的事兒,遇到這樣的情景,他只有大度地裝作不介意的模樣。 “走啦,去羅剎村!”塞麗娜還是一口別扭的漢語,她師承臺灣同胞白馬,隱約帶有一點臺灣腔,柔柔嗲嗲的,聶長生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了。 “你怎么對這個地方還不死心?。俊甭欓L生一邊起床疊被子,一邊無奈地說。 “不光是我,也是范丹斯也一樣!”她口中的范丹斯來自荷蘭,是個幽默風趣的帥哥,歲數(shù)跟聶長生相差無幾,出診時,很受在校女生的喜歡。 “那你們倆……”聶長生剛要建議他倆結(jié)伴同去,話說了一半就停止了,他想起來了,范丹斯是個路癡,去集市買個菜都會迷路,出診時,上個廁所也必須有人陪著,否則出了廁所,他就不辨東南西北…… 不得已,聶長生只好陪著他倆一起去羅剎村了。 小鎮(zhèn)沒有汽車站,三人等在路邊,攔了幾部過路的貨車,可惜語言不通,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坐上車,最后終于遇上了一個略懂英語的卡車司機,連比帶畫之下,才明白了三人要去的地方,雖然不順路,卻熱心地打了電話叫了個要去康巴羅的朋友把他們載了過去。 一路顛簸了三四個小時,中午時,三人終于到了康巴羅小鎮(zhèn),寫過了順風車司機之后,三人直奔傳說中有海盜登陸的羅剎村,這是一個繁榮的港口,離旅游勝地康巴羅小鎮(zhèn)又近,村里絡(luò)繹不絕的都是外鄉(xiāng)人,可惜村莊實在很小,除了有塊很不錯的海灘之外,幾乎沒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 范丹斯血液里也流有海盜的冒險精神,他找人問了酒吧的所在,拉著兩個同來的伙伴的手直奔一家魚龍混雜的大酒館,據(jù)說海盜登陸必去的地方就是大酒館,而且海盜影片上也是這么演的,說不定在大酒館里,就能遇上登陸的海盜呢! 然而,這間大酒館里,他們?nèi)藳]遇上什么獨眼的、粗獷的、蠻狠的像極了海盜的男人,卻遇上了一個酒保突然昏闕了過去,事情發(fā)生得太快,剛剛落座的三人還沒點酒呢。 人群里亂成了一團,吵吵鬧鬧的竟然沒有一個打電話叫救護車。 “讓開,讓開,我們是醫(yī)生,讓我們瞧瞧病人!”范丹斯用英語叫了起來。 魚龍混雜的地方,聽懂英語的人也多,惶急的人群讓開了一條通道,讓自稱醫(yī)生的年輕小伙子走到病人的身邊。 范丹斯對病人做了一些應對的急救措施,末了,對人群道:“是心肌梗塞導致的休克,快把他送去醫(yī)院啊,這里沒有醫(yī)療設(shè)備,我們什么也做不了?!?/br> 眾人才把病人移到了車上,一陣兵荒馬亂之后,聶長生也終于從人群里模糊不清的對話明白了這個村莊根本沒有醫(yī)院,連診所都沒有,急病的病人一旦發(fā)病,大多都是被死神帶走,很少能從醫(yī)院回來的。 至于為什么一個繁榮的港口村莊為什么會沒有醫(yī)院跟診所,那當然是因為登陸的海盜除了補給用品,俘虜富商之外,還要抓醫(yī)生上船,為船員治病救人了,而一旦被抓上船的醫(yī)生,幾十年都再沒有回來過,不知生死的,誰還會不怕死的跑來這個地方等著海盜上岸抓人??? 第59章 被擄 病發(fā)的酒保被送走之后, 不知誰報的警,出勤的警察不緩不急地趕來, 象征性地找大酒館的負責人問了幾句話,又查看了一下四周, 見沒別的狀況, 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聶長生暗自松了口氣, 他用的是偽造的護照, 一旦有警察細細盤查,說不定會被揭穿,被遣返與終身禁止入境也都罷了,憑他的知名度, 引渡回國這種新聞會引起軒然大波。 更何況,驚動了那個男人, 被那人抓回去的話, 他這輩子大概都走不出家門了吧…… 本來他是為了躲避不必要的紛爭,才逃往國外這個偏遠的小地方來的。 聶長生雖然提心吊膽唯恐被警察查護照,可他還是察覺出了酒館里也有跟他一樣緊繃著神經(jīng)的酒客,而且不止一兩個, 尤其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不清面容的幾個男人, 他們渾身散發(fā)著屠戮的殺氣,那是亡命之徒才有的氣勢。 由于此地環(huán)境的特殊性, 聶長生心頭又是一震,不得不聯(lián)想到了神出鬼沒的海盜,不會這么巧的吧…… 范丹斯與塞麗娜的出游也因為這個小插曲而興致缺缺, 見聶長生默不作聲地買了單,也便跟著他出了酒館了。 這兩個后知后覺的家伙還要提議去海邊沙灘逛一逛,領(lǐng)略領(lǐng)略湛藍水域的風情,被聶長生一手拉著一個,坐上了一輛兜客的敞篷人力車,返回了康巴羅小鎮(zhèn)了。 康巴羅小鎮(zhèn)熙熙攘攘都是外來游客,本地人還會磕巴說上幾句蹩腳的英語,甚至有人能說出塞麗娜久違的家鄉(xiāng)語言——加泰羅尼亞語,塞麗娜老家正是一直謀求獨立的加泰羅尼亞地區(qū)里,所以即使是西班牙人,也吃夠了語言不通的苦。 塞麗娜許久沒有聽到這么親切的家鄉(xiāng)語言了,高興之余,聽了這個會說她家鄉(xiāng)語言的本地人的建議,去了一條水陸畢陳的小食街逛了兩個多小時,買了她老家的一些特產(chǎn)才依依不舍地候在汽車站休息室。 雖然沒有直達義醫(yī)隊小鎮(zhèn)的直通車,但卻買到了通往臨鎮(zhèn)最后一班車的車票,三人計劃著到時候再轉(zhuǎn)車趕回招待所,時間還不會太晚,興許還能趕上吃完飯。 候車其間,聶長生陪著路癡的范丹斯上了洗手間,剛從隔間出來的聶長生就看到了慘白著臉范丹斯被一個手持手槍的男人挾持著,那男人兇神惡煞,渾身散發(fā)著狠戾的氣勢,就算不帶武器,光是這身匪氣就足夠震懾手無縛雞之力的范丹斯了。 “你……你們要干什么……”范丹斯冷汗淋漓的捂著肚子,顯然剛才吃過了這人的虧,啞著嗓音問道,不過一抬眼見聶長生從隔間出來,如同滅頂時瀕臨窒息時抓到的一根稻草,大聲叫道,“李,救我!” 可惜聶長生也愛莫能助了,門側(cè)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他的腦袋,聶長生大駭之余,識趣地舉起了雙手。 “你們都是醫(yī)生?”挾持范丹斯的男人用英語粗聲問道,范丹斯咽了咽口水,不敢回話,挾持他的男人又追問了一句,一只粗糙的大手捏在范丹斯的脖子后,好像一不小心用了力,就可以把這顆腦袋摘下來。 吃痛的范丹斯驚恐地叫著,大聲道:“是又……怎么樣?你們是誰?想要做什么?我……我……”他從小在優(yōu)渥的環(huán)境里生長,哪兒想過這么恐怖的暴力事件會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時害怕得語無倫次起來。 “是就對了!”那人嘿嘿干笑一聲,驀地一記手刀狠狠地劈在范丹斯的脖子后,范丹斯連哼也來不及哼一聲,就昏倒在那人的懷里。 那人滿意的收起了手槍,炫耀地朝挾持聶長生的同伴吹了個口哨,輕輕松松的挾持著毫無意識的范丹斯走出了洗手間。 挾持聶長生的是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高壯男人,他不知用什么語言嘀咕了一句,用英語對聶長生道:“你挺識趣的,跟我走吧,會少吃點苦頭,不然,哼哼……我是不介意槍口下再多一條冤魂的!” “我們是國際義醫(yī),沒有錢?!甭欓L生定定神,努力恢復平靜,“我們代表是二十多個國家與地區(qū),你們綁走了我們,就是跟這么多的國家為敵,得不償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