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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嬰:魅眼迷唇_分節(jié)閱讀_203

    “王爺,你若去了,只會是羊入虎口?!彪x庭不甘心地重新?lián)ё‰x斬軒的腿,“王爺!求您不要在沉迷了好不好?他日若有機會,靈祁和離國還會兵戎相見,到時候還怕不能問嗎?”

    “你怎么這么話多!”離斬軒憤恨至極,將離庭當(dāng)做沙袋一般揍了起來。

    離庭也不防守,只管讓他踢打,肋骨斷掉兩根,口鼻都冒了血,神色卻是堅定不移。

    離斬軒打累了,看著他衰竭卻痛惜的目光,同他一起跪倒在地,語氣疲憊不堪:“離庭,你這是何苦?”

    離庭跪伏在地,虛弱答:“求王爺一切以離國百姓為重!”

    離斬軒哀慟的眸子微微合上,再睜開時,已經(jīng)有些往日那個風(fēng)流倜儻、無所不能的軒王爺?shù)挠白?,他點點頭:“好,我先以離國百姓為重!”待安撫好一切,再到靈祁國尋找端木堯,當(dāng)面問個清楚!

    這一拖就是三個月,靈祁國一直寂靜無聲,他無法得知端木堯是否真的回了靈祁,也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一顆心空空蕩蕩的,沒有著落,雖然飲酒不似平常那般兇狠,但也是每日必沾,只有靠它,他才能抑制住滿腔的思念與不甘,他才能麻醉自己,這一切都只是夢,醒來,他們還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醒來,他還會依偎著自己俏皮地皺眉,櫻紅的唇叫著自己的名字,至死方休……

    直到前幾日,靈祁國詔告天下,新皇即將登基,離斬軒才感覺自己是真的活了過來。

    他果然沒死!他果然回了靈祁!

    一顆心先是興奮、安然、緊接著是失落、沮喪,爾后又是擔(dān)憂、懼怕……他中的那一箭極為嚴重,莫非這三個月都在養(yǎng)傷,所以才這么久之后舉行登基大典?

    離斬軒強迫自己不去想另一種可能,因為,他怕萬一真是那一種,自己會真的恨他……

    所以瞞了離庭等人,悄聲一人來到靈祁國,只為求得一個真相!

    等待回答的時候,離斬軒緊緊盯著端木堯的眼睛,盡管有流蘇遮擋,但仍然不會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只可惜,端木堯的表情完美至極,根本無懈可擊,甚至連語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仿佛剛從冰水里浸泡過一般,蒼白的薄唇輕啟,吐出兩個令他魂飛魄散的字:“不錯?!?/br>
    ——你真的……一直都在騙我?

    ——不錯。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是塵緣還是夢魘

    這一瞬間,離斬軒仿佛墜入地獄,滿含希翼的心幾乎忘了如何跳動。他踉蹌兩步,差點從馬背上落下,不過很快地,他站穩(wěn)了身形,只是神色落寞,襯在那三千白發(fā)之下,更顯孤寂。

    “不——我不信……”離斬軒聲嘶力竭的反駁著,但是聲音微弱無比。

    端木堯冷笑:“不信?你若不信為何那么果斷下令放箭?拜你所賜,這一箭,朕刻骨銘心!”

    如果說離斬軒隱瞞軍機圖之事令他郁悶,但他并沒有生氣,他本來就已經(jīng)決定跟他過一輩子,又怎么會在乎身在哪國?更何況,云之澈謀略并不遜色,還有兵書在手,他一點不擔(dān)心他會輸給離斬軒,即便兩國真有交戰(zhàn)的可能,他也算有心理準備了。

    至于藍亦馨懷孕之事,他是很生氣的,恨不得將離斬軒碎尸萬段,但后來一想到那天離斬軒喝了那么多酒,氣消得也快,只希望日后離斬軒好好解釋一番便可以忘記這件事。

    可偏偏,離斬軒將他逼到了絕路!當(dāng)日那口口聲聲的質(zhì)問令他心灰意冷,那一箭更是將他所有妥協(xié)的心思射得粉碎!只余下刻骨的恨!

    他可以瞞他令兩個人覺得尷尬的事——比如軍機圖的事:他也可以瞞他另自己覺得傷心的事——比如藍亦馨懷孕的事:但是,他怎么可以質(zhì)疑他的真心!

    怨恨仿佛蠱毒在心中生恨、發(fā)芽、抽絲,如藤蔓一樣纏住了他,不得解脫。

    胸口又隱隱作痛起來,端木堯說會視線,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靠著皇輦的靠墊,閉目休息,也順便平復(fù)滿心的憤怒。隆起的小腹在寬大衣擺的遮擋下根本看不出來,他一點也不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更何況,以他現(xiàn)在的身量,即便身著青絲薄衫,也很難察覺。

    據(jù)云之澈說,亞這一次懷孕,比上一次小了許多,因為上次是雙胞胎,這次,只有一個孩子,再加上他本身傷病集于一身,身體虛弱,又只僅僅是四個月的時間,所以,腹部的變化不甚明顯。

    這也是他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舉行登基儀式的原因。只是,緊閉的眸子微微動了動,他沒想到的是,離斬軒竟然青絲變白發(fā),那如霜染一般的發(fā)緊緊縈繞在眼前,揮之不去。哼,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離斬軒聽他埋怨自己傷他,心中一痛,下意思的呢喃:“我沒有……我怎么舍得傷你……暗香他們是你一手教導(dǎo)出來的,他們又怎么會真的對你下毒手?”

    不過,這話淹沒在嘈雜的聲響里,登基大典還未完成,前面的儀仗敲鑼打鼓聲還在耳邊回響。

    離斬軒眼神黯了黯,也對,現(xiàn)在解釋也是徒勞,傷害已經(jīng)造成,他怎能奢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多?

    抬眸,看著珠簾端木堯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心口驀然揪緊。他是醫(yī)者,望聞問切不在話下。這一望,便看出端木堯無力大傷,氣虛血弱,需要好好調(diào)理。于是,忍不住開口:“堯,我?guī)湍憧粗眢w可好?”說著身軀一擰,已落在皇輦之上。

    但是很快地,他又倒飯出來,迎面對上云之澈襲來的掌風(fēng),連忙擰身看看躲開,落在另一側(cè)的高頭大馬上,不可置信的看著端木堯。

    端木堯伸出的手沒有放下,拇指上的花影戒在日光的照耀下,閃著血紅色的光。

    剛剛,他竟然用花影戒對付自己?!

    云之澈一掌過后,翩然落在皇輦上,一拂衣擺,據(jù)傲的看著處于下風(fēng)的離斬軒:“如果不想落在我靈祈國的手中,還請離陛下早日離開!”

    離斬軒巴望著他身后的端木堯,可惜被擋住了大半,他無法再進一步,再加上周圍的侍衛(wèi)越聚越多,如果再糾纏不清,真的會被抓起來。方才端木堯用花影戒對他射出一針,便說明,他手下不會留情!

    堯……我們真的……必須要走到這一步么?

    端木堯勉強平復(fù)心頭的狂亂,壓抑著人的冷淡話語飄了出來:“離斬軒,你別忘了,你的母后,是我害死的,你我的仇恨,已經(jīng)不共戴天!”

    反正已經(jīng)決裂,何不斷個徹底!免得再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念想!

    果然,聞言,離斬軒的目光突然鋒銳起來,他捏緊手指,問出最后一句:“洛兒是不是在靈祈國?”

    洛兒,端木堯愣了一下,想起那個五六歲的小奶娃,冷哼一聲,原來離斬軒來這里,更多的是為了尋找那個失蹤的前任太子。是因為覺得虧欠了他嗎?那自己呢?端木堯緊抿著唇,不置可否,只是授意云之澈趕走離斬軒。

    雖然之前想過很多次要殺了他,可看到他的一剎那,還是愛占了大半,恨,只能留在心里了……

    這一次,便放過他吧……為了他孤身一人不畏生死的闖來,只為問那一句話,盡管大半緣由并不是因為自己……

    端木堯,你還是他傻了……

    云之澈早已看不下去,看到端木堯表情泱泱,一揮手,蜂擁而上的侍衛(wèi)將離斬軒為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不要讓他活著離開!”云之澈沒有照端木堯的意思做,他下了絕殺令,然后看著離斬軒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做著困獸之斗,眸子的冷光冰涼刺骨。

    他最恨離斬軒傷害了堯兒還一副無辜的樣子,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既然傷害,就該承擔(dān)后果。跟個乞丐一樣搖尾乞憐,誰還會尊重你?!

    可他不知道的事,離斬軒寧愿放棄尊嚴、放棄身段,便只為了端木堯的輕柔一笑。

    登基大典出可這樣的事,各個大臣多少有些幸災(zāi)樂禍,說到底,你們還是看不起端木堯,這個一事無成,處處靠云之澈撐腰的紈绔皇子。

    端木堯疲憊地倚著黃輦,臉色似乎有蒼白了幾分,怕是到了孕吐的階段,腹中有些難受,胃里不住地翻騰著。讓他提不起半點精神。

    至于云之澈所下的命令,他聽到了,也只當(dāng)做沒聽到,寬大衣袖下的手捂著小腹,心中低語:寶寶,今天我們教訓(xùn)了那個人,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