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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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啊,是位李指揮使不顧眾人反對偷偷潛入敵方陣營?!辈梁沟娜撕鋈煌A藙幼鳎粲兴?,似乎越想越迷惑,“但偷襲成功之后,卻說是離王和宋公子做的?!?/br> 小孩問:“這是為何?” 被他揪住衣袖的人蹲下身子,幫小孩攏緊衣服:“我也想不清楚。” 他們身旁路過一個背著背簍的青年,他特意停了下來回答:“你想想啊,誰愿意把自己該得的獎勵和名聲讓給別人,那肯定是受了威脅啊?!?/br> 幾個人一同發(fā)出一聲頓悟的聲音:“原來如此!” 聽到計劃成功后,梁景湛才又放心地躺了回去,嘴角于疲憊中浮現(xiàn)一抹有深意的笑。 又過了幾個月,梁景湛得來消息,梁添他們已經(jīng)回到京城了。 晉州雖然算是安穩(wěn)了,但其他州還有人此起彼伏地打著各種的口號,以各種理由直奔向京城。 朝廷自然又派了人來清剿別州的叛軍。 所以這段日子,來到喻越躲難的人就更多了。 梁景湛忙得也分不開神想別的事,只有偶爾停下手中的事后,腦子里會忽然憶起那抹紫衣。 梁景湛還在清點著今日進來的人數(shù),突然進來一個冒冒失失的人,連撞了好幾個人:“殿下不好了!東西城門都被人帶軍包圍了?!?/br> 梁景湛放下了手上的冊子,很快平復(fù)下情緒:“城門關(guān)閉了嗎?來得是何人?” “屬下見不對,立刻就關(guān)了東邊城門,來的人……” 報信的人努力回想著,忽然臉色煞白,“那些人都臉上發(fā)著光,死氣沉沉地站在城下不說話,他……他就是……是鬼軍,其中領(lǐng)頭的一個人說,喻越私藏著叛軍,威脅到了百姓,他們來負責(zé)清剿叛軍,屬下不知道該不該信,便來找殿下定奪?!?/br> 鬼軍一出,天下聞風(fēng)喪膽。 凡是鬼軍經(jīng)過的地方,無一生還,這哪里是來救人,這是來屠城的啊。 朝廷根本就不可能會派出鬼軍,要問鬼軍隸屬于誰,梁景湛上輩子正好親眼見過。 鬼軍頭領(lǐng),是宋襄。 而鬼軍之所以稱為鬼軍,也是因為鬼軍常在夜里行動,形似鬼魅。 在鬼軍隊伍里,每個人的臉上都涂滿了熒光粉,在夜里閃著刺眼的亮光,還用劇毒毒啞了嗓子,說起話來也像是嗓子被火燙了般喑啞,每說出一句話都撕扯著聲帶。 “鬼軍?”坐在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覷,臉色變得難看,一個個都坐不下去了。 “鬼軍來了嗎?我們剛才從別處死里逃生,又要死在鬼軍手里?” 有人一拍腦袋提議:“要不咱們現(xiàn)在偷偷溜出去吧?” 即刻,就有人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 “諸位稍安勿躁,不要怕,有我在,哪怕我自己身死,都不會讓諸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绷壕罢繌乃掷锬眠^了行囊,擋在他面前,話音堅定,“若是自亂陣腳,事情只會更糟,大家相信我。” 如今的狀況,若人心先散了,便成了一盤散沙。 鬼軍雖可怕,但他相信總是有辦法對付的。 眼下他得先穩(wěn)住人心,保證沒有人添亂才好想辦法。 梁景湛自己早已穩(wěn)下了心神,心里邊冷靜地想著對策:“那西邊城門那邊呢?” 被問的人一陣畏怯,手腳不寒而栗:“西……西邊來的是另一隊大軍,看著來勢洶洶,大約有一萬多人?!?/br> 西邊城門也出不去了,這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流露出一絲慌張,若是他都慌了,整座城就要亂了。 外面雷響了一聲,閃電撕破了夜空,狂風(fēng)大作。 梁景湛有條不紊地向身邊的人簡單吩咐了幾句:“城墻上加派人手,時刻做好應(yīng)對的準備,保持警惕,不要放任何人進城門?!?/br> 剛才拿著包袱要走的人又變成了觀望態(tài)度,他一屁股坐回了床上:“那我就等著看你要怎么做?!?/br> 其他人也都放下了包袱:“下了雨,路也不好走,那咱們就再等等。” 只有一個人提起了自己的包袱,做勢往門口走:“鬼軍都來了,還等什么?等死嗎!” 恰好這時從門口跑進來一個渾身被雨水和汗水澆得濕透的小卒,也是一進來就大喊:“不好了!殿下,外面的兩隊人馬在攻城門!” “再不走咱們就全死在這兒了,你們還指望他保護你嗎?”那人把包袱抗到肩上,毫不客氣地指著梁景湛。 剛坐回去的幾個人里,有人先動搖了,左右看著同伴:“這……咱們要不要走?” 一個人又站了起來,一揮手臂:“走!那位同伴說的不錯,在這里他也保護不了咱們,咱就另覓個好地保命?!?/br> “城門都關(guān)了,你們要怎么出去?”坐在原地不動的一個人身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對!”抗著包袱的人又指著梁景湛,“讓他給我們開城門!” “開城門!”幾個坐的人從床上跳下來,也收拾著自己的行囊。 還有一個人直接到了他面前,揪著他的衣領(lǐng)質(zhì)問:“為什么不給我們開城門?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和你一起死!” 周圍的人見狀拔出了劍,梁景湛擺了擺手,讓他們收了劍。 “諸位想走,我自然不攔,但此刻外面還有鬼軍在等候,出去只是死路一條,等外面安全后,我會將各位都平安送出城?!绷壕罢靠粗鴮Ψ?,眼里如一片平靜的夜色。 抓著他衣領(lǐng)的人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移開了眼睛,仍然怒聲道:“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出去,想讓我們和你一起受罪是不是?保護不了我們還找什么借口?”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屋里很多人急得發(fā)紅的眼睛。 梁景湛撤開了他揪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理了理被扯得凌亂的衣襟,神色自若,話音也和以往一樣的冷靜:“在這里安頓好其他人,不要傷害他們,我去外面看看。” 外面雨聲越來越大,雷聲也一陣一陣響著,仔細聽,還能聽出其中間雜著婦孺的低悶哭聲。 旁邊的人遞來了傘,梁景湛接過,幾步走出了屋子,看著瓢潑的雨,撐開了傘,義無反顧地朝前而去。 走過一步,就會濺起幾滴泥水,等到了城門下,他的衣擺已經(jīng)染了一攤污泥,黏糊糊地垂在腳踝邊,就連腳上的凈襪也沒能避免,已經(jīng)變成了灰泥的顏色。 他先是去了東邊城門,上了城墻后,低眼看下去,全是一片黑壓壓的黑甲。 他們頭上的護甲下是一片神秘莫測的深黑,但在隱于黑暗中的臉上,又有著幾道熒白光。 鬼兵們各個手上拿著尖矛□□,不發(fā)一聲,只沉默地站在城下,浸泡在雨里,像是從地獄里鉆出來索命的。 “撞!”領(lǐng)頭的人發(fā)出了一聲含混的聲音,喉嚨里的聲音就像是經(jīng)過了火的灼燒。 命令一下,城下的鬼兵們像螞蟻一樣圍到一個地方蹲下身子,再起來時,懷里都共同抱著一根長長的木柱,正在向城門的方向去。 城門在被一下又一下地撞著,撞擊鐵門的聲音在雨中聽著像催命的符咒。 而城門背后,是所有人用身子堵著城門聲嘶力竭的吶喊聲。 梁景湛手抓著欄桿,渾身在竭力控制著不發(fā)顫。 雨斜斜落到了他身上,拍打著手上的骨節(jié)。 帶頭的人正好仰頭望了一眼,梁景湛與他目光正好相接,雖然時間不長,但他能從那雙眼睛里看到如狼眼般的兇狠銳利,在夜里發(fā)著陰鷙的光芒。 方才目光落到他的臉上時,梁景湛感覺就像被人在臉上剜了一道,所以先移開眼的人卻是他。 即使下面領(lǐng)頭的人涂花了臉,聲音也不同了,但梁景湛還是可以認出,那個人分明就是宋襄。 城門還在一下一下地遭受著沖擊。 這樣撞下去,要不了多久,城門就會被撞開。 “出來幾個人,隨我出去應(yīng)戰(zhàn)。” 梁景湛扔下了傘,到了城上的一間屋子里面,脫下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換上了一身緊身戰(zhàn)袍,系緊了身上紅袍的系帶。 剛一出去,在門外焦急等待的士卒們?nèi)珖诉^來,看到他要下去,一同急聲勸諫:“殿下萬萬不可沖動,他們是鬼軍,不同于其他大軍,鬼軍毫無人性,兇殘至極?!?/br> “要是殿下發(fā)生不測,咱們喻越可就徹底沒救了?!?/br> 一個矮矮的,個頭只到梁景湛腰部的小兵忙不迭點頭:“對,我們也不是怕他們,只要殿下一聲令下,我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br> 這些人,梁景湛都認識,也都記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和那些親切的外號。 “小胖,芋頭,長河,我會回來的。” 風(fēng)吹起衣袍,獵獵作響,風(fēng)與雷聲擦著耳邊吼叫,雨也打濕了視線,朦朧一片,但梁景湛已經(jīng)在心里記住了每一個人的模樣,縱是看不清楚,他也能在心里想起每個人以往的笑顏。 “既然殿下要去,那我們也要去保護殿下。”一群人都跟在了他身后,向城下走去。 大軍已經(jīng)整齊列在了城下,聽候著調(diào)遣。 在東邊城門的軍隊不多,還不到三千,但就算是喻越所有的府衛(wèi)兵加起來,也不敵外面的幾萬大軍。 所以打開城門應(yīng)戰(zhàn),結(jié)局如何,每個人心里都有數(shù)。 但梁景湛不這么想。 他披著戰(zhàn)袍,站在隊里最前面,雨如利箭落下,他看著城門一點點地慢慢被打開,露出外面埋在一片陰暗中的鬼軍。 他眼睛看不清,耳朵也聽不清,這種仿佛五感盡失的感覺,很難受。 但也沒什么不好。 梁景湛手指一動,身后的隊伍拔劍沖了上去,喊聲震天。 一聲哨音穿透過了層層雨幕,直進到每個人的耳中,聲音凄厲尖銳。 ※※※※※※※※※※※※※※※※※※※※ 我是真的想完結(jié)!每次寫的時候我都覺得會是最后一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