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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那兩位侍官再不像之前啞巴那樣對人,抬起臉來,笑的笑,說的說,恭維他有善心,定能得到神仙保佑。 殊不知,神仙就在旁邊看著,還在考慮要不要打一聲悶雷。 富商聽他們那么恭維,便笑了起來,“哪是我有善心,是小神仙有善心?!?/br> 祠中來上香的人來人往,便有人問:“難道是小神仙把這些銀錢和米糧給你,讓你來捐贈的?” 富商好笑:“那不就是雨后送傘——多此一舉嗎?”給自己家的東西,還需要假手外人?直接顯靈不就好了? “那是為什么?” “嗐,是小神仙發(fā)善心幫了我,我來報恩了?!备簧虛P聲,“小神仙是個好神仙!我兒子十年前去行商,一去不回,大家都說是遭遇了不測,我也覺得是,唯一不知道的是,在哪遭遇的不測。不清楚地方,就沒法將尸骨帶回來安葬,這成了我們一家的心病。然后啊,就在四天前的晚上,我們?nèi)叶甲隽艘粋€夢,我兒子挨個在夢里跟我們道了別,說自己那次行商,急著回家,改陸路,走了水路,路上碰到水匪,被沉尸水底了!如今能回來,是因著小神仙派出座下神獸麒麟,讓我兒子和其他被害死的人魂靈短暫復生,親自去殺了水匪報仇!報了仇,趁著沒到雞叫時候,各自回家,見親人去了?!?/br> 一句句說得,其他人都仿佛聽到了那些人的親人在陰間獨自冷清清地哭,恨水匪無情,恨陰陽兩隔,哪里知曉竟能有一天,麒麟神獸將他們帶出鬼門關,給他們在陽間報復的權(quán)力,甚至還允許他們雞鳴前與親人最后一次溫存。 有情感豐富的人拭著淚:“小神仙真是個好神仙,諸天神佛,也只有他會顯靈?!?/br> 有急公好義的人,二話不說將身上錢財盡數(shù)取出,便連外袍發(fā)冠也脫了,疊在香火筒前,哈哈笑著離去:“千金散盡還復來,小神仙如此義舉,某愿為小神仙的金身,獻一份力道?!?/br> 自那天起,神仙祠的香火又迎來了一波旺盛。 本朝興佛,大大小小的寺廟有四百余間,香火鼎盛,一座城里至少有一成的人是在家修行的居士,連道觀都退居一舍,四五座城池里能出現(xiàn)一間維持得下去的道觀,已經(jīng)是很好的香火待遇了,更多的,經(jīng)營不下去,道士們只能守著破敗的道觀,掃掃蜘蛛網(wǎng),后山種種菜這樣子。 到了惲知帝上位的時候,這佛教已成了龐大的氣候,卻并非是尾大不掉,哪怕是皇帝想要下手肢解這股勢力,一時半刻都無法找到方向,只能徐徐圖之。 然而,自從小神仙橫空出世后,不少信徒轉(zhuǎn)而去信了這位真神,他是真真切切的,人前顯圣過的。拜他,或許更容易得到回應。 誠然,這樣的信徒并非是佛門的核心,他們是可消耗品,但是,正是這樣的消耗品,才是組成佛教勢大的信徒。 現(xiàn)在,他們是小神仙的信徒了。 佛寺不能說荒涼,卻也到底沒有此前接踵摩肩的盛景。他們,有了新的精神寄托。 “小神仙,我祖父昨天夜里去了,求您讓他投個好人家,下輩子開開心心地活?!?/br> “小神仙,我想買《春秋》的注解,我想考科舉,我想出人頭地,求您讓我有錢去買書吧。” “小神仙,不肖子孫將內(nèi)人氣得昏死過去了,我把他們打了一頓,逐出家門。只求能讓內(nèi)人醒過來,我們風風雨雨扶持了大半輩子,我不能失去她?!?/br> 姜星秀耳邊不斷傳來人們的祈愿。 他去客棧樓下買了個煎餅果子,要了兩個蛋,不要洋蔥,又要了一碗糖水,玉米糖水,冰窖里凍過的,喝起來爽口解膩。 喝完最后一口糖水,姜星秀將耳邊的聲音都屏蔽了。在他身周環(huán)繞,甚至悄悄纏上他尾指的香火,盡數(shù)被震碎。 香火成神,是一條捷徑。只要香火夠旺盛,就能有源源不斷的神力,反之,香火斷了,就會從神位跌落。 他不需要這樣的捷徑,那樣太依賴香火,太具有不定性了。 姜星秀想,他依然會為人打抱不平,可是那不是因為香火,而是因為他正好在那里,正好看到了,他會去做好事,卻不愿意自己成為“好事”的奴隸。 * 他們花了二十八天,從揚州到了京城。 京城的建筑偏向雄偉大氣,每一處都是粗獷,不像揚州城的精致小巧。 錦衣衛(wèi)們需要回宮復命,而姜星秀也不是一到京城就能立刻進皇宮面圣的,期間需要不少手續(xù),姜星秀只需要等著宮里的人來找他就行了。 “姜郎君,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聲。”到了京城,指揮使才將左右丞相交代給他的事情告訴姜星秀,“兩位丞相皆是當世大才,你若是有意向,可直接前去丞相府。” 姜星秀笑著應了聲,轉(zhuǎn)頭就去找了家有名的酒樓享受去了。 湛湛青空,依依倦鳥,如此美景,酒樓里吃吃喝喝不香嗎?為什么要去考慮那些麻煩的事呢。 惲知帝那邊收到了消息,“哦?他當真一進京城就去了酒樓?沒有去丞相府?” “回陛下,姜郎君除了去酒樓,還差人去京城最好的客棧,包了一年的天字號房,并未去丞相府,也未曾與任何一位大人接觸。” 惲知帝笑著彈彈杯沿,“真是倔強的人,還是打算考科舉啊?!?/br> 替惲知帝打聽消息的暗衛(wèi)縱使心中不解,仍是當自己是木頭人,隱入陰影中,不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