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綠豆蒜_分節(jié)閱讀_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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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安又嗆了一口,“沒聽你說過?也沒聽別人說過。啊,根本沒有人知道你有孩子吧。”他想象十年前老鮑的樣子,扎著個小臟辮,戴著玳瑁圓眼鏡,穿著燈籠褲,整個就一清朝遺老跑到印度當(dāng)嬉皮士的模樣——那時候他就當(dāng)?shù)耍?/br> “沒有人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說,我知道,但是我忘了?!?/br> 霍子安罵了一句,“你可真行?!?/br> 老鮑少有地嘆了口氣?!昂⒆映錾臅r候,我的女朋友通知過我一次,然后就消失了。上個星期,她打電話給我,說孩子要上中學(xué),什么分片兒啦、重點(diǎn)啦,我搞不明白,總之就是叫我想辦法讓孩子進(jìn)他媽的名校?!?/br> 霍子安看著他,“嗯,你也應(yīng)該負(fù)一點(diǎn)父親的責(zé)任了,而且這事兒你能幫上忙吧?!?/br> 老鮑聳聳肩,“重要的不是這個,十年了,我沒見過孩子,現(xiàn)在……我不敢見他。” 霍子安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對老鮑的慫和不靠譜就有點(diǎn)氣憤,冷笑了一聲:“你不敢見他,說不定他還不想見你呢?!?/br> 老鮑xiele氣:“也是?!?/br> 霍子安搖搖頭,隨手把一塊乳豬rou放進(jìn)嘴里。一點(diǎn)滋味兒都沒有。 第16章 門外的小狗 老鮑走后,霍子安回到廚房,開始收拾和清洗。 魏國恩呆呆坐在料理臺邊,一見到子安,立即站起來,學(xué)著歐吉的樣子鞠了個躬,訕訕道:“老師,對不起!” 霍子安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不起什么啊,你今天做得很好?!?/br> “?。俊蔽簢髂樕铣奔t,看著子安說不出話來。 霍子安一堆煩惱,但他覺得有必要先安撫這問題青年。 他坐了下來,溫聲道:“就這道菜來說,完成度很高了;就新人的能力來說,你很出色了。這就可以了。” “可是客人不喜歡。” “老鮑是行家,要求自然就高。每個新人都有這個過程,被人不喜歡。不喜歡你的人,通常對你的評價是最誠實(shí)的,所以遇見越多不喜歡你的人,你就會聽到越多誠實(shí)的聲音。這是好事啊?!?/br> 魏國恩的頭垂得更低了。 子安想了想,魏國恩自尊心太強(qiáng),這樣的人大概不喜歡誠實(shí)的聲音。所以他換了個角度勸解:“國恩,你很勤勞,我剛?cè)胄械臅r候,也跟你一樣。我第一份工作,是在芝加哥一家三星餐廳,主廚Kurk Jenson已經(jīng)成名了二十多年。我沒有人推薦,也沒打電話詢問,直接就摸上門去。在門口,我見到一老頭在門口掃地,就問:我想見Kurk Jenson,請問他在嗎?那老頭說:\'當(dāng)然在,如果你眼睛沒瞎的話。\'他就是那個名廚,每天一大早會親自在門口掃地?!?/br> 魏國恩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你也學(xué)他的樣子,每天都親自打掃廚房。” 子安笑了笑:“嗯,我那時候是這樣想的。進(jìn)了那間餐廳后不久,我六點(diǎn)出門,在他還沒來之前,就搶先打掃。做了幾次,有一天,他找上了我,很生氣地說,打掃是他的工作,我不能搶了他的活兒。我聽傻了,幫他干活兒還不對嗎?他說不對,他每天在那個時間掃地,就是想讓對面rou店的意大利女孩注意他,現(xiàn)在地被我掃了,他還怎樣去勾引人家姑娘?” 魏國恩睜大眼:“那……那你以后就不掃了。” “不掃了,沒必要,我直接跟那姑娘約會了。” “?。?!” “那個女孩做了我的女朋友,過了半年,我升了做副廚?!?/br> 魏國恩接受不了這么大的信息量,一臉當(dāng)機(jī)的樣子。 霍子安輕松道:“所以呢,掃地不重要,你明白嗎?要做個好廚師,不是要學(xué)你師傅,而是要敢跟他搶女朋友?!?/br> “啊?!” “開玩笑的。在我的廚房,就別一副苦瓜臉了。你不用天天看著我,多看看你自己,”他把魏國恩轉(zhuǎn)向墻上的不銹鋼板,熾亮的燈光下映出了他們倆模糊的臉孔:“放輕松點(diǎn),跟自己說,我很厲害的,我不但很會做飯,還能搶霍子安的女朋友!” 魏國恩迷茫地看著他。子安一笑,“不過,雖然你很厲害,你最好別這樣做,我可沒Kurk那老頭那么好脾氣?!?/br> 魏國恩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覺得子安是在安慰他,又像在調(diào)侃他。不過,他看著自己的臉,突然間心情沒那么郁悶了,仔細(xì)看自己,確實(shí)也蠻帥的嘛,比霍子安是差點(diǎn),但也沒差多少…… 安慰完魏國恩,霍子安無可避免地又看到了連通著由良辰房間的木板。這一天,他都不知道已經(jīng)多少次把目光停留在那塊板上。 他強(qiáng)忍住不去移開木板,但此時忍耐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他在墻前停留了十幾秒,然后兇惡地把板掰了開來。洞口大開,感覺里面似乎幽深無比。 霍子安低下頭,朝洞口看去。他只見到由良辰的架子鼓,安安靜靜地倚著墻。換個角度看,床、柜子和地板一目了然。沒有由良辰,一個人也沒有。 霍子安被當(dāng)胸打了一拳似的,覺的呼吸不了,因?yàn)樗蝗幌朊靼琢艘患隆H绻闪汲竭@次真的脫離了他這個“籠子”,那么他一定會跑得更遠(yuǎn),躲得更深,讓孔姨夠不著他。那就是說,他以后要見由良辰,就很難了。 他知道由良辰在外面擺攤時,孔姨是怎樣等著他的。她經(jīng)過由良辰的房間時,會放慢腳步和聲息,傾聽里面有沒有人。她會查看棉簾外的鞋子,或者院子的水池有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有時候她凌晨四點(diǎn)就起床,在院子忙進(jìn)忙出的,隨便找些什么事情做,因?yàn)橛闪汲皆诰瓢捎醒莩鰰r,就是這個時間回家的。 難道他以后也要像孔姨那樣,眼巴巴地守著、看著、等著,就是為了見由良辰一面? 不能夠!他又不是他兒子! 霍子安心亂如麻,感覺不知道該怎么安置自己。 這一晚上,霍子安都在廚房里,只要有一點(diǎn)聲息,他就拿塊抹布去店里,或者拿個掃把去院子,準(zhǔn)備一看見由良辰的身影,他就埋頭干活兒,然后淡淡道:“回來了,去哪兒啦?” 可是他把桌子擦一千遍了,還是沒有見到由良辰。 就在他準(zhǔn)備關(guān)門回家時,由良辰走了進(jìn)來,經(jīng)過子安的身邊,穿過桌椅,直接走進(jìn)了院子。 霍子安僵住了。過了好一陣,他才如夢初醒,轉(zhuǎn)身去追由良辰。他也顧不得裝腔作勢了,在由良辰房門外喊道:“由良辰,你出來!” 他心急如焚,覺的自己像一只被關(guān)在門外的小狗。 棉簾終于打開,由良辰高大的身子在黑洞里出現(xiàn),戴著口罩。 “你去哪兒了?”子安管不住自己的怒氣。 由良辰靜默了幾秒,掀開了口罩,沉聲道:“我很悃,明兒再說吧?!?/br> 子安愣住了。由良辰的嘴角腫了一塊,眼睛紅紅的,看上去憔悴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