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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哀鴿在線閱讀 - 哀鴿_分節(jié)閱讀_50

哀鴿_分節(jié)閱讀_50

    纖長濃密的睫羽顫了顫,其實余辜并不覺得余鴆需要跟他道歉。

    誰叫對方說的都是實話。

    實話總是刺耳的,現(xiàn)實都是需要面對的。

    余辜不想聽實話,也不想去面對,但也不愿意龜縮起來去逃避。他矛盾但也不允許有人硬生生打破他的矛盾,把血淋淋的一切攤開來在他眼前給他看。

    他不允許。

    他開車撞余鴆只是因為惱羞成怒,只是私心作祟里的氣惱,他不愿意承認(rèn)的誰有那個資格一樁樁攤開來逼他承認(rèn)?

    余辜覺得余鴆在國外讀了那么多年書,還真把自己讀成了一個上帝。他瞧不上對方的自以為是總以為別人是傻子由得他玩,余鴆也瞧不上他的囂張跋扈,不過是一個沒身份的野種而已。

    這話已經(jīng)能把余辜給刺的不疼不癢,只是他回味過來余鴆話里的不對味。

    所以那天,他為什么臉色那么難看呢?

    余辜看了看天色,瞇起眼,他其實最怕的就是這樣一成不變沒有什么變化的日子了。

    可諷刺的是他一直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就算有了插曲也能很快回到原先的軌道。

    余辜總覺得他已經(jīng)很久沒出過門了,所以當(dāng)人站到太陽底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不適應(yīng)的恍惚感。

    傭人低眉順眼的遞上車鑰匙,當(dāng)余辜略微冰涼的手指從他的手上接過鑰匙以后,他有些留戀的摩擦了一下手指。

    余辜回想著上回陳郁帶他來的路,依稀記得地名,干脆跟著導(dǎo)航系統(tǒng)來開車,等拐到目的地的時候,余辜看這熟悉的地方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他把車停好,臨走前想了想把手機(jī)留在了車?yán)?,一下車就聽見腳底吱呀的一聲,周圍靜悄悄的導(dǎo)致這聲音格外的明顯。

    余辜驚了下,低頭就看見自己的腳底下踩到了一堆枯葉,他移開腳說了聲對不起,小心翼翼的繞開了這些被風(fēng)刮落的樹葉。

    陳郁還沒來,余辜就打算自己先轉(zhuǎn)轉(zhuǎn)。

    入冬了天也冷,余辜在家的時候沒覺得怎么樣,等出來到外面以后,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衣服穿的少了,耳朵都冷的在跟他抱怨。

    一路上都是樹枝跟落葉,經(jīng)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旁邊還有個生了灰的易拉罐。

    余辜嘖了聲不道德,蹲下身把易拉罐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沉悶的咚的一聲敲在了他的心頭,這里真是寂靜。

    寂靜的讓余辜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廢棄的公園也有些強(qiáng)身的器材,余辜也不清楚為什么這里說拋棄就拋棄了,也許是有個更好的地方來取代。

    他覺得手心有些冷了,合掌吹了口熱氣,想著陳郁怎么還沒來。

    他的冷已經(jīng)到了連陽光也無法溫暖的地步。

    余辜懶得返回去就為了再多套一件衣服,他來到秋千那里,抬頭看上面吊著的鐵鏈已經(jīng)生銹褪色,露出點點銹斑。

    他伸手握住那鐵鏈,冰涼的手感刺激著他的觸感,雞皮疙瘩似乎都要為這忽如其來的冰冷而爭先恐后的冒出來。

    余辜試著搖晃了一下,秋千晃動了起來,發(fā)著沉重的嘎吱聲,一下一下的嘶啞難聽,像是有人在嚎叫。這聲音在無人的地界里,聽著瘆得慌,就連余辜也皺眉松開,后悔自己手欠了。

    手欠的后果就是刺激到了自己的耳膜。

    鐵鏈上面褪色的一層鐵屑也粘在了余辜手上,余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層鐵屑,又看了看也跟著褪色的秋千,內(nèi)心惋惜。

    其實他本來還想坐上去玩玩。

    余辜仔細(xì)回想他坐秋千的次數(shù),好像只有小時候還不叫余辜的時候坐過幾次,最后一次是再被丟棄的時候。

    然而余辜還是很熱愛秋千,熱愛他從小沒得到過沒滿足過的東西。

    不管是玩具還是什么。

    余辜一點一點把手上的臟東西給弄干凈,不用聞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手上是一股鐵銹味。

    余辜差點糾結(jié)的把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最后按捺住了,他似乎隱隱聽到了什么他懶得理會的聲音。

    還有個還算干凈的雙人滑滑梯,看的余辜童心未泯想要爬上去玩玩。最后他坐在滑滑梯下,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的枯草思索人生。

    忽然一頂還帶著余溫的帽子被扣到了他的頭上,溫暖了他冰涼著的耳朵。

    余辜受了驚嚇的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陳郁眼角眉梢含著溫暖笑意的眉眼,他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臟話就這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來了?!彼f,“你怎么才來?”

    陳郁坐到他的另一邊,好脾性的解釋道:“我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只看見了車。打你電話也沒人接聽,就到處找了找。剛看到你在這,我就過來了?!?/br>
    他接著道:“你不冷啊?”

    這話問的余辜想要流鼻涕,他說了聲不冷,而陳郁已經(jīng)低斂下眉眼握住他的手,抬頭皺眉看著他,“你撒謊?!?/br>
    冰涼的手碰到溫?zé)岬挠|感居然有些不太適應(yīng)的瑟縮了一下。

    余辜意味不明的看著湊近了才依稀能看清臉上痕跡的陳郁,緩緩道:“松開?!?/br>
    陳郁抿了抿唇堅定道:“不。”

    他把余辜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余辜扭過頭不想搭理他,對方這是自找的。

    他還想勉為其難的惡心一下做個心地善良的人,告訴對方他的手臟著呢。瞧他這作死的態(tài)度,說了也白說,沒準(zhǔn)兒還覺得他又撒謊。

    陳郁把他的手捂熱,絲毫不介意余辜手冰冰涼涼的像雪糕。

    余辜忽然轉(zhuǎn)過頭問他,“你臉上這是怎么了?”

    陳郁眼神游移了一瞬間,低頭含糊道:“撞到了。”

    “撞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