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給我打
他隨即趕緊又補充道:“呃……別誤會,不是讓你侍寢,朕說過不要你了。是寢宮你比較熟,離這兒又近。” 初若桃只得出來,往秦夜的寢宮那里走。 很快就有小宮女跟過來,說是奉命招待客人的。到了寢宮就奉茶送甜點水果的,殷勤周到。 初若桃看這里的房間布置,還是跟上次她從這里離開時一般無二。 靜靜垂掛的帳幕,龍涎香的香氣淡淡彌漫,床鋪整潔,金絲綺霞軟緞織花的枕頭旁邊,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一看那衣服的顏色就知是女裝,難道……是段玉弦的衣服落在這里了? 可那件兒衣服質(zhì)地看上去并不好,花色也顯得俗艷,不像是皇宮之物。 而且……還有點兒眼熟,喔! 初若桃走過去,拿起那件兒衣服一看,果然不錯……是那日在小船上,她穿的那件兒被秦夜搶走抵債的衣裙。 衣裙下面,幾件首飾擺在枕頭旁邊,那也是抵債的粗劣首飾。 “公主……” 初若桃回過頭,見一個宮女急急走進來,施禮稟報道:“太后來了!” 太后?! 上次在這里,初若桃劫持了太后做人質(zhì),一直到天闌邊境才將她放回。 她該不是知道自己在這里,過來數(shù)落自己出口惡氣的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在矮檐下,只有聽之任之了。 腳步聲漸近,帳幔被宮女拉起。太后快步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看上去沒有之前那么有光采了,雖然依舊美貌,可也現(xiàn)出一些遲暮之色。 太后讓宮女們都下去,只留下貼身的修嬤嬤。 “小若桃,你回來了?” 太后這種態(tài)度,讓初若桃有些意外。 她原以為,太后眼睛里會藏著嫌惡,語氣里該帶著不滿,臉上也不該掛著笑容的。 她這是何意? “坐,孩子,坐在本宮身邊,這么久才回來,咱們好好說說話?!?/br> 修嬤嬤隨即將一把椅子往太后那里拉近了點,微笑著示意初若桃坐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哪。 雖說已經(jīng)跟秦夜母子沒有關系了,可太后畢竟是長輩,又這樣陪著笑示好,初若桃也不能不知禮儀吧。 她謝了座坐下,她的手隨即就被太后拉住了。 “小若桃,你聽母后一聲勸,回來吧!瑾兒心里只有你,我這做娘的最清楚。以前,母后犯糊涂對不住你,你是有氣度的孩子,別跟母后計較了。你答應母后,行不行?” 太后這是怎么了? 初若桃暗暗納悶。 她不是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嗎?怎么這時候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是應該在皇帝進宮門之前通稟的嗎?! 不及屋內(nèi)人反應過來,秦夜已經(jīng)秦青著臉走進來了,他身后旋起了一陣看不見的狂飆。 太后見皇帝突然回來,不得不中斷與初若桃的談話。 她往初若桃臉上看看,似乎有未盡之言,又不好當著別人的面兒說。 “你回來了?那你們聊,本宮還有點事,去處理一下?!?/br> 太后說著,就帶上修嬤嬤離開,走到帳幔那里時,又不放心地回望了一眼。 “茶都涼了!要你們做甚?!”秦夜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擲到地上,杯子頓時四分五裂,和茶水一起攤了一地。 一個宮女趕緊告罪,跑著去重新沏茶。而跟著他進來的內(nèi)侍,則慌著去收拾地上的那片狼藉。 看樣子,秦夜不知在哪里帶了邪火,正找人出氣呢。 初若桃的心縮作了一團。 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請求被拒絕的幾率……更大了? 茶很快被送過來了。 秦夜看都沒看一眼,根本就沒有喝的意思。他幾步走到床榻邊,一仰身倒在榻上,說:“朕累了,休息會兒,不準吵朕!” 說著往榻里面一翻身,粗粗地呼吸幾聲,像是睡了。 初若桃就這樣被他當成了透明人,直接無視。 天知道他到什么時候才能睡醒!渝州之事不能再拖延了,還是……張口吧。 “陛下……” 初若桃用了極盡溫婉不易引起反感的語氣,“我有事想……” “朕沒說過不準吵朕嗎?!” 秦夜抓起枕邊的那件兒“抵債”的衣服,狠狠擲了過來。 他頭都沒回,那件衣服卻不偏不倚劈頭蓋臉地砸在初若桃身上。 幸而衣服的材質(zhì)是絲綢,軟乎乎的,并沒有打疼了初若桃。 可這種粗暴對待,還是深深地刺痛了初若桃的心。 尊嚴驅使著她扭頭就走,可使命痛斥著她心頭的惱怒,重新把“唾面自干”在她耳邊緊箍咒一般念起來。 “我好難啊……” 初若桃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使勁兒忍著,暫時不敢發(fā)聲,怕哽咽的聲音出賣了她心底的軟弱。 等確定自己的情緒平復了,初若桃重新堅韌不拔地開口:“陛下……”她喚出后略微停了下,得提防這次會不會再有別的東西砸過來。 秦夜枕邊,還有幾件首飾呢。 幸好,他沒動。 “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趁早免開尊口。” 秦夜悠悠地拋過來一句,“朕跟你之間已經(jīng)緣盡,從此一別兩歡,互不牽絆。你回去吧!” 初若桃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一般,心瓦涼瓦涼的。 連要求都還沒提出來呢,就遭到了秦夜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絕。 既然已經(jīng)遭到回絕了,還怕把要求說出來嗎?! 初若桃腦子里一昏,變成了茫茫一片空白,索性一股腦地把自己的來意全倒了出來。 她好像說得很詳盡,好像把前因后果都說了,但究竟說了什么,初若桃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那會兒就是鬼使神差的吧! 她看到秦夜坐了起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朕沒聽錯吧,初若桃?!你竟讓朕出兵去攻打朕的泰山?!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初若桃自己都被自己的請求羞得無地自容,這請求……確實有點兒違情悖理了。 可秦夜……是唯一能解渝州之圍的人,不求他,去求誰呢? 萬般無奈,初若桃只得硬著頭皮說:“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 “過去的情分?!” 秦夜的語氣里充滿譏誚,“你所講的過去的情分……指的是盜朕的藏寶圖,還是騙走朕的戰(zhàn)馬?!別再跟朕談情分了,朕跟你之間,已經(jīng)完全形同陌路,沒有絲毫關系了!” 他停了一會兒,又狠狠地砸過來一句作為補充:“初若桃,你也不想想,你跟朕什么關系?!” 他……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讓自己想想跟他有什么關系? 莫不是……他的心還不死,想要讓自己跟他重修舊好? 兄長性命攸關,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還有什么不能犧牲的?!人家董永還賣了身葬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