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抬抬手，制止了春蟬的作態(tài)：“春蟬，你知道我喜歡聰明人，看在你是個聰明人的份上，我愿意給你一次機會。但如果你再裝傻，我就把你當(dāng)個傻子處理了。”

    春蟬猜到明珠必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今天她的動作，而且從明珠剛剛直呼王妃的姓名來看，郡主顯然已經(jīng)知道是蘇語惜指使的。她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郡主恕罪?！?/br>
    “快選吧?！泵髦椴辉俣鄰U話。

    春蟬一時內(nèi)心分外慌亂，她當(dāng)然不能回蘇語惜那里，她見過王妃磋磨丫鬟的手段，自己沒了用處，只會被蘇語惜飛速處理掉。而留在明珠身邊，雖然明珠知道她心懷鬼胎，但至少性命無憂。而且，明珠畢竟不如蘇語惜那般老謀深算，自己留在她身邊，假裝對她忠心，令她放松警惕，等這段時間風(fēng)頭過了，還可以繼續(xù)給蘇語惜傳消息，兩面討好。

    想到這里，春蟬再無猶豫：“奴婢愿留在郡主身邊，為郡主效犬馬之勞?！?/br>
    “很好，”明珠示意她起身給自己倒上茶，“我知道你心里八成在想著要兩邊討好?！?/br>
    春蟬一驚，倒茶的手微抖，明珠又繼續(xù)說：“你內(nèi)心更偏向蘇語惜，因為你覺得我的手段不如她。但我建議你給自己留個退路，不要把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的事告訴她。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你對我就沒用了?！?/br>
    春蟬咬咬牙：“奴婢自然不會?！?/br>
    明珠低頭飲了一口杯中茶：“你一向最知情識趣，我喜歡的口味、我喜歡的熏香濃度、甚至喝每種茶時習(xí)慣的不同水溫你都能一一記住，處理掉你我會覺得很可惜。我并不指望你現(xiàn)在就對我忠心無二。跟在我身邊，看看我的手段，再決定你真正要效忠于誰?！?/br>
    “是?！贝合s若有所思。

    過了幾日，螢萱和蘇語惜母女來找明珠，和她八卦府里新動向。

    春蟬上茶的手很穩(wěn)，已經(jīng)不見絲毫慌張。明珠贊賞地看她一眼。

    “說是有個姓黃的書生，是父王不知哪里來的七拐八繞的遠(yuǎn)房親戚，這次進京趕考，來王府拜見。父王就讓他先在王府先住下來安心備考。聽說那書生相貌堂堂，又能出口成章，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偷偷看看？”螢萱問。

    “你父王一向愛才，之前也收留過其他書生，也沒見你要去看，怎么這個這般稀奇。”蘇語惜和她一唱一和。

    螢萱撒嬌：“母親，還不是聽丫鬟們說的，都快把那個黃生描述成潘安宋玉再世了。我覺得她們肯定是沒見過市面才那么夸張，所以才想去看看的嘛?！?/br>
    “偷看像什么樣子，大大方方去見就是了。不過至少得讓你姐陪你，再多帶幾個丫鬟，你可不能一個人單獨去見外男。”

    “姐，你聽見了，陪我去看看好不好？”螢萱對明珠道。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我正好現(xiàn)在就有空。”明珠悠然回道，螢萱母女這段作態(tài)是前世就出現(xiàn)過的戲碼。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去見那姓黃的書生，其根本目的明珠也猜到了，是想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段姻緣，以確保明珠會痛快退婚。至于她們?yōu)槭裁磿X得高高在上的郡主能看上一個窮書生，大概因為那黃生確實長了副好外貌。

    上一世明珠本來沒什么興趣，被螢萱磨了幾天才同意和她一起去見那位書生。黃生外表俊美，舉止有禮，和兩人對話不卑不亢，講起自己的經(jīng)歷來又頗為幽默，把明珠螢萱乃至旁邊的幾個小丫鬟都逗得笑個不停。當(dāng)時明珠對他印象是不錯的，但僅限于欣賞，并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她最終選擇退婚也和黃生沒什么關(guān)系。

    螢萱母女雖未能成功把郡主和一個窮書生牽上姻緣線，但好歹明珠退了婚，于是她們也未再執(zhí)著。

    那黃生不止外表俊朗，倒也確實有才學(xué)，后來果然高中。當(dāng)朝宋學(xué)士喜他文采風(fēng)流，提出將女兒宋文錦嫁他。黃生成了學(xué)士的女婿，后來又被點了官，一時春風(fēng)得意。

    有宋學(xué)士保駕護航，黃生在仕途上越走越順，幾年后，宋學(xué)士告老還鄉(xiāng)，黃生已官居從四品。卻在這時，爆出他來京趕考前在家鄉(xiāng)有一名原配妻子。

    黃生倒也很識時務(wù)，絲毫不曾試圖否認(rèn)，直接在御前大哭，痛陳自己罪過。這么巧，此時在市井之間出現(xiàn)了一波關(guān)于黃生的流言。當(dāng)時明珠也曾聽過那些故事，說是黃生原配的父親是個商戶，曾對他有恩，挾恩圖報，讓他娶了自己女兒。

    最后的結(jié)局，是黃生主動迎回了那個商戶之女作為平妻。見他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并及時做出補救，再加上宮內(nèi)也聽說了當(dāng)年商戶挾恩圖報逼迫黃生娶妻之事，陛下只發(fā)下申斥，并未將他降職甚至革職。

    當(dāng)時螢萱還在明珠面前感嘆黃生可憐，一個書生卻被迫娶了商戶家的粗鄙之女。后來做了官，還要一個商人之女做妻子，怕不是會被同僚嘲笑。

    此時重生回來的明珠只想對此嗤之以鼻，他哪里可憐，可憐的是宋文錦和他的原配。

    明珠才不信那么巧，黃生的事剛爆出，市井之間的百姓就聽說了他被迫娶妻的故事，怕不是黃生自己傳的謠言。而宋文錦，要不是她的父親宋大學(xué)士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黃生大概率也不會為了名聲就把原配迎進府中做他的平妻。

    宋文錦當(dāng)時的想法明珠無從得知，但想必也是不會太痛快的。想到前幾日賞花宴上見到她時她滿眼狡黠地和自己對視而笑，明珠覺得自己理應(yīng)做點什么。

    她面帶微笑，優(yōu)雅起身：“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會會那位黃生?！?/br>
    第4章

    “姐？”螢萱沒想到盛明珠這么雷厲風(fēng)行，說走就走。

    大概因著明珠本人的外貌優(yōu)勢，平時照照鏡子就能看到個絕世美人，她對美的要求極高。螢萱眼中的大部分俊男美女在她看來都只是平常人而已。

    母女二人雖對黃生的外表頗有信心，但對于怎么誘拐明珠去見他還是進行了好一番討論，甚至已經(jīng)把制造“偶遇”作為備選方案了。

    卻沒想到，只是今天一提，明珠就上鉤了。

    螢萱反而為此愣了一瞬，接收到蘇語惜的眼神暗示才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親熱地挽上明珠手臂：“姐你真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

    兩人很快來到黃生所住的外院，已有丫鬟提前通傳過。黃生已整理好衣冠在外院門口恭候兩位王府小姐。

    “見過郡主，見過盛小姐。”黃生為人圓滑，進府才幾日便打聽過盛明珠不許府中人稱螢萱“二小姐”之事，但他是外男，總不能像府里丫鬟一樣直呼“螢萱小姐”，便折中喊了聲“盛小姐”。

    “免禮?！泵髦榈?。

    黃生面上謹(jǐn)守禮數(shù)，不敢直盯著兩位姑娘看。但內(nèi)心不免感嘆，京城傳聞盛王府的長樂郡主盛明珠有傾城之色，他親眼見到前還覺得不過是因為她身份顯赫，故而被捧得高些罷了，盛王府勢大，怕是一分顏色也能吹成十分。如今一見，卻頓覺名不虛傳。

    他對明珠頗有幾分垂涎之意，但面上仍做出一派不卑不亢的樣子，請兩位小姐入座，和她們聊了起來，講起自己赴京趕考的經(jīng)歷。

    舉止有禮，言談幽默，再加上那副天生的好皮相，確實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但上一世黃生私下對她示好數(shù)次，明珠都沒對他產(chǎn)生男女之情，這一次當(dāng)然更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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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離開外院，回去的路上，螢萱按捺不住，立刻打聽明珠對黃生的看法。

    明珠卻未正面回答：“螢萱，當(dāng)年你出生時，我不許府里人叫你二小姐。此事確實是我不對，如果你愿意，我會讓府里人改口?！?/br>
    螢萱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明珠會向她道歉。被叫做“螢萱小姐”，其實她開始是并不介意的，只是母親一直向她灌輸一些觀念，讓她慢慢覺得，同為盛王府的女兒，憑什么盛明珠一句話就能讓所有人不敢稱她“二小姐”。這漸漸成了她一塊心病，此時聽明珠提起，她幾乎要一口答應(yīng)下來。但……她又想起母親的吩咐，想起因為這件事父親對母親和自己的補償，想起下人中口口相傳的郡主欺負(fù)螢萱小姐……她咬了咬牙：“不用了，姐，反正被叫了這么久螢萱小姐，我也習(xí)慣了?，F(xiàn)在再改口，反而不適應(yīng)。”

    “是嗎？”明珠也沒再說什么。

    “別說這些了，姐，”螢萱岔開話題，“剛剛那個黃生果真相貌堂堂，談吐風(fēng)趣，姐你覺得他怎么樣？”

    明珠笑了笑：“我看你倒是挺喜歡他的，怎么，急著談婚論嫁了？”

    “姐，你別亂說，才沒有！”螢萱臉紅，“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書生才配得上jiejie這樣的人物，才懂得欣賞jiejie這樣的美人，花前月下，吟詩作對，多美，而那些粗俗的武夫懂得什么呢？”

    “陸風(fēng)巖是三品的將軍，比一個白身的書生強多了?！?/br>
    “姐，”螢萱目瞪口呆，“你也太勢力了吧？”

    “實話而已?！笔⒚髦樵谖炤婷媲胺浅８艺f，反正螢萱說出去其他人也不會信，明珠倒是十分欣賞螢萱被自己梗到又沒法對外說的樣子。

    “你……”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有個東西落在外院要回去拿。”明珠借口找的非常不走心。

    螢萱心思微動，以為事情成了，她姐果然看上了黃書生。連忙滿口答應(yīng)，打算回去向蘇語惜報喜了。

    黃生見盛明珠帶著丫鬟單獨回來，心頭一喜。

    見到盛明珠這樣的神仙人物，他自是意動的。但盛明珠畢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他并不敢貿(mào)然出手，只想著先留個好印象，再制造偶遇慢慢示好。

    此時見明珠甩開盛螢萱單獨回來，他以為明珠也對自己有意，一面打起精神準(zhǔn)備好好應(yīng)對的同時，一面內(nèi)心忍不住開始幻想。

    明珠是盛王嫡長女，當(dāng)今皇帝親外甥女，把她娶到手，對自己仕途絕對有巨大的幫助。再加上明珠外貌絕佳，讓他一見便起意。雖然在京中偶然聽過傳聞，說盛明珠有些驕橫、心無城府。但那又如何，她的身份和容貌已遠(yuǎn)遠(yuǎn)能讓人忽視她的缺點。

    至于自己在家鄉(xiāng)的結(jié)發(fā)妻子，黃生暗暗皺眉，當(dāng)初他家境落魄，連上京趕考的錢都湊不齊。幸而想辦法“偶遇”了鎮(zhèn)上財主家的女兒，讓她對自己鐘情，締結(jié)婚姻，自此得了財主的資助，能不再為錢擔(dān)憂，潛心向?qū)W，到了科舉年，也是岳父拿了一大筆銀子并派了一個小廝送他上京。

    曾經(jīng)黃生一直為自己此舉頗為得意，但自進京以來，見了這京城繁華，見了這王府貴女，他已經(jīng)隱隱開始后悔。

    但……也未嘗不可隱瞞，他出身于遠(yuǎn)離京城的一個偏遠(yuǎn)小鎮(zhèn)，只要自己不說，還會有誰知道自己曾娶妻？對了，還要打點好隨他上京的那個小廝。

    黃生一不留神思緒就飄得遠(yuǎn)了點。

    此時站在明珠身后的春蟬思緒也飄得挺遠(yuǎn)，蘇語惜已經(jīng)交待過她讓明珠親近黃生。她并未把蘇語惜的指示告知明珠，當(dāng)然是覺得以明珠的手段玩不過蘇語惜，但她心下還是有幾分忐忑的。不過，此時明珠只帶了她一個丫鬟獨自返回外院，讓她心里最后一點忐忑也去了——還沒怎么樣，盛明珠就自己鉆了蘇語惜的圈套，讓她覺得郡主果然沒什么心機，此時她不再猶豫，打算徹底效忠蘇語惜。

    然后就見明珠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緩緩開口：“黃瑜，字慶生，順德府泰陽鎮(zhèn)人士，時年二十有四，妻子孫氏……我說的可有誤？”

    “……”剛剛生出些邪念的黃生有些悚然，“郡主……您……從何得知？”

    “你住進來的當(dāng)天，王府密探就把你全家上下都查清了，”明珠仗著他無從考證，信口胡編嚇?biāo)?，“你?dāng)王府是那么好進的？”

    黃生咬緊牙關(guān)，一向圓滑的他此時不知該說什么，剛剛對王府貴女生出的那點綺念似乎要被冷汗洗去了。

    明珠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別自作聰明，盛王府能查得出，別的府上也查得出，這京中權(quán)貴勢力，遠(yuǎn)比你能想象到的還要夸張許多?！?/br>
    明明是比自己矮一頭的女孩子，黃生卻感受到了罕見的壓迫感。他背上的冷汗已經(jīng)浸透衣物，待意識到眼前的女孩已經(jīng)看穿自己心下的小算盤，想張口為自己辯解一二，明珠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待黃生慢慢冷靜下來，只想罵一句，到底京中是如何把盛明珠傳成空有外表、心無城府的形象的？

    第5章

    明珠回房后，屏退了其余丫鬟，春蟬立刻毫不猶豫地跪倒在明珠面前：“郡主恕罪?！?/br>
    “你何罪之有？”明珠面上帶著微笑，絲毫看不出氣惱，但春蟬仍是抖了抖。

    “奴婢……知情不報?！贝合s不再存著僥幸心理。蘇語惜也不過是前幾日黃生住進王府時才開始謀算的，今日郡主竟就已知道蘇語惜的目的，甚至連黃生的家世都查得清清楚楚。

    “蘇語惜告訴過你她的計劃？”

    “沒有告知全部，只是讓奴婢在郡主面前說說黃書生的好話，設(shè)法讓郡主親近他?！?/br>
    “但想必你也猜得到她的目的？”

    春蟬咬了咬牙，盛明珠今日的表現(xiàn)讓她確信郡主知道全部內(nèi)情，自己與其否認(rèn)，不如坦誠，在郡主面前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智慧，至少看起來有用點：“是，結(jié)合夫人之前的指示，奴婢猜測她想讓您和黃生互生情愫，進而向陸將軍退婚?！?/br>
    “你知情不報的原因我也不再問你，但經(jīng)過今日，想必你也看得出，我另有一套消息來源，”明珠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對我的用處也沒你想象的那么大?！?/br>
    “夫人如再有任何指示，奴婢定然第一時間報給郡主。”

    “最好是這樣，我給你的機會也不是無限的。如果下次你不如我的消息源快的話，我就不再留你了?！?/br>
    “是?！贝合s不敢再生出二心，甚至覺得自己一開始選擇蘇語惜也許是錯的，當(dāng)時只覺得郡主心無城府，斗不過心機深沉的夫人。但如今看來，郡主就是郡主，手里的資源和權(quán)勢不是從尚書庶女升成王妃的蘇語惜能比的。

    “你知不知道蘇語惜為什么這么想讓我退婚？”明珠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

    春蟬也有些茫然：“奴婢不知，觀夫人的態(tài)度，似是不想郡主嫁得太好，但……”

    剩下的話，春蟬不太敢說，但盛明珠也猜得到，蘇語惜不想她嫁得好，但此時的陸風(fēng)巖顯然并不符合蘇語惜眼中嫁得好的標(biāo)準(zhǔn)，他此時仍是個普通的三品將軍，家世無甚顯赫之處，能和盛王府訂親也是因為他父親當(dāng)年和盛王是至交好友。再加上他如今毀容，連曾經(jīng)俊美的容顏都不復(fù)擁有。除非蘇語惜還能未卜先知，知道陸風(fēng)巖將來會治好自己的臉、會成為未來的戰(zhàn)神，不然，明珠實在猜測不到她的心思。

    前世，明珠知道蘇語惜的真面目那一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她為何要害自己，畢竟她們并沒有任何利益沖突，明珠當(dāng)時是把盛螢萱當(dāng)?shù)沼Hmeimei的，她嫁得好，自然也會照拂螢萱。后來才知道，無非是蘇語惜狹隘的想法和嫉妒心作祟罷了。

    當(dāng)年盛王和長公主恩愛有加，琴瑟和諧，在京中人人稱羨。一次花燈會，蘇語惜偶遇正陪著公主看花燈的盛王，被兩人之間的氛圍打動了，她只想讓盛王也這般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給自己遞花燈，給自己挽起那一縷順著臉頰滑落的碎發(fā)。

    但當(dāng)時盛王為了長公主，眼里根本沒有別的女人，更別提納妾。蘇語惜差點就要放棄了，卻等來了長公主過世的消息。

    她處心積慮，終于如愿嫁給盛王，生下了一個女兒。雖然沒有兒子讓她遺憾，但她以庶女之身嫁到盛王府，已足夠她得意和炫耀。

    直到明珠越長越大，從她的臉上漸漸能看出當(dāng)年長公主名動京華的模樣。

    蘇語惜開始越來越討厭明珠，當(dāng)年的她自然是處處比不過長公主的，如今的明珠又處處壓了她女兒一頭，蘇語惜不甘心，她開始籠絡(luò)明珠，并各種“寵溺”她，明珠不想去府里的先生講課，她便同意明珠不去；明珠和哪家小姐有沖突，她便告訴明珠借郡主的身份以勢壓人……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漸漸的，明珠似乎如她所愿，長成了一個有些蠻橫的少女，在京中也頗有跋扈之名。她本應(yīng)該滿意了，但看著明珠那張美艷絕倫的臉，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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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春蟬退下后，明珠又開始想黃書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