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紅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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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破床子,今日壞這個,明日壞那個,小毛病他自己修理,這樣的齒輪壞,他要找維修鉗工,他們再找負(fù)責(zé)采購的副經(jīng)理,一晃就是兩三天。車銑刨都是計件的,活干不出來,他沒有工時,就沒有錢,舊床子坑死人,第一刀吃刀重了點,第二刀就出事。 上次“請求書”上寫到舊床子,應(yīng)該適當(dāng)?shù)卦黾铀晒ぜ墓r,或者逐漸更新成新床子,老板們就是不聽,還要裁員,以此對抗“請求書”,紫云洞還增加了工資,而這里一分錢沒有增加,照樣裁員。副經(jīng)理過來照相、發(fā)微信叫廠家快件郵寄,毛師傅就憋著氣在一邊發(fā)微信聯(lián)系老孔,望天曉和夏禹紅豆、王無隊長,叫他說服“孔師傅”。 孔懷祖是藍光組組長,他一只眼睛高,一只眼睛低,低的是左眼,比右眼明顯的小。他年齡比毛師傅小10來歲,而頭發(fā)花白,看去毛師傅老。他也是下崗工人,曾經(jīng)到上海的一個造船廠打過工,技術(shù)不過關(guān),被開除掉的,按理,被開掉的,有三個月基本工資。 人家不給,他也不要,他是正宗的老實人,孔老二的信徒,夠仁、夠愛的,閑時讀《論語》《孟子》《中庸》。而廠家對他并不愛、并不仁,并不給他三個月基本工資。 他是山東人,離西安比較近,就到了西安來打工。停工是自愿的,王無叫毛師傅“勸說”礦山機械不愿參加的工人,毛師傅并不想“勸說”哪個人,決定到星期五晚上通知到群里就行。 望天曉給他復(fù)制來王無、紅豆、汪燕的名片,這三個人暫時沒有入群,天曉是群主,行動保密是一方面。毛師傅考慮事情仔細(xì)、前面、有遠見,他向這100多人的大群,發(fā)微信說: “誰會下載個民主選舉投票箱軟件,發(fā)到群聊里?!彼@老工人,接受新的高科技熱情,不亞于年青人,包括望天曉,他們玩微信的熟練程度,不下于年青人。他也私信發(fā)給王無和紅豆,問他們能不能在微信上投票選舉。 王無發(fā)信來說:“工會主席鐵定礦山機械,兩個副主席分別為紫云洞、葡萄園?!?/br> 現(xiàn)在床子壞了,毛師傅有時間去找老孔。他進了藍光車間,煙霧、焊接味、鋼鐵味撲面而來。老孔正從保溫桶上打來一大杯水,喝了幾口,放在工具箱上,毛師傅走到他跟前,沒有問好,單刀直入,說:“反對裁員,我們要進行一次大停工。你參加嗎?” “沒有用,人家還是要裁!”看著這個畸形人蒼老的面容,皺紋間還有微塵粒,毛師傅感覺到一輩子干當(dāng)電焊工真的不容易,首先眼睛要比正常人衰老、變形的快,毛師傅說:“裁不裁是人家的事,參加不參加是你的事。我只問你參加不參加?” 他的兒子也是跟他學(xué)電焊工,和毛師傅認(rèn)識說過話,當(dāng)面碰到點個頭的,也聽了焊接過來問什么事,毛師傅說:“本周星期六全廠進行一次大停工,我是來問你父親參加不參加,你來了,也問你。”他的兒子叫孔林海,剛結(jié)婚時間不長,還不含糊地說:“我參加,我不怕開除,開除了我學(xué)銑工去?!?/br> 孔懷祖師傅說:“我兒參加,我當(dāng)然也參加?!泵床艓煾嫡f:“跟你兒子,干嗎?你比我還小,不糊涂,有自己的注意,老馬識途,老牛識犁,你有自己的注意,跟什么?青鳥好找窩,人家年青人有自己的想法,你自己定,別跟!” 毛師傅要他鐵定注意,這樣的人生性懦弱,容易半途而廢,毛師傅說:“你兒子參加了,就行了,這次大停工,是自愿的,你心里不愿意,就不要參加?!?/br> 老孔說:“我沒有說不參加,我是說,沒有用。上次的請求書,沒起作用,捅了簍子,伊萊裁員,這次,怕沒有好果子吃。”毛舜才師傅說:“我認(rèn)為有的人參加、有的人不參加,不起作用,被人家捏死,如果都參加,給他構(gòu)成威脅——生產(chǎn)上威脅,他就要考慮我們提出的要求,他不可能全部開除。因此,懷祖,參加的人越多越好。估計,你參加了沒有關(guān)系,不會找你秋后算賬,你不是組織者,要找,也是找我,是我找你的?!?/br> “大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參加不參加都不會出賣你,請放心,孔門好像沒有叛徒?!?/br> 孔林海說:“師傅說的我明白了,就是大家握成一個拳頭,出擊,這里所有電焊工,我來聯(lián)系。”毛舜才師傅說:“他們都在群里了,你把我的想法給他們當(dāng)面說一說也行,我還要在群里冒泡,這不是我老頭一個人的想法。” 說的孔林海笑了說:“我們都成了烏龜、王八、魚崽子,在水下冒泡?!?/br> 白領(lǐng)雖然那么多人不參加,但是對工程師黃耀祖毛師傅還是有信心的,他曾經(jīng)給他車過一臺革新機器上的雙頭紋螺栓,兩人比較聊得來。毛師傅看他才似星斗,德似黃牛,虛懷若谷,聯(lián)系工人;他看毛師傅技術(shù)過硬,破床子也能車出礦車輪子中心孔內(nèi)徑 —2絲的公差,那次,他的同事、徒弟車的50多件多廢了,損失慘重。 毛師傅待人誠實,給他車過一個不銹鋼搗蒜罐,連他妻子都時常提起他。黃工和毛師傅早有微信、電話往來,也和他聊起過要走的想法。黃工程師在“天曉”群里,毛師傅還是給他私聊;“黃工,你好!幾天不見,想你哪!” 黃工的手機嘟的一響,打開一看,毛舜才師傅發(fā)來的微信上,三個紅紅的心。他馬上回信:“我也想你!”他發(fā)去三顆紅心,三個握手。他瞥了一眼側(cè)面墻上“不許抽煙”“不許玩微信”的警示,對于白領(lǐng)、金領(lǐng),中外公司的勞動紀(jì)律要求“自覺”,經(jīng)理主任培訓(xùn)都是這么要求,黃工程師絕對知道。 他說:“我正要你談話,你先來信了。我不準(zhǔn)備去上海了?!泵珟煾到o他發(fā)了個驚訝的表情,又發(fā)了個額頭、臉上掉汗珠的詫異,一輪炎熱的太陽也飛來了,黃工程師感覺毛師傅不乏幽默,他給他遞去三瓤西瓜和一杯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