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不說嗎
就在男人優(yōu)雅有力的指尖將將碰到女人的臉時,她垂眸,別過臉躲開了。 手指停在了半空。 半晌,那手無視了這種閃躲,即又向前,直到寬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側臉。 梁易傾身靠近,似是完整地困她在一方。 一只手將她手中小巧得更像是裝飾樣的精美花壺拿開,放到她身后的花架上。另一只手輕輕地觸摸那白嫩的臉頰。 是他的女人。 “怎么了?”他的眼鎖住她,低聲問。 安子兮沉默。 他沒催促,拇指拂著她的臉,靜靜地等待。 周圍寂靜無聲,宅子外上百號人竟沒有一絲聲響。 許久,安子兮才抬眼看他。 這人長得極英俊,下顎到喉結到鎖骨間線條流暢,不是穆非那樣精雕細琢的精致感,眉眼那種雍容大氣是久居上位才能擁有的,為他本就出色的五官加足了十分。 她睜著圓潤的眼,里面沒有情緒,看著看著,也抬起手學男人一樣撫上了他的臉。 梁易自然而然地側過頭,低吻她的手心。 心底那陌生的悸動越發(fā)強烈。 他微蹙眉忍耐,眼睛依然鎖住安子兮的一舉一動。 唇邊剛碰到她的手,她又拿開了。 安子兮一而再再而叁的閃躲,男人身上的氣勢如有實質地變得更加深重,盡量控制了語氣又問一遍:“怎么了?子兮,你要和我說。” 手下她的臉這么的柔軟,他聲音也跟著低柔些,“是不是生氣了?國內地震,我一時走不開。是我遲了,這段時間都在家陪你,好不好?” 這大概是梁易有生以來,記憶之中讓步的開始。 明明心底那樣的不可忍耐,黑色的虐殺的因子在躁動,未知的不可控的因素脫離他的掌控令他心生不悅,他卻沒法再像從前那般肆意懲戒她、啖她的血,甚至只能溫柔的撫摸她,低聲地和她說話。 他明白,人一旦生情,便會生怯,怯對方的冷漠,怯無窮的微小細節(jié)。 怯,使人讓步。 他討厭妥協(xié),更討厭讓步。 他卻無法阻止自己。 等了許久,兩人就這樣僵著。 為什么相顧無言會出現(xiàn)在彼此之間? 她明明接受了他,他感覺得到。 她還主動地打開過身體,讓他進入。 ——如此的親密無間。 如今卻連碰都不想再碰他了。 直到梁易想要再開口,安子兮抬眸看他的眼神變了。 從毫無情緒,到染上了復雜難明的意味,被一層冰涼涼的冷漠包裹住。 梁易是忘了,一個正常的人怎么會凌晨四點在家澆花呢。 也只有這棵從附近跳蚤市場買回來的綠植,能分到女人的一點憐惜和不舍。 女人移開覆在自己臉側他的手,抬臉直視他,輕聲問:“你瞞了我什么?” 卻不是試圖在這張英俊的臉上找到答案。 男人只一眨眼間,便知道她要問的是什么。 他眼睛閃了一下,這次輪到他沒有回答。 安子兮點頭,似是已經(jīng)確定,等了一會兒,又問一次:“梁易,你瞞了我什么?” 她沒有問你有沒有瞞我,而是問,你瞞了些什么。 高大尊貴的男人仍是沉默。 “不說嗎?”安子兮輕笑一聲。 這聲笑卻像半夜的雷聲滾滾般讓梁易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