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生多大的氣
女人側(cè)過身子,從花架旁的一個(gè)柜子上摸下了一樣?xùn)|西。 白底,有幾道金色的花紋,很有質(zhì)感—— 的一封訂婚請?zhí)?/br> 上面赫然寫著“梁易”和“李薇薇”的名字。 兩人的名字親密地并在一起。 用同一種字體、同樣的金色印墨,懇切有禮的語氣共同邀請賓客。 多么的相襯?。?/br> 女人剛剛輕笑的唇線完全不見,只剩下異樣的艷麗的紅。 她神情冷漠,睜著大大的眼睛,對著他,便像對著一個(gè)陌生人一樣。 她將請?zhí)f給他,“恭喜啊?!?/br> 男人沒有接這封本屬于他的請?zhí)?/br> 他這份被安排的婚事,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們這樣出身的人哪一個(gè)不是如此?太過平常。 一切都是戰(zhàn)略而已。 以至于第一次見到這請?zhí)€是在那晚自己的訂婚宴上。 ——有人來過,找她。 到底是誰? 他一直部署,也絕對相信自己的管理能力,就算不開口提點(diǎn),身邊斷沒有人敢說半個(gè)字給她聽。 這次趕回來,是他已經(jīng)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以他的性格,被人傳出信息還不如自己親口承認(rèn)。 人的高低從何而來? 語言的藝術(shù)在于,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稱述,便會有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梁易要做的便是親口告訴安子兮知道了,她還愿意留在他的身邊。 他想要她留在他的身邊。 可女人已經(jīng)知道了。 看著自己的那雙眼里,多了許多陌生的情緒。 這次她要生多大的氣? 腳底而上的寒意讓他有些難以動作,剛剛心底還忍耐著的悸動突地變成了更為陌生的絲絲縷縷的疼痛感。 讓他從后背延伸至太陽xue的身體都像被針一下下刺著。 動脈神經(jīng)一下一下地脹痛。 竟能將那份暴起的怒意和殺意沉沉壓下。 到底是什么時(shí)候知道的? 男人只瞧了一眼那請?zhí)?,這精美的卡片只是他鴻鵠事業(yè)的一筆,仿佛與個(gè)人意志完全無關(guān),轉(zhuǎn)眼只細(xì)細(xì)看著女人的臉。 ——就是這個(gè)人,讓他急于回程,讓他輾轉(zhuǎn)牽掛。 可她眼里的冷漠太過傷人,沒看多久他便垂下了眸,低低叫了聲:“子兮?!?/br> “梁易,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安子兮見他不接請?zhí)?,一邊抓起他一只手把請?zhí)剿稚?,一邊倔?qiáng)地看著他說:“就算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是好聚好散,我也不想被動地變成你們的第叁者——你起碼告訴我,” 她摩搓了一下剛被男人吻過的手心,突然想起在某巷中的冬日雨中,他毫無預(yù)警地打著傘來接她,把她冰涼的手握緊,揣進(jìn)了他大衣溫暖的口袋里。 眼前卻又閃過趾高氣昂的女人坐在這個(gè)大廳上的沙發(fā),還有喬治教授在重癥病房里那張蒼白的臉。 她抬著臉,眼睛越睜越大,所有的情緒都充盈在了眼后,卻怎么都沒有淚。 黑白分明,眸子冷得像被裹上了厚重的冰,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樣。 “你早告訴我,我就走,” 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說著, “本來就不該相遇,此刻也不用糾纏。此后今生,也不會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