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強子……”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yīng)。停了停，白老漢看到東耳房（新房）的門是開著的。又加大了音量繼續(xù)叫，“強子，吃飯了……”

    走出來的卻只有彩虹，剛睡醒的樣子，又平添著一臉讓白老漢看不透的憂愁。

    “強子呢？”白老漢問。

    “吃了早飯就出去了?！辈屎缯f道，“爹，飯我做好了，在鍋里熱著，您吃去吧。”

    看彩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白老漢以為是白強不在家的緣故，就罵道，“這小子剛結(jié)婚就到處亂跑，看來了我不收拾他？”

    還要說什么，白建設(shè)推著自行車從外面急急的進來了，見白老漢正在院子里站著，劈頭就說，“二哥，強子被……”看到新媳婦在場，讓她知道了不好，這個老實人這次腦子還算轉(zhuǎn)的快，就及時剎住了嘴。

    彩虹看到白建設(shè)有意在避著她什么，就知趣的回到了屋子里。

    白老漢感到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把白建設(shè)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說。

    “你說啥？”白老漢問。

    “強子因為賭博被派出所的給抓了。”生怕被彩虹聽見，白建設(shè)也壓低了聲音說?！敖裉焐衔绲氖聝?，我都來找你好幾趟了，就看到強子的媳婦在家，也沒敢跟她說?！?/br>
    “這個王八蛋，才娶了媳婦就給我惹出這樣的事兒來?？椿貋砗笪也淮驍嗨耐取！卑桌蠞h氣的來回跺著步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二哥，這事兒都發(fā)生了。你再生氣都沒有用。馬上就要過年了，應(yīng)該早把他弄出來?！卑捉ㄔO(shè)勸道。

    “怎么弄？”白老漢問。

    “還能怎么弄？用錢呀？這年頭除了錢，什么都不好使。派出所里抓人不就是要弄幾個錢來過年嗎？”白建設(shè)說道。

    “得多少？”

    “你先準(zhǔn)備兩千吧。派出所里有個人是桂花她娘家村里的，我還能和他說上話，咱們一起去，看能不能省下些?！卑捉ㄔO(shè)看白老漢的衣服穿的有些寒磣，又說，“二，你換件衣裳別讓那些當(dāng)官的看見了不待見。錢——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從我家里拿些。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我在外面等著你?！闭f著，白建設(shè)就走出了家門。

    “唉！——”白老漢一聲長嘆。心想，好不容易把被偷去的錢追了回來，還沒有在家里放穩(wěn)當(dāng)就要給官老爺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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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掃黃

    （1）

    彩虹回到了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想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不禁悲從心來。除了白強這里沒有一個她熟悉的人，心里的苦就無處述說。即使是回了娘家，這樣的事情又能向誰說。剛才，不知道白建設(shè)要和白老漢說什么事兒，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一定和白強有關(guān)。他們還有意隱瞞著她……

    這樣想著，彩虹就覺得更加的委屈了。爬在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拗拗恢朗裁磿r候就睡著了。

    還做起了夢，她夢見和白強一起在深圳打工的日子。有一次她去白強的宿舍找他，剛好那一天別的工友都不在。白強就第一次大膽的摟住了彩虹親嘴。既緊張又興奮，那種感覺永生難忘。做夢真好，可以讓人把過去美好的事情重溫一遍。

    似乎忘記了現(xiàn)實的殘酷，彩虹繼續(xù)做著她的美夢。那一次，白強親了她就沒有在做別的什么，因為有工友從外面回來了，也不容他們做什么了?？蓧衾锸窃趺椿厥?？白強怎么還重重的壓在她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F(xiàn)在，她最討厭做這些事情了。

    “不要，不要……”彩虹使勁的掙扎著，壓在她身上的人卻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彩虹猛的睜開了眼，感覺到這不是在做夢，因為真的有人在她身上。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屋子里只能看到人影，卻看不到人的模樣。起初彩虹以為是白強，雖然已是夫妻關(guān)系，卻也不想讓自己身上在有無用的痛苦了，于是就極力的反抗著，“強哥，你要做什么？你停下來……”那人已經(jīng)把彩虹的上衣卷到了脖子上，像是拼了命似的在親她的胸。

    彩虹使出了全力，把壓在她身上的人推在一邊。那人不理會，摟住了彩虹的脖子就要啃。彩虹從他嘴里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煙草味，惡心的她要吐。

    而白強是不抽煙的。

    “你是誰？”彩虹又使出了全力推開了那人，順勢拉來開了燈?？吹降哪莻€人竟然是白三。

    彩虹很害怕，說道，“白三，你——你要干什么？”

    白三先是一驚，卻沒有說話，突的拉滅了燈，拉住了彩虹的褲子就使勁的往下拽。

    這時屋外卻響起了刺耳的敲門聲，是白老漢他們回來了。白三一邊提褲子，一邊小聲喝道，“我給你說，這事兒你要是說出去了，咱們都丟人。呆會兒給他們開大門的時候，我在門后藏著，你擋著我，聽見了沒？”

    彩虹躺在床上卻不吭聲。白三急的把她拉了起來，又說，“你快去呀！”

    彩虹腦子里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咋才開門？”白老漢有些生氣。他身上有一股強烈的白酒味像是喝醉了，走到院子里時又罵道，“這些個當(dāng)官是真不是東西，老子請了客，還要我那么多的錢。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就知道壓榨老百姓。

    ……

    我歷來執(zhí)法嚴明身警勉 ,

    定罪名重在臟證俱齊全 一張張一行行我要仔細觀看,

    一字字一句句求實求嚴,

    ……”

    罵到最后，卻又手舞足蹈的唱起了戲。

    “強子他媳婦，你別在意，這是你爹喝多了酒。”白建設(shè)扶著白老漢又說，“二叔，你喝醉了，別唱啦，快回屋睡覺去吧。”說著就把白老漢拉到了他屋里。

    (2)

    在他們剛走到院子里的時候，藏在大門后面的白三就偷偷的溜走了。沒有去別的地方，徑直來到了胡同口的桂花家。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的事，這個家伙總是在這里消磨時間的。

    白三剛進了小商店就喊，“給我拿包紅旗區(qū)?！?/br>
    “呀，步槍換大炮，你牛了也。三兒，給我說實話，今兒個在集上拾（偷的意思）了多少錢？”桂花沒有拿煙只是說話。

    “呸！那個狗娘養(yǎng)的說我拾錢了。今天盡干了些晦氣的事?！卑兹鷼獾恼f。

    “哦，狗頭上按兩角你裝羊形了。你那些個臭事兒，村里那個不知道?！惫鸹戳丝窗兹终f，“三兒，你屁股上怎么掛了彩，又去招惹那家的姑娘了?！?/br>
    白三這才清楚臉為什么會疼了，那是彩虹留下的痕跡。卻說，“路上看不見，這是讓樹枝拉的。讓樹枝拉的……”又說，“嫂子，你再不給我煙，我就去別的地方買了？”

    桂花仍舊不拿煙，卻向白三攤出了手。白三知道她的意思，拿出了錢，嘟囔道，“還怕不給你錢嗎？”

    桂花看只有五元，就說，“帳上的呢？”

    “帳上的以后再還?！卑兹舆^了錢就往里屋走。

    “你干啥去？”桂花問。

    “看錄像?！?/br>
    “你還沒有買票呢？”

    “記在帳上吧！”

    話音傳到桂花的耳朵里時，白三已經(jīng)進了放錄象的那間屋子里。

    桂花正罵著白三王八蛋，油耗子，兒子白小軍哭著跑了進來。

    “媽，媽啊，姐不讓我看電視。姐不讓我看電視?！卑仔≤娍拗轮芪臉幼?。

    桂花有氣卻不會在這個寶貝疙瘩上撒。就拉著小軍來到了廚房，那也是她和白建設(shè)的臥室。冬天的緣故，北方的農(nóng)村人也怕冷，大都搬了床或是蓋了炕在廚房里住。

    聽到了桂花的腳步聲，白小玲趕緊換了弟弟喜歡的那個頻道。

    “妮子，你不讓你弟看電視。”桂花喝道。

    “那有？——”白小玲辯解道，“弟弟一直在看武打片，我就想看一會唱歌嗎！”

    “看你個狗屁。”桂花罵道，“就知道和你弟弟掙，不學(xué)學(xué)人家春花，去深圳也給你老娘弄幾千塊來。就知道在家吃白飯了。沒有用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