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走到了床邊，要掀白強的被子，叫道，“……強——”

    話音未出白強就猛了竄起，一把抱住了彩虹，彩虹嚇得大叫，白強卻不讓她叫，把他壓到床上就去親。彩虹能對付這陣勢的，就任他去親。一只手伸到了衣服里，彩虹任他去摸。這些事情不讓丈夫做讓誰做。白強要去解彩虹的褲子，彩虹卻拉住不讓了，說道，“強哥，強哥，快吃飯吧，要不就晚了。”又說，“到了晚上——咱倆好個夠?！?/br>
    白強應了，心里在想有了媳婦真是好，看著彩虹傻笑。

    好一會兒，看白強不說話，彩虹說道，“強哥，快吃飯吧，要不就真的晚了?！?/br>
    白強這才離開彩虹的身子，開始穿衣。

    2）

    把白強送到門口的時候，白強說道，“給咱爹做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吃了好得快?！?/br>
    彩虹點點頭算是應了。

    彩虹關了大門口就回了廚房，把白強用過的碗筷收拾到一塊兒，并沒有洗，等她和白老漢吃過了飯一塊洗這能省下不少事情的。時間還早又往爐口里添了些煤，把火給封住了。

    來到院子里不管是臟不臟她都要拿起笤帚掃上幾下子的。這是這個女人要在這一天里做的第一項工作。然后回屋去整理床被，床是那樣的亂，不但有些臟衣服，還有一種怪怪的腥味。彩虹一看床單，上面竟有昨夜留下的污漬，很明顯的一片，彩虹趕緊把那床單抽了下來。雖是夫妻間的事與人無礙，但讓鄰人看見了可要笑掉大牙的。拿個新床單再鋪上，心里想著，晚上的時候再弄個小鋪底，這床單是很難洗的，不能再弄得那樣臟了。想白強回來身上的衣服一定會很臟的，就決定晚上白強回來把臟衣服脫了一塊去洗。

    把屋子收拾妥當以后就到了做早飯的時間了?？煲龊昧?，就在窗口下去叫白老漢，叫了幾聲卻沒有人應，但彩虹想他應該是能聽到的。過了幾分鐘，

    彩虹去叫白老漢的門是猶豫著的，想不叫，但怎能不叫，想不去，但怎能不去。彩虹知道因為腿腳的關系，白老漢的門是沒有鎖的，但還是敲了幾下才進去。若是要叫，在窗戶口叫幾聲就可以了。但彩虹還有別的事情，白老漢只能在床上吃飯，而他的臥室里還放著尿盆，男人似乎都是大意的代名詞，白強想著昨夜把尿盆給他爹端進了屋，卻不想著一早端出來。

    彩虹對這屋里的味道是熟悉的。進了屋看白老漢拿被子蒙住了頭，彩虹也不吭聲就把尿盆端了出去。從茅廁里出來，彩虹洗了手，走到窗口喊了幾聲，“爹，飯做好了，我這就給你送去?！卑桌蠞h仍是沒有應聲，但彩虹知道他是醒著的，就去給白老漢送飯。

    進屋的時候，白老漢果然穿好了上衣，這時彩虹才感覺忘了有件事，那碗放到了桌子上用另一只碗蓋住了，免得冒熱氣。那來了水盆和手巾來讓白老漢洗臉。想要說什么話，卻說不出，只是用眼神交流，好象這是早就形成了的默契。

    看白老漢洗完了彩虹端盆就要回。

    “你——站住?！卑桌蠞h卻叫住了她。

    彩虹回了頭，不知道白老漢要叫她做什么?；剡^頭默默的問道，“爹，啥事？”

    白老漢沒拿正臉去瞧彩虹，吞吐著，說道，“咱的事兒——哎——斷了吧！”這句話曾是想了一夜的，曾在床第上從兒媳婦口里知道了兒子的無能，就說道，“我知道白家對不住你，你要是走，想拿啥就拿啥，沒有人會攔你的。”

    “我——”彩虹想說什么話，卻是說不出的。說了句，“爹，您吃完了我再給您盛去?！?/br>
    紅了臉，留下一聲嘆息便走了。

    [ 本帖最后由 一只熊 于 2006-9-6 10:02 PM 編輯 ]

    第四十八章 小工

    1）

    路上，白強問，“山子，咱這是給那家干活？”

    山子道，“前莊，一家姓姚的?！眳s又罵道，“媽了個巴子的，這四鄰五莊全都規(guī)劃蓋房了，就咱村不見動靜?！?/br>
    白強說道，“你不是過的好好的嗎？要蓋房子干啥？”

    山子卻說，“好個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xiàn)在和我哥合住一個小院，整天介的，我媳婦和我嫂總是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吵，那動靜能把我家的破瓦房給掀翻了?！?/br>
    “哦。是這樣啊！”聽了這話，白強才有些明白。

    因為白強是獨苗子，他是不會為住房子的事情而cao心的，但白家莊大多數(shù)人卻不是這樣。這十多年來白家莊可添了不少人口，成了方圓幾十里三千多人丁的大村。但住的還是那一片，兒子大了，娶媳婦了，這是需要分家的。于是就把原先的大院分做小院，不夠了就把小院再往下分。有的農(nóng)戶有五六個男娃，都結(jié)婚了要分家的時候，無論怎么分那院子都是不夠他們住的。于是找了村里的老人來見證，幾個親兄弟就聚在一起抓鬮，抓得好，這老家就屬于你的了，抓不好，兄弟，老哥哥對不住你，你自己找地兒住去吧。

    有些錢的還可以去花大價從村里買塊宅基地，沒有多少錢的，就只能在自家田里蓋房子了。如今這白家莊在田地里蓋房子的已經(jīng)有二三十戶了。想想看，別家都是群居在一處，而自己的家卻是在荒角野外，上地干活卻是便宜了。卻沒有了鄰人之間的嘮嗑，特別的到了晚上，充耳的是呼呼的風聲，是夜貓子的殘叫。

    女人總是哭，男人總是抽著悶煙，嘆著悶氣。孩子卻可以在這廣闊的田野里任意撒歡了，他們不理解大人們的難處，只管光著小腳丫子一個勁的瘋跑。一不小心踩到了荊棘，哭著回來，還得女人來勸。

    日子也只能這樣過著。而這兩年他們是有了希望的。那就是給每家每戶重新來劃分宅基地。而今別的村都在搞這個了，獨白家莊沒有，咎其原因，幾個村干部大多是有大院子住的。甚至有的還不止一處莊子，比如白得柱，他雖然只有一個兒子但卻是有兩座院子的。一座住人，一座閑著，他媳婦王可英覺得閑著可惜，竟在院子里種起了菜。這不免讓那些沒有房子住的農(nóng)戶怨聲載道。

    2）

    給村民們蓋房子一般執(zhí)行的是承包制，掌柜和工頭講好了價錢就動工開建。建筑工大都是一個村里的，彼此都認識，甚至熟悉，又全是粗野的漢子，干起活來，風風火火，熱鬧地很。

    這建筑工里初分為大工和小工。大工主要是負責砌房，拿起一塊磚用瓦刀抹上泥，粘在墻上，敲結(jié)實了，再拿起一塊磚……這看似是一道很簡單的工序，實則有講頭的，這也是技術(shù)活，講究個左右平整，上下整齊，不平了上梁的時候不容易上，不整了，這房子還沒有蓋一半就會傾斜，可以想象，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結(jié)果。而小工主要是做除了砌墻之外的各類雜活，這就多了，有和泥，有掂泥，有運磚，有撩磚等等等等，大多是氣力活，雖然是要花些氣力的，但是好上手。

    而白強就是負責掂泥包的。

    ……

    “強子，來袋泥！”有人在喊。

    白強剛送去一袋，還沒有走到泥池旁就有人在喊。只得加快了步子，走到了，把泥包放到了池邊，鋪平整了，說道，“山子，來袋泥。”

    山子就拿鐵鍬給他鏟，因為有人在等，剛添好，白強提起便走，高喊一聲，“泥來了！”起初，這聲響，有山歌般洪亮。

    那人叼著煙卷，看白強馬不停蹄的跑到下面，說道，“說來就來，還真快哩！”

    把泥包拉到了竹架上，那人用瓦刀來回攪拌了幾下，說道，“太稠了，下一次多添些水?！?/br>
    “知道啦！”白強接過了泥包應道。

    剛走到半路，又有人在喊，“強子，來包泥！”

    白強沒有敢應聲，怕慢了耽誤了人家，急跑到池子邊，道，“山子，加包泥?！?/br>
    那人又喊了，“泥呢？快來包泥?！?/br>
    “你等一下——就來?！卑讖姴坏貌缓暗溃@時說話已經(jīng)累得有些氣喘了。

    山子看白強這樣買力干活的樣子，慢悠悠的添上了泥，只是詭秘一笑。

    白強再要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又有人在喊，“強子，來包泥?！?/br>
    白強喘息道，“就來！”卻也不知道那人聽到了沒有。

    畢竟是哥們，看白強這樣賣力的干活，于心不忍，禁不住說道，“強子，你以為這是給你丈母娘家干活呢？”

    “咋了？”白強不解的問。

    “既然不是給你丈母娘家干活，你還那樣賣力干啥！”山子如是說道。

    白強頓悟，山子是在說自己干活太賣力了。

    “你得學會偷懶。”山子說道，“你看看那個撩磚塊的民德，是不是撩一會兒，就歇一會兒，還有那個和你一樣掂泥包的艷成，你都掂三包了他還沒有掂一包?！?/br>
    “泥怎么還沒有來呀！”又有人在喊。

    白強要回話，卻被山子搶了先，大喊了一聲，“就來！”接著壓低了聲音繼續(xù)和白強說著，“干這活計得學會偷懶，那象你這樣沒命似的干，不用多一天下來就把你給累垮了。”看白強聽得一頭霧水，又說，“得得得，還是我來掂吧，看我是怎樣做的?！?/br>
    于是白強就把泥包讓給了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和泥到真是一個清閑活，怪不得山子一來就抓住這個鐵鍬不讓人。白強看民德撩磚，果真是撩一會兒就歇一會兒，還有那個掂泥包的艷成，盡找著遠地掂，起初白強以為是讓著自己，卻不想去遠地掂能離開主人家的眼線，這樣好偷閑。

    第四十八章 小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