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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前妻,偷生一個寶寶!在線閱讀 - 第282章 每一段回憶都有入口14

第282章 每一段回憶都有入口14

    第三百四十六章:每一段回憶都有入口15

    陸半夏抬頭眸光冷冽的看向臉色鐵青的陸恒,眸底的光逐漸暗淡,仿佛墜進(jìn)無底的深淵中。

    姚玉歉意的神色,在她眼中略顯惺惺作態(tài)。

    極其冷靜的捋了凌亂的發(fā)絲到耳根后,指甲近乎掐進(jìn)皮包帶里,抬頭挺胸,腰板挺的很直很直,從他們的身邊走過,每一步都極其的沉重。

    陸恒的臉色更加陰沉,手忍不住的捂住心臟處,姚玉臉色大驚:“恒,你沒事吧?別嚇我啊……”

    陸半夏無視的身后的聲音,走出金碧輝煌的陸家大宅,門口的燈光昏暗,一輛車子還停在門口,看到她出來,車上的人立刻下來。

    “陸秘書長。”

    光線很暗,刑天還是銳利的看到她紅腫的臉龐,眸光一沉:“誰打的?”

    陸半夏沒有回答,眸光落在他身后的車子:“你怎么沒走?”

    刑天一時間沒開口,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你和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有些不放心……”

    所以一直在外面等她!知道她和家人關(guān)系不好,但不知道已經(jīng)惡劣到這樣的地步,她可是閣下的秘書,竟然也敢打!

    “你可以送我回家嗎?”陸半夏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腦子嗡嗡的在疼,也沒有心情去琢磨刑天的不放心是為何!

    刑天點(diǎn)頭,不等他拉開車門,陸半夏已自顧的坐進(jìn)車?yán)铩?/br>
    *****

    車子停在陸半夏居住的樓下,刑天將半路下車去買的藥膏遞給她:“我就不送你進(jìn)去了,明天你不用上班,我會向閣下替你請假!”

    陸半夏接過藥膏,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手指即將要推開車門時,聽到他說:“陸秘書長其實不用和我這么客氣,我們是同事,何況我?guī)煾缸屛艺疹櫮?!?/br>
    刑天的師父是秦南司!

    閣下,夫人,南司,刑天,這些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每一個人都很關(guān)心自己,唯獨(dú)和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倒是厭她至極,傷她至深。

    實在太過可笑!

    眼角微微的濕潤起來,她沒有說話,動作頓了頓后,推開車門下車。

    沒走兩步就看到站在路燈下等自己的李越祈,腳邊有不少煙頭,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吹剿哪且豢?,不由的上前,責(zé)備的語氣道:“你去哪里?怎么不開手機(jī)?送你回來的……”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她紅腫的臉頰,李越祈語氣頓住,心一瞬間被撕裂,疼的不得了,伸手想撫摸她的臉龐卻不敢,怕她疼。

    “你回陸家了!他打你!”

    聲音陰寒至極!

    “……越祈?!彼婚_口便已哽咽住,眼眶強(qiáng)忍的淚水不由的往下滾落,瞬間淚如泉涌。

    李越祈心疼的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你還有我!”

    挨了陸恒兩個耳光,她沒有哭,獨(dú)自離開陸家,她沒有哭,聽到刑天那些溫暖的話,她沒有哭,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個男人,她突然就強(qiáng)忍不下去,瞬間卸下自己所有的盔甲,慟哭抽泣。

    心底的委屈是那么多,傷口是那么深!那些自稱是親人的人,每一個人都把刀刃插進(jìn)她的心臟,鮮血淋漓,血流成河,痛的她幾乎要撐不下去。

    雙手緊緊的掐著他的手臂,仿佛是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她覺得一直是一無所有,一個人,可是現(xiàn)在他說,她還有他!如果一旦有天,連他都失去了,她該怎么辦?

    陸子矜能夠輕易的搶走陸川,或許是因為她還不夠喜歡陸川?;貋淼穆飞希谙肴绻钤狡肀魂懽玉鎿屪?,自己還能云淡風(fēng)輕的面對和遺忘嗎?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放棄李越祈,放棄這段婚姻!哪怕很困難,哪怕不被祝福,她也渴望與他一起走下去!

    刑天是坐在車內(nèi),光線和角度都不夠好,他沒看清楚抱著陸半夏的男人究竟是誰,只是有一種感覺。

    陸半夏一定是愛慘了那個男人。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冷漠如冰的陸半夏竟然在那個男人面前,哭了。

    —

    李越祈煮了一顆雞蛋,剝殼,用毛巾裹著,輕輕的揉著她的臉頰,紅腫的臉讓他心疼不已。

    不用問,他都知道是誰打她!沒想到陸恒真下得了手!

    陸半夏哭的眼睛也紅腫起來,坐在沙發(fā)上,沒有反應(yīng)的讓李越祈為自己的臉頰消腫費(fèi)盡心思。卷翹濃密的睫毛沾著淚珠,還在輕輕的顫抖。

    “疼嗎?”他害怕自己的力氣重了,讓她本就疼的臉更加的疼。

    “不疼?!碧鄣氖悄莻€叫心臟的地方。

    深邃如海的眸光凝視她,眸底一點(diǎn)點(diǎn)的溢出心疼與無能為力。若動的是其他任何人,他都可以做出點(diǎn)什么,可是打她的人是陸恒,他除了看著,心疼著,卻什么都做不了。

    看著自己的女人受傷,自己卻什么都不能做,這對男人來說,是多么大的羞辱。

    陸半夏看懂他眼神里的心疼,心痛還有無力,一下子驚醒。自己這是在做什么?軟弱的不堪一擊,讓這個男人來心疼,可憐自己嗎?

    “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聲音沉靜:“只是明天不能去上班而已!”

    她不能頂著這腫的不像話的半張臉去丟閣下的面子。

    “也好,你一直都很努力的工作,也該休息休息?!崩钤狡韺幵杆蝗ド习啵刻煸诩依?。他又不是養(yǎng)不起她!

    只是這樣的話他不敢說,也不能說!他的傻姑娘有多敏感,有多堅強(qiáng),他是知曉的。

    陸半夏沉默。

    “晚上送你回來的是誰?”光線不好,他也沒看清楚是誰送她回來的。只認(rèn)出那不是陸川的車子!

    “刑天。”

    閣下的警衛(wèi)員?李越祈眸子不動聲色的瞇了瞇,閣下的警衛(wèi)員怎么會送夏夏去陸家,又送她回來?

    “碰巧而已?!彼袷侵浪谙胧裁?,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解釋,也不管這個“碰巧”到底有沒有說服力。

    李越祈薄唇漾出淺顯的笑意,低低的嗯一聲,在用雞蛋給她揉了一會紅腫的臉頰后,又涂抹上刑天為她買的藥膏。

    到底是心疼她多一些!

    —

    知道陸川住院是在第二天下午,上午李越祈沒有去事務(wù)所,留在家中陪她。中午做好午餐,還沒來得及吃,接到電話,要他過去,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李越祈只得先過去,丟她一個人家里。

    陸半夏用過午餐,洗好碗碟,放好。電話響起,是姚玉,哽咽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說陸川車禍躺在醫(yī)院,昨天子矜就是在醫(yī)院照顧陸川。

    她沉默不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會照顧病人嗎?

    姚玉還在電話里說什么,她都沒聽清楚,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醫(yī)院看看。

    聽姚玉的意思,陸川的車禍不是意外……

    醫(yī)院,消毒水彌漫,氣氛冰冷低迷,處處充滿凄涼和死亡的氣息,多少人進(jìn)來了就永遠(yuǎn)出不去了。

    手術(shù)后的第二天,陸川的身體好一些,只是還不能進(jìn)食,靠著營養(yǎng)液,手腕上插了好幾個軟管,液體透過透明的軟管緩慢的流進(jìn)他的身體里。

    陸半夏坐在椅子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英俊而憔悴的臉龐,下巴有著青色的胡渣,略顯頹廢。想起他們兒時的樣子。

    那時陸川還只是一個自卑內(nèi)向的孩子,母親牽著的手走進(jìn)陸家的大門,他一直低著頭,腳上是一雙破舊不堪,可以看見他腳丫子的黑球鞋,分不清究竟是臟的,或鞋子本身就是黑色的。

    陸川來到陸家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處處小心翼翼,生怕再被丟棄一樣。

    她覺得陸家太大,多一個年紀(jì)相仿的人也好,自己有了玩伴,走到他面前,淺淺一笑道:“你好,我叫陸半夏!你呢?”

    他沒說話,抬頭看向母親。母親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說:“川,海納百川,你叫陸川!”

    “陸川!”他開口第一句和陸半夏說的話!

    往日的一切歷歷在目,恍如昨日,再看今天,他們長大了,卻都已失去兒時童真的模樣,面目全非?;貞浝锏男涂蓿楦]初開,心涼夏雪,痛苦與掙扎,盤踞在心頭,絕望到最后,哀莫大于心死。

    曾經(jīng)無意間聽人說過一部電視劇里的一句經(jīng)典臺詞,顧曼楨哭著對沈世鈞說:世鈞,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的豈止是顧曼楨和沈世鈞,陸半夏和陸川也回不到兒時無憂無慮,心無間隙的歲月。

    人生這一條路,注定是越走越孤單,誰也不知道最后陪在身邊的人是誰!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回頭,挺直腰板繼續(xù)往前走,不要后悔,不要想念,要學(xué)會遺忘,如此或許能活的輕松,快樂點(diǎn)。

    陸川醒來看到陸半夏,沒有詫異,也沒有驚喜,墨眸里有著無法掩飾的痛苦,低低的一聲“半夏……”飽含了多少酸澀與無力。

    “我以為我們都長大了?!彼届o的開口,聲音波瀾不驚,眸光看著他沒有一點(diǎn)的情緒和心疼,“陸川,我從來都不會靠著回憶茍活,也沒有在回憶里等你!”

    在知道發(fā)現(xiàn)他和陸子矜的事,她痛苦的也曾經(jīng)想過死去,但那么軟弱的事不是她陸半夏該做的事!她讓自己痛苦,狼狽了一整夜,然后在天亮?xí)r徹徹底底的放下,忘記。

    那么多年的感情沒有辦法說放下就能夠立刻放下,所以她逃去了國外,依靠時間來縫補(bǔ)心里的傷痕!她沒有幻想過還能和陸川回到過去,一次也沒有!

    她活的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也比任何人都干凈利落。卻沒想過陸川一直抱著過去放不下,更不知道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說心里一點(diǎn)感觸都沒有是騙人的,她也是有感情的人,何況是一起長大的陸川,即便沒有愛情,還是有親情的存在。只是她心底再痛,再舍不得,也無法表露出來。

    她不能給陸川,一點(diǎn)一毫的希望,以為他們還能回到過去。

    “我知道?!标懘繌?qiáng)的扯著蒼白的唇,眸光戀戀不舍的凝視她,不禁的苦笑:“我就知道....瞞不了你一輩子....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

    只是這些年已經(jīng)習(xí)慣在心里抱著一個夢,以為只要半夏一天不知道,他們就還有機(jī)會再重新開始!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越祈的妻子?!彼拖骂^,手指轉(zhuǎn)著無名指的婚戒,眉梢有著絲絲的笑意:“我們現(xiàn)在很好,我很珍惜現(xiàn)在的日子。我也希望你能夠站起來,開始新的生活,而不是活在毫無意義的回憶里?!?/br>
    無論那個人是不是陸子矜都不要緊,她還是希望陸川能夠幸福!

    也許這就是親人。

    無論發(fā)生多么不愉快的回憶,爭吵的多激烈,被傷的有多深,最終還是希望他能夠幸福!

    陸川沒有說話,緩慢的闔上眼眸。說的容易,他愛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陸半夏見他不說話,起身,淡淡道:“你沒事我就回去了,我希望這樣的事不會有下一次。如果有,我也不會再來。自己的生命自己都不珍惜,別人再珍惜關(guān)心有什么用!”

    “半夏……”他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她,格外虔誠道:“我從來都沒有愛過陸子矜,由始至終都沒有。”

    他愛的人從來都只有陸半夏一個人!

    陸半夏牽起嘴角:“都過去了……”

    你愛與不愛,都不重要了!

    曾經(jīng)那么深的傷口,不會因為你一句從沒愛過而消失,像沒發(fā)生過一樣!

    陸川目送著她轉(zhuǎn)身離開,心在流血,這一次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她。

    如她所言,現(xiàn)在她有了幸福,有人照顧,很幸福,應(yīng)當(dāng)珍惜,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理會這個讓她回憶里流滿淚水的人。

    很多事盤根接錯,一步錯,步步錯,當(dāng)他想要糾正,想要彌補(bǔ)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太晚了。

    陸半夏等電梯,從電梯里走出來的剛好是來醫(yī)院看陸川的陸子矜,手里還拎著保溫桶??吹剿?,陸子矜也是一愣。

    目光銳利的落在陸半夏的半張臉上,嘴角不由的揚(yáng)起笑意。她聽姚玉說了,陸半夏挨了陸恒的兩個耳光!陸半夏雖然用厚厚的粉底遮住,但仔細(xì)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沒有親眼看到陸恒甩陸半夏的兩個耳光,是一種遺憾,但聽到時已讓她心頭有酣暢淋漓的痛快!

    “看到他沒死,很慶幸吧!”陸子矜陰陽怪調(diào)的開口,冷笑聲:“只要他還活著一天,你就可以繼續(xù)折磨他!”

    陸半夏眸子一掠,看她的目光像是看瘋子,不理不顧的走進(jìn)電梯,不理會走出來的陸子矜!伸手按了合上的按鍵……

    陸子矜沒想到她對自己的嘲諷還能做到這樣的熟視無睹,兩扇銀色的門緩慢的就要合上了,陸半夏垂下眼簾。

    就在門要徹底合上那一刻,陸子矜突然伸手按住一閃,門再次開了……

    陸半夏掠眸,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陸半夏!”陸子矜陰狠的眸光緊緊的盯著她,嘴角牽著冷笑:“你不用總裝作一副受害者,滿不在乎的樣子!你越是這樣就讓我覺得你更加虛偽!惡心!你明明恨我毀了你和陸川之間的感情,裝什么大度原諒!你根本就不喜歡陸川,真要喜歡他,你為什么不敢和我爭!陸半夏,我瞧不起你!秘書長又如何?你連一個小姐都不如!”

    這番話已經(jīng)憋在心里許久,今天一下子吐出來,就像是心頭裝的一只蛇,盤踞在心頭,吐著紅色而危險的芯子,現(xiàn)在終于可以肆意傷害別人!

    “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這么不要臉的?!背聊S久后,陸半夏清冽的聲音從薄唇逸出,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種堅決如鐵的堅韌,“你說的對,我是沒那么喜歡陸川!否則,你能拿什么和我爭?嗯?”

    陸子矜沒想到她真的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晃神沒注意,陸半夏已經(jīng)掰開她按在電梯門上的手。

    “陸子矜,你記住了,陸川不是你爭到的,而是我不要的!明白嗎!”

    話音落地,她按下合上的鍵,兩扇門再次緩慢的要合上。陸子矜的臉色極其的難堪,透著蒼白!陸半夏的話說的很清楚,陸川不是她陸子矜搶到手的,而是陸半夏不要丟掉,她只是撿到的,而已!

    電梯往下降落,陸子矜站在原地身子僵硬如石頭,半響狠狠的將手中的保溫桶摔在墻壁上,銀白色的門上映著她猙獰的五官。

    “陸半夏,你夠狠!”

    你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會稀罕嗎?

    我告訴你,我不稀罕!

    垂在身旁的雙手緩慢的收緊成拳,蓄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站在門口搖搖欲墜的陸川靠在雪白冰冷的墻壁上,手面被他強(qiáng)行拔掉的針管孔還在流血,滴滴落在地面上。

    他聽到陸半夏和陸子矜的對話了。

    這樣也好。

    半夏,你要一直一直這樣狠心下去。如此,便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我曾欠你的,希望你在他那里,都已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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