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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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眠,次日一早便是大軍得勝還朝的大禮。滿人尚武,迎奠也是極莊重的儀式,胤祺胤禛兄弟率張家眾人迎靈柩歸入宅中,又有裕親王福全攜萬歲爺御筆悼詩碑文,已是無盡哀榮。 正午迎奠,光是繁瑣的儀程就要耗費大半日。如今天氣已漸漸炎熱,自然無法千里迢迢將尸身帶回,只能暫以衣冠冢代之,待日后再移骸骨還鄉(xiāng),故而倒是免了頭七的禮數(shù),只直入靈堂供眾人祭奠憑吊。胤祺一向難以適應(yīng)這樣哀戚的氣氛,盡職盡責(zé)地領(lǐng)著眾人禮成,又親自在靈位前上了兩炷香,便尋了個僻靜的屋子一頭鉆進(jìn)去,吞了兩丸養(yǎng)肺護(hù)脾的藥,抱著膝靠在角落里靜靜發(fā)著呆。 也不知是不是幼時的習(xí)慣影響,他其實是偏好那些個小一些、暗一些的空間的,仿佛這樣就能覺得安靜些,可以慢慢想自個兒的事,不會有人來打擾…… 念頭才轉(zhuǎn)到一半兒,來打擾的人就不合時宜地輕輕推開了屋門。貪狼本能地往前跨了一步,胤祺的眼睛在這樣的光線里頭也仍能看得清,抬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擺,順勢撐起身道:“師兄,我有些乏了,在這兒稍歇一刻,還望恕罪——” “阿哥萬萬不可出此言——今日之事已是圣恩難負(fù),阿哥傷病未愈便親往迎奠,父親亦忐忑不已,方才還反復(fù)囑咐,切不可叫阿哥傷了身子……” 張廷玉忙應(yīng)了一句,將手中的燈盞擱在桌子上,又快步過去扶著他在椅子里坐下。胤祺仰了頭望著他微紅的眼眶,雖與張廷瓚并不相熟,心里卻也難免跟著悶得慌,輕輕拉了他的手道:“師兄,先生年事已高,切莫太以此事傷懷。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往后的日子還長……” “大哥乃是盡忠而歿,家中雖覺傷痛,卻也深以為豪?!?/br> 張廷玉溫聲應(yīng)了一句,眼中哀色一閃即逝,便已歸于一片溫潤柔和的關(guān)切:“阿哥,廷玉斗膽——問一件不相干的事兒,昨夜里阿哥與四阿哥……可是生了什么爭執(zhí)?” “連你都驚動了么?”胤祺猛地坐直了身子,心里頭驀地一緊——若是叫人聽了什么不該聽的去,只怕四哥不只是這一宗親事保不住,連皇阿瑪那兒只怕也沒法交代,“師兄,外頭都聽見什么了?” “沒什么——只是父親昨夜本想來與阿哥聊聊,卻不想四阿哥也在里頭,便著我問一問……” 張廷玉應(yīng)得尋常,仿佛聽不出半點兒的異樣來,可胤祺心里頭卻是越發(fā)忐忑——張家一向謹(jǐn)慎恪禮,從無出言冒昧不知分寸的時候。尤其是張老先生,常年于南書房行走,伴皇阿瑪左右,絕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兒:“師兄,咱們也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見不得人的事兒咱們倆也沒少干——您跟我撂個實話兒,先生他究竟聽著什么了……” “……”沒少跟五阿哥干見不得人的事兒的師兄仿佛因為這句話受到了不小的沖擊,目光心虛地亂了一瞬,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才道:“阿哥不必?fù)?dān)心,既然父親連我都不告訴,想來對外更是絕不會再說出去半個字的……只是因著阿哥畢竟與張家?guī)熗揭粓?,又向來心思澄明純善,故而——特意著我來與阿哥說上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及時抽身,想來便可風(fēng)平浪靜……” “我知道,本來也是要退了的,不過是早走一步或晚走一步罷了。” 胤祺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垂了眸無奈輕笑,抬手捏上那一點灼燙的火苗:“等我了結(jié)了噶爾丹,就會跟皇阿瑪討個差事,先出去避上幾年……可師兄,你說我若是出去避上幾年——當(dāng)真就會有用么?” 張廷玉不過是被自家父親派來傳個話,從一開始就沒鬧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自然是半句都聽不懂,卻也只得硬著頭皮俯身施禮:“帶我回去問問父親,再與阿哥答復(fù)……” “罷了罷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師兄回去只要跟先生回,就說我說‘知道了,七月末就走’也就夠了?!必缝鳠o奈失笑,忙一把拉住了自家這個太過實誠的師兄,“請先生放心,胤祺懂得分寸——也謝過先生一片拳拳愛護(hù)之心。只是此事日后切不可再提,也不可再管,免得惹禍上身……” 又細(xì)細(xì)囑咐了一通才將張廷玉送走,目送著那個幾乎已是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胤祺揉著額角苦笑了一聲,隨手關(guān)了門,心情復(fù)雜地坐回到椅子里。 ——雖說早就打算走沒錯兒,可他剛才,居然是被人給緊著往外轟了么…… “貪狼,要不要聽個故事?” 忽然就無端生出些復(fù)雜微妙的感慨來,卻又怎么都難以說得清楚。胤祺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扇合著的門上,扯著貪狼坐在一旁,略一回想過自個兒前世曾演過的劇情,便強行講起了“自家?guī)煾冈v過的故事”系列。 “從前——有個人叫李尋歡,有一次他受了重傷,被一個名叫龍嘯云的人給救了,然后他們就一塊兒回了李家……” 論演戲在行,可要論講故事,一個語文不及格的文科學(xué)渣的水平甚至還比不上文筆稍微好點兒的高中生。胤祺硬著頭皮把《小李飛刀》強行篡改了一通,扭曲成了一個龍嘯云愛上了李尋歡,可李尋歡心里裝著的卻是雪地里曾遇到的少年阿飛,于是便傾家產(chǎn)相贈出關(guān)游蕩十年,又于龍嘯云受仇人圍攻時攜阿飛歸來盡退仇家,和龍嘯云盡釋前嫌,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了一起的故事。 感覺到古巨巨的棺材板可能要壓不住了,曾作為為古龍專業(yè)戶的前影帝由衷地在心底里默念了十遍恕罪,又自我安慰了一番這是為了不搶占日后大師行文的靈感——畢竟他已經(jīng)把這個故事改得連古龍本人只怕都不認(rèn)識了,想來就算真流傳到后世,也不會有人把這兩個故事給聯(lián)系到一塊兒的…… “主子從未歷過江湖,卻將這江湖恩仇看得如此分明——莫非這事是當(dāng)真發(fā)生過的么?” 淳樸的貪狼并沒能領(lǐng)悟到自家主子的用意,連著故事也是聽得一頭霧水,只能抓著幾個點仔細(xì)地往深里體會了一二。試探著問了一句,胤祺卻針扎似的跳了起來,拼命地?fù)u頭道:“不是,當(dāng)然不是!” ——必須不是,作為一個堅定的飛歡黨,怎么可能承認(rèn)這種偽龍歡的邪教是真實的! 險些被自家侍衛(wèi)一塊兒帶歪了重點,胤祺定了定心神,收攏心思緩步踱到了門邊,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又繼續(xù)強行淡聲道:“這個故事其實是告訴我們——只要心中仍存著那一份情誼,無論這份情誼究竟是什么樣兒的,無論相隔多遠(yuǎn),有沒有誓言束縛,都早晚都有一日還會江湖再見,都早晚還能做回一家人——其實那兄弟之情,反倒要比什么情啊愛啊的更堅固,更牢不可破,我說明白了嗎……” 連自己都聽出了這一通表達(dá)的牽強和混亂,也不知道外頭聽墻根的自家四哥到底明沒明白自個兒的意思——每次強行想要表達(dá)點兒什么都會把情況攪得更尷尬,沒有劇本的前影帝一時只覺著nongnong的心塞…… 第119章 審訊 硬著頭皮囫圇地結(jié)了這一邊兒的心事,還剩下需要胤祺親自處理的,也就剩一個被千里迢迢運回來的噶爾丹了。 噶爾丹是一路被鎖在囚車?yán)镱^運回的京城。福全和佟國綱被坑在科布多圍堵了近兩個月,對這個幾乎有遁地之能的對手實在絲毫不敢放松。也不知是哪個夯貨出的主意,居然按著殺豬的法子把手腳牢牢地捆在了一塊兒,除非吃飯喝水絕不解開,硬生生把一代梟雄給折磨得只剩了一把骨頭。胤祺連夜趕回去要見見這個素未謀面卻直接關(guān)系著一車豬腦子的老對手,竟還被梁九功給拼死拼活攔住了,說是怕他見了嚇著做噩夢,也不知是究竟把人給折騰成了什么樣子。 軟磨硬泡到了天黑,兵部總算是傳了信兒說把人給收拾得差不多了,胤祺的態(tài)度又實在堅決,梁九功只得壓下忐忑放了行,卻仍是緊張地墜在后頭,生怕這位時不時就會病上一場的阿哥再被什么不干凈的給沖撞了。胤祺被跟得一個頭兩個大,走了幾步忽然站定轉(zhuǎn)身,一把撈住了正低頭快走著險些撞樹上的梁公公:“我的梁公公,您今兒是又閑了嗎?干嘛又繞著我轉(zhuǎn)——皇阿瑪上哪兒去了也沒帶著您,怎么著您是失寵了?” “不瞞阿哥,可不是……” 梁公公老跟著胤祺晃悠,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位眼見著就該不小了的祖宗嘴損起來不要命的毛病,時不時地瞅著那私下里沒人的時候,竟也能跟著貧上兩句。一聽著胤祺這話,竟是忽然就悲從中來,委屈地應(yīng)了一聲:“萬歲爺這三天臨幸下頭娘娘們帶的都是魏珠,都整整三天沒帶著奴才了……” “魏珠?”胤祺微挑了眉,心里頭莫名閃過個念頭,卻依然不動聲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地安慰道:“沒事兒,喂豬這名兒起得不好,沒你的好聽,皇阿瑪叫幾天肯定就不愿意帶他了——梁公公,你知不知道皇阿瑪今兒臨的是哪一位娘娘?” “奴才當(dāng)然知道!”眼見著自己大內(nèi)總管太監(jiān)的尊嚴(yán)受到了質(zhì)疑,梁九功的聲音忍不住就帶了些悲憤,“就算是魏珠陪著,那牌子也是奴才捧給萬歲爺翻的。萬歲爺今兒去的是良嬪那兒——哦,就是阿哥您前兒跟萬歲爺提,叫萬歲爺赦出來的那個衛(wèi)氏。萬歲爺著太子爺領(lǐng)人擬的封號,現(xiàn)在跟著惠妃娘娘在延禧宮住著呢。其實萬歲爺本是打算翻惠妃娘娘的牌子的,想著大阿哥回來了,叫他們母子團(tuán)圓一宿,這才——” “打住打住?!必缝髀牭妙^大,忍不住蹙了眉抬手打斷他的話,“我問,你答?;蒎锬锸悄囊粋€來著?” “……”沒想到這位祖宗打這兒開始就沒聽懂,梁九功愕然地張了張口,再一轉(zhuǎn)念想著胤祺連自家外祖的姓氏都沒記住卻也就釋然了,耐心地解釋道:“惠妃娘娘是大阿哥的母妃,八阿哥小時候也在娘娘膝下養(yǎng)著的,故而如今良嬪入宮,也就歸入延禧宮里頭,陪著惠妃娘娘一塊兒住著了……” “……皇阿瑪好體力?!必缝饕馕恫幻鞯馗袊@了一句,卻又忽然提出了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來,“二哥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梁九功一時語塞,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連阿哥的問話都答不上來,自己對宮中情形的了解實在太薄弱了,簡直丟了大內(nèi)總管太監(jiān)的臉! “半個時辰前在采芙蓉,現(xiàn)在難說。少主若是想知道,我就再去看看。” 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廉貞忽然應(yīng)了一句,叫梁九功嚇得險些跳起來。胤祺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正要接著往兵部的大牢趕過去,卻忽然被梁九功一把扯住了袖子,壓低了聲音面色夸張地道:“奴才的祖宗誒——您怎么,怎么就這么明目張膽往太子身邊兒擱人!” “哪就有明目張膽了,廉貞本身就是暗衛(wèi),話又不多,我覺著還是挺暗的?!?/br> 胤祺淡淡應(yīng)了一句,只當(dāng)這就算是跟自家皇阿瑪報備過了——太子都打算著要毀了他的江南了,他往太子身邊兒放個人盯著又怎么了!也不知自家皇阿瑪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還敢把湯老先生給撤下來,就算張老先生現(xiàn)在上不了班兒,南書房也總不至于就缺人缺到了這個地步,沒了老先生管著太子簡直要起飛了好嗎! 越想心里頭越氣,甩了梁九功就大步地接著往前走。后頭在原地石化的梁公公怔怔地反應(yīng)了半晌,自個兒卻也忽然覺著這實在不算個事兒,忙快步跟了上去,又討好地湊到他身邊兒,試探著沒話找話道:“阿哥,那個……采芙蓉,是什么?” “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蓮子?!毖垡娭约抑髯舆€在氣頭上沒落下來,貪狼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又體貼地補充道:“梁公公,這個您理解起來可能有點兒困難,其實——” “理解了!”被打擊到的梁公公暴跳如雷地應(yīng)了一句,又心虛地瞄了一眼前頭氣勢洶洶往前走的五阿哥,蔫著腦袋縮回去不再吭聲——當(dāng)年以為有了這位小祖宗就可以高枕無憂的他實在是太過天真了,惹了萬歲爺最多是被斥責(zé)一頓、揣上兩腳,可若是惹了前頭這位祖宗,先要被那張嘴擠兌到恨不得自個兒不會說話,接著又要被這些個忠心耿耿的暗衛(wèi)拾掇一次,最后還要被萬歲爺再訓(xùn)斥一回,壓力簡直要比陪著萬歲爺還要大得多…… 且不論梁公公心里頭的緊張跟哀怨,胤祺一路到了兵部,見著的兩個居然都是熟人,也就大大方方地過去打了個招呼:“佟大人,馬大人——我是來瞅一眼那噶爾丹的,還望二位大人行個方便?!?/br> “好說——費這么大勁兒把他押回來,就是為了給你跟萬歲爺出氣的?!?/br> 佟國綱爽朗地笑了一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又上下仔細(xì)打量了他一番:“可是都好了?記著我走的時候你還傷得下不了炕呢,可真是叫人心里頭揪得慌……” 佟國綱身份尊貴戰(zhàn)功赫赫,天生便是目無余子的貴胄性子,又兼平日里一向掌軍,早就養(yǎng)成了軍營里那說一不二的暴躁脾氣,即使對著太子也一向是不假辭色。一旁的馬齊還是頭一回見著這位佟大人居然會對著這么一位近乎文弱的少年阿哥和顏悅色,雖說早就習(xí)慣了這位五阿哥的神奇之處,卻依然是滿眼的愕然驚詫。 胤祺倒是早習(xí)慣了這位佟家老大的粗獷畫風(fēng),見著他巴掌拍下來就暗中運勁將力道卸去了七成,卻還是忍不住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搖了搖頭無奈苦笑道:“佟大人,您這巴掌的力道可是越來越足了……” “那是自然——來,我們特意叫他洗了個澡,給他套上了身干凈衣裳,又把胡子頭發(fā)的收拾干凈了。萬歲爺說明兒當(dāng)眾處置他,今兒晚上可著你折騰,留下一口氣兒就行?!?/br> 佟國綱對于自個兒的手勁非常滿意,攬著胤祺的背就把他給不由分說地帶了進(jìn)去。廉貞早就又不知道去哪兒了,梁九功和貪狼也快步跟了進(jìn)去,只留下兵部尚書馬齊孤零零地站在門口的冷風(fēng)里,欲哭無淚地看了看手里的令牌。 ……所以萬歲爺特意叫他來給五阿哥開門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跟老是要關(guān)犯人的刑部不同,兵部很少會遇著一定要帶回來再斬殺的敵人,故而所謂的大牢卻也不過是一處低矮滲水的石磚房,四面都封得死死的,只留了一扇銹跡斑斑的沉重鐵門跟不過拳頭大的氣窗。胤祺站在外頭,等著兩個軍士把門打開,一股潮濕腐爛的氣息就驟然溢了出來,一個形銷骨立的男人被從里頭拖拽了出來,雖然身上的衣物還算整潔,可再一細(xì)看,卻已實在如梁九功所說,確實很有些驚悚的效果。 “阿哥——您往后站站,別叫不干凈的給沖撞了?!?/br> 梁九功不迭地往后攔著他,生怕那個男人身上的血氣再將他給沖著了。胤祺被不由分說地給推進(jìn)了臨時用作審訊的屋子里頭,也不知道兵部是什么時候得了信兒開始收拾的,里頭被布置得燈火通明,主位上頭放了把椅子,不止墊了裘皮,還特意鋪了席子,看著就不涼不熱柔軟舒適,誰坐上去都一定舒服得只想打盹。 “……”胤祺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那一把造型浮夸的椅子,心里頭生出來了個不祥的預(yù)感:“佟大人——” “咳,本來以為你還病著呢,誰知道你都好得這么利索了——沒事兒沒事兒,反正都收拾了,你就放心坐吧,你這身子骨兒什么時候都跟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似的,坐上去也不虧?!?/br> 佟國綱理直氣壯地應(yīng)了一句,不由分說地把他推了過去,又反復(fù)囑咐他外頭就有兵士守著,這才大步出了屋子。胤祺被貪狼扶著,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坐了上去,居然當(dāng)真覺著舒服得堪比前世的沙發(fā),叫人幾乎就像當(dāng)場來個北京癱,卻又忽然想起來自個兒是要來審訊的,忙努力正襟危坐了起來:“帶進(jìn)來吧?!?/br> 噶爾丹跌跌撞撞地被人扯了進(jìn)來,又被推搡著跪在地上。長途的押運和非人的待遇早已磨垮了他的意志,東山再起的希望被紅衣大炮轟得粉碎,幾乎只剩下了個求死的念頭。伏在地上心若死灰地看著這個不知哪根筋沒搭對,非要來個什么審訊過癮的少年阿哥,卻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再出聲,寧死也不能再叫人拿來取笑玩樂。 “噶爾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