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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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敏銳地捕捉到那雙死灰般黯淡的眼睛里頭一閃而過的戾氣時,胤祺卻也終于像是被什么喚醒了似的,按著扶手緩緩起身,凜冽而鋒芒畢露的純粹殺氣便毫不掩飾地鋪陳開來。 “我問你——你是哪兒來的洋槍,又是如何竟會知道我大軍于斜谷駐兵,而使出的那融雪化水的絕戶計?” 這一次親征的變故,始終都是胤祺心里的一塊心病。倘若是噶爾丹這個人本身有什么蹊蹺,其實倒也沒什么,但若是同樣有個跟他一樣兒的來歷,或是有別的什么玄機(jī)的人給噶爾丹出的這些主意,要抓住這個人卻幾乎如大海撈針一般,終歸會成為大清的一處心腹之患。 噶爾丹瞥了他一眼便沉默著偏過了頭去,胤祺倒也早料到了他這不合作的態(tài)度,只是當(dāng)初被那刺客吐刀片的事兒卻叫他長了記性,也不敢再湊上去耍帥,只是又緩緩坐了回去。這一回的姿勢卻有了些變化,不再如方才那般正襟危坐,反倒是放松地靠在了椅子里頭,眉眼間蔓過絲絲縷縷的傲然不屑,噙了一絲輕蔑的笑意淡淡道:“對了,你或許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當(dāng)年在木蘭獵場,你派死士刺駕,是我破了你那密宗死士三才陣。可惜我等了你整整五年,你居然才有膽量犯我邊境,這一次下令夜襲你左部洋槍軍,獻(xiàn)策以瘋牛攻駝陣破你大軍,又叫他們故作疲態(tài)誘你暴露的,也恰巧都是我?!?/br> 噶爾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抹強(qiáng)烈的恨意,更多的卻是難以自制的驚駭。胤祺微挑了眉,斜靠在椅子里,含笑不急不緩地輕敲著扶手,原本的聲音被他刻意壓得神秘沙啞,竟仿佛忽然帶了些飄忽又玄奧的力量:“你以為有些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卻不知——除了你,這世上還有別的人能窺破這天機(jī),能破了你設(shè)的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局……” “你竟也已歷過一世?!” 噶爾丹忽然開口,嗓音粗糲沙啞,停在耳朵里怪異得叫人背后發(fā)麻。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一雙眼睛卻狠狠地盯著胤祺,半晌才仰天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本以為我噶爾丹死而復(fù)生重回當(dāng)年,便能一展雄風(fēng)破這死局,率我準(zhǔn)格爾部的兒郎們踏平你大清國!卻原來這輪回六道,不止我一人誤入歧途……” 胤祺神色不動,淡然地望著下頭那個狼狽至極的末路梟雄,心里卻暗暗松了口氣——還好,原來是個重生的。 前世始終是單身一人,演戲閑暇的大把時光都被用來刷論壇泡,前影帝對重生的理解也十分深刻,甚至在他莫名其妙穿過來的第一年里,也正是靠著套用了重生的設(shè)定弄出來了個時靈時不靈的預(yù)知,救了幾個人的命,卻也把無辜躺槍的太子給徹底坑了進(jìn)去——說起來,他到現(xiàn)在都始終沒能鬧明白,自家皇阿瑪究竟是從哪兒看出自己知道太子會被廢了這么刺激的情報來的…… 正走神間,忽然聽著下頭正仰天長嘆的末路梟雄語氣有些不對。疑惑地望下去,便迎上了一雙得意又殘忍的眼睛:“你可知道……天道有常,但凡這重生之人逆天改命,都勢必殃及自身。這一生多災(zāi)多病、多苦多難,命犯天煞孤星——” “命犯天煞孤星,無伴終老,孤獨(dú)一生?” 胤祺下意識就把前世的歌詞順口禿嚕了出來,心里頭倒是沒半點(diǎn)兒的壓力。自打穿到這邊兒以來,他身旁始終有長輩呵護(hù)、有兄弟相親,又有友人一路相伴,雖說如今一些事兒稍稍有些失控,可也絕對跟天煞孤星再挨不上邊兒。畢竟——這穿越和重生,可是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的! 常年浸yin于網(wǎng)文的前影帝對文章類型的分類十分清楚,才不會被這種神神叨叨的重生人士隨便蠱惑了心志。 “你——” 噶爾丹一時語塞,愕然地望著面前這個神色依舊淡然自若的少年,一時竟也猜不透這個少年阿哥究竟是尚不曾明白他的意思,還是當(dāng)真半點(diǎn)兒都不在乎:“我遍閱無數(shù)先人記載,凡是重生之人,無論根底為何,皆會淪為久病之體,茍延殘喘,命數(shù)難久……你如今正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就不怕那纏綿病榻、殘敗不堪的日子么?!” “纏綿病榻——這四個字用在我身上,倒是實在合適不過……” 胤祺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地應(yīng)了一聲。在確定了一直在蹦跶著作妖兒的就只是這個噶爾丹本人后,他原本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倒是頗有興致好好兒地陪這個重生的梟雄玩上一玩兒:“我問你,你那三千條洋槍是怎么從俄國人手里騙來的?” 話題轉(zhuǎn)的太過猝不及防,噶爾丹還沒從上一句話里反應(yīng)過來,緊接著就又被問了這么一個問題。驚疑不定地抬了頭,卻忽然撞進(jìn)那一雙仿佛閃爍著著妖異血芒的眸子里頭,身子驀地一沉,便像是被什么深淵給不由分說地扯了進(jìn)去,下意識便張口道:“沙皇暗中與我——你這是什么妖法!” 胤祺撇了撇嘴,無趣地轉(zhuǎn)開了視線。他從一進(jìn)來就在利用氣氛和動作、語言不著痕跡地催眠這個噶爾丹,可畢竟也是一代梟雄,又是重生回來的,只怕在這虛無縹緲的所謂精神力上也有所增強(qiáng),直到剛才總算勉強(qiáng)隨眠成功,卻不過堅持了半句話便叫這家伙給掙脫了出來:“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嘗試,別害怕——聽你的意思,你重生回來的這些年只怕也不大好過。若是沒什么要與我說的,就下去好好的睡一覺吧,明兒皇阿瑪砍了你的頭,我還得拿去換豬腦子呢……” 第120章 若失 “他真是這么說的?!” 南書房里頭,康熙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撂在桌上,胸口起伏不定,神色竟隱隱帶了幾分戾氣:“他究竟都說了什么,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跟朕說!” “回萬歲爺?shù)脑拑?,那噶爾丹曾說——凡是這重生之人,都是逆天改命,這一生注定多災(zāi)多病,多苦多難,進(jìn)而纏綿病榻,命數(shù)難久……” 梁九功跪在地上,嚇得不住打著哆嗦,咬著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繼續(xù)道:“而且——而且命犯天煞孤星,無伴終老,孤獨(dú)一生……” 其實這一句后頭那一半兒是阿哥自個兒說的,可是心很累的梁公公根本就不敢說——萬歲爺這兒眼見著都恨不得把那噶爾丹揪出來再砍一遍了,他若是再多說一句,只怕就真要帶著人去開棺掘尸挫骨揚(yáng)灰去了。 康熙怔忡地坐了一陣,顫著手想去捧那一盞茶。一個閃神沒能拿穩(wěn),上好的青瓷茶碗跌在地上,碎成了幾塊刺目的瓷片。 “萬歲爺!”梁九功驚呼了一聲,撲過去想要扶住他,康熙卻只是緩緩擺了擺手,撐著桌邊緩緩坐下:“收拾了吧,小五兒他……正干什么呢?” “阿哥帶人上索家討債去了,說都等了五年了,可算是能收一回賭賬,非得親自看著不可。” 梁九功心虛地應(yīng)了一聲,自個兒都覺著這個答案實在跟這般嚴(yán)肅沉重的場合對不上,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萬歲爺,奴才見著阿哥像是并沒把他的那些個惑眾的妖言給放在心上。就是那噶爾丹說完了,阿哥也仍是一派笑吟吟的模樣兒,倒像是聽了個笑話似的……” “那孩子幾時對他自個兒的事上心過?那時候眼見著都只剩下半口氣兒了,心心念念著的居然還是要朕給他想個威風(fēng)的——罷了罷了,不吉利,不說了?!?/br> 康熙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將后頭的話咽了回去,抬了手輕輕按揉著額角:“等他討完了賭債,叫他回來一趟——別整天的在外頭瘋,這年紀(jì)漸長,心可也野了,再沒點(diǎn)兒小時候的老實氣兒?!?/br> 忍不住回想起那位小祖宗當(dāng)年被關(guān)在屋子里養(yǎng)病時雞飛狗跳的情形,梁公公違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陪著笑低聲道:“阿哥的身子比小時候好了,活氣兒也就比小時候足了,自然愿意往外頭跑……” “一日比一日的不叫人省心,前兒還跟朕耍脾氣哭鼻子——朕何時不順著他了?怎么就跟朕要搶他的江南似的,也不知這小心眼兒的性子到底是隨了誰。” 康熙聽著這話心里頭才舒坦了些,將先前那些個惶然緊張的心思也稍稍壓了下去,卻又忽然不滿似的敲了敲桌沿:“還學(xué)會往太子邊兒上擱人了,太子做的什么朕不知道,直接來問朕不就得了,何必再多這么折騰一回?” “阿哥也是小孩子脾氣,可也不是萬歲爺給寵出來的?萬歲爺疼惜阿哥,阿哥心里頭也親近萬歲爺,這才能這么著毫無芥蒂地撒嬌……” 每天都要聽著萬歲爺宛若抱怨地炫耀自家兒子的貼心,還得跟著幫腔兒,不能理解夜夜得蓮子的梁公公感到十分的心塞。 嘴上說著話兒,梁九功的手上卻也沒閑著,利索地把地上的碎瓷片兒給收拾干凈了,不著痕跡地攏進(jìn)了袖子里頭,省得再叫心情剛好點(diǎn)兒的萬歲爺想起才剛兒那些個話來。正合計著過會兒是不是找機(jī)會給祖宗送個信兒叫他來哄哄,外頭忽然報裕親王跟大阿哥來了,想是這一回大功已成,過來交令順便請功的。 “傳進(jìn)來吧,他們倆這一回也辛苦了?!?/br> 康熙淡淡應(yīng)了一句,順手要去摸茶盞,卻冷不防摸了個空。動作僵在半處,目光便不著痕跡地暗了暗:“這一個碎了也就不成套了,拿出去收了吧?!?/br> “喳?!?/br> 梁九功應(yīng)了一聲,端了桌子上頭剩下的杯盞出了門,又傳了福全跟大阿哥進(jìn)去見駕。正打算去交還內(nèi)務(wù)府入賬,卻正見著胤祺興沖沖地走過來,一見著他便一把給攔住了:“梁公公,今兒咱涮鍋子吧!” “……”梁九功咽了咽口水,心虛地低聲道:“阿哥,那得入秋了才能涮鍋子呢,都是有時令的,可不能亂了……” “那是你們不懂得享受,夏天吃火鍋自然有這夏天的過癮?!?/br> 胤祺今兒頭晌午陪著自家皇阿瑪監(jiān)斬了噶爾丹,總算是送了這位兩次險些害他丟了小命兒的梟雄去見了如來佛祖,又剛過去欺負(fù)了一通索額圖,現(xiàn)在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聞言卻也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不瞞你說,這一回那豬頭rou坑的有點(diǎn)兒多,我正合計著每家送點(diǎn)兒呢……” ……就知道是這樣,誰知道那車有多大,又得多少能算是一車!梁九功在心里無聲地吶喊了一句,只覺著自個兒端著托盤的手有點(diǎn)兒酸:“想來索家也是準(zhǔn)備了好幾年呢,不瞞阿哥,奴才聽說去年索家下頭的莊子上,可就有一半兒都養(yǎng)豬了……” “那我倒是還給他們提供了一條發(fā)家致富的道路?!必缝饕槐菊?jīng)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發(fā)覺梁公公手里頭正顫顫巍巍端著一套青花的杯盞,忍不住好奇道:“梁公公,您把這個拿出去干嘛?我記著皇阿瑪最喜歡這一套了。” 當(dāng)然是因為祖宗您的皇阿瑪因為您昨兒跟噶爾丹扯皮的那幾句話給嚇著了,所以沒拿住啪嘰掉地上摔碎了一個!梁九功只覺著自個兒這些年想說又不敢說的話憋在肚子里也少說得攢了一車了,欲哭無淚地深吸了口氣,又斟酌著語氣小聲道:“不瞞阿哥,萬歲爺剛問了您昨兒夜審噶爾丹的事兒……” “然后您就都給說了?” 胤祺瞪大了眼睛,愕然地望著這位平時明明挺精明的梁公公居然還敢朝他點(diǎn)頭,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急道:“不是跟您說就說注孤生那一句了嗎——您怎么就都給說了!前頭那些個話兒說給皇阿瑪干什么?說完了我不就又不能出去玩兒了嗎!” “……”梁九功心虛地退了半步,卻又委屈地低聲道:“那也不能怪奴才——誰知道影幾就跟哪兒蹲著呢,奴才今兒幫您瞞著了,只怕明兒就得讓萬歲爺給涮成了鍋子……” 胤祺悻悻地瞥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書房的門就被人拉開,福全跟大阿哥打里頭喜氣洋洋地走了出來。這一場仗打下來,福全對著自個兒這個侄兒的印象早就好得不能再好,笑吟吟地跟他打著招呼。胤祺也忙對著這位二伯行了一禮,又笑著沖一旁的大阿哥打了個招呼:“二伯,大哥?!?/br> “這一打仗可才知道,你小子鬼主意真不少,怪不得老二從來都打不過你——回頭上大哥府上去,我請你吃飯!” 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腦袋笑了一句,又忽然神秘地朝他擠了擠眼睛,湊近了低聲道:“怎么樣,那五百兩花出去沒有?我跟你說,這外頭的姑娘跟這京城的可不是一個樣兒,尤其是北邊兒的……” 胤祺一臉茫然地聽著自家大哥給自個兒傳授了一通亂七八糟的經(jīng)驗,這才知道那五百兩的銀票居然是大阿哥給自個兒的把妹基金,險些就被氣得樂了出來:“大哥,你這腦子里頭整天能不能想點(diǎn)兒別的!” “那必須想,要不這一回怎么能跟著二伯立下這么大的功勞?” 大阿哥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口,又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去燒人家?guī)ぷ拥氖聝憾艺f了,干得好,打仗就得這么不要臉——下回要是還有這事兒,你跟我說,咱倆一塊兒去!” “……”胤祺早就該意識到自個兒不該跟這個大哥開始搭話兒,生無可戀地別過頭去,正打算尋個什么機(jī)會結(jié)束這一段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就聽著書房里頭傳來自家皇阿瑪?shù)穆曇簦骸靶∥鍍涸谕忸^?可算是跟人家討完債了,給朕討了多少回來?” “皇阿瑪!”胤祺如逢大赦地松了口氣,又沖著一旁同樣神色無奈的二伯拱了拱手,打心底里對這一位不得不跟自家大哥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的二伯報以了深刻的同情,毅然地轉(zhuǎn)身往書房里走去:“索大人可真是闊氣!皇阿瑪您都不知道,兒子過去的時候他們家堆了一院子的豬,索大人親自拿著刀,跟兒子說要哪個砍哪個……” 當(dāng)初胤祺嚇唬索額圖的時候沒留手,又刻意撂下了“豬腦子”這種話,再搭上他曾含怒罵索家一窩子豬的事兒,任誰都絕不可能不多想,索額圖這些年對他的忌憚也是打這兒起來的。這一回親征索額圖倒也被官復(fù)原職了,卻是頂了歷史上明珠的活兒,負(fù)責(zé)來回押運(yùn)糧草,頂天了也就是個無功無過。當(dāng)年那一場叫人啼笑皆非的行刺還沒好好兒算過,這一回胤祺身負(fù)累累戰(zhàn)功,又是救駕的大功臣,這么氣勢洶洶地殺過來算舊賬,索家其實是做好了跺下幾個人腦袋好叫這位閻王爺消氣兒的準(zhǔn)備的。 “這回可算出了氣了?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記仇性子。” 康熙無奈又縱容地輕笑了一句,沖著他招招手,示意這個兒子做到自個兒的身邊來:“小五兒,朕想跟你商量件事……” 一想起梁公公把自個兒徹底給賣了,胤祺心里頭就隱隱打鼓,乖乖地走過去挨著自家皇阿瑪坐下:“皇阿瑪,那噶爾丹說的都是些將死之人的胡言亂語,您別聽他那些個胡話……” “好,朕不聽。” 康熙淡淡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額頂,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句:“長得可真快,朕還記得當(dāng)初你才這么大一點(diǎn)兒,抱在懷里頭都抱不滿,這一眨眼都長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