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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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靜靜地盯著那一團被胤祺揉爛了的宣紙,眼中的怒意慢慢消散,沉默了許久才緩聲道:“不能用兵戈止,又能用什么?” “皇阿瑪當年撩——咳,忽悠師父的那一套,如今怎么都忘了?” 胤祺淺淺一笑,將那一枚金鏢輕輕放在自家皇阿瑪?shù)拿媲?,又含笑繼續(xù)溫聲道:“皇阿瑪昔日有跟天地會對賭的豪氣,如今又哪里會少包容一個書生的胸襟?更何況那《南山集》里頭不過是提了些早已入書的信史,最多就是不小心用了南明的年號,斥責一番,叫他改了也就罷了。若是想要叫他長些記性,就罷了他的官兒,罰沒了他的家產,給他流放出去見見世面,不也就差不多了?” 康熙微挑了眉望著他,冷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倒是簡單——那趙申喬可是口口聲聲對朕說南山集中語多狂悖,有謀逆之意。你怎知這書里頭不過就是幾處信史、年號這般的小事兒?” “這不是趙申喬的兒子搶了戴名世的狀元,又落人口舌遭人閑話兒的,兩家一直都不對付嘛……” 雖說聽著語氣依舊不善,以胤祺對自家皇阿瑪?shù)牧私猓热豢献穯?,那準定就是心里頭已經差不多動搖了,就等著給臺階兒好往下走呢。蹭到一邊兒挨著坐下了,不經意似的點破了這里頭見不得人的私仇,又一本正經道:“其實戴名世也就罷了,最冤枉的其實還是人家方苞——他可是如今天下文名第一人,多少讀書人心里頭的旗幟呢,就因為做了個序就給抓起來判了死刑,到現(xiàn)在還押在大牢里頭。兒子江南那邊可都來信兒了,說是不少士子都說下次秋闈要罷考,想法兒驚動朝廷,好把方先生給保舉出來……” 擺事實講道理地忽悠了大半日,連飯都跟著蹭了一頓,胤祺總算是把自家皇阿瑪給掰了回來,同意了特赦方苞無罪,另著三貝勒胤祉帶刑部徹查《南山集》一案,暫將戴名世等諸人好生看守,靜待后查。胤祺始終對自家三哥捅婁子的天賦能力有著莫名的敬畏,就又勸著康熙把李光地也給塞了進去協(xié)查。三阿哥自幼醉心詩書學問,李光地又是打一開始就盡力為方苞等人奔走的,這么兩個人被派去查這個案子,能查出什么來基本上也就已經敲定了。 “對了,你師父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把玩著那一枚金鏢,康熙若有所思地發(fā)了半晌的呆,忽然冒出了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胤祺的思緒還停留在要不要把回頭把戴名世撿回去教教自家小九重新念書,一時幾乎沒反應過來,茫然地抬頭怔了半晌,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家皇阿瑪原來早已換頻道了:“我?guī)煾浮诟=匕伞?/br> “他上福建干什么去了——他不是去江南了么?!” 康熙的聲音驀地提了個八度,倒是比方才被胤祺描述的文字獄慘案氣著的時候還要緊張幾分。胤祺也被他吼得有點兒懵,眨了眨眼睛心虛道:“那不是您把施世綸施大人給罷職了嘛,施大人閑著也是閑著,就回福建老家去了,師父說不放心,就護送著他一塊兒回去了……” “朕什么時候把施不全給——哦,他任內有營兵劫掠放肆,是郭繡參他來著……” 康熙當年第一次下江南撿到黃天霸的時候,就是施世綸從中牽的線。那時候黃天霸還一口一個韃子皇帝地叫他,倒是跟施大人素來親近,他心中不悅,還找茬不輕不重地整治過施世綸幾回——那時他也不過才二十幾歲,正是有心思玩鬧的年紀,三人不論君臣暢談私訪,雖說沒能訪成半日就被找了回去,卻也是他難得自由快活的一段兒日子。 雖說因著當年胤祺的那一段話,康熙心里頭確實覺著動容,也不再將天霸拘在宮中,而是由著他下去自由逍遙,可也不意味著提防了施世綸二十多年的萬歲爺能容忍這兩個人又膩膩歪歪的背著自個兒湊到了一起:“那也不行——不就是罷了個官兒嗎,施瘸子急著回什么家,朕說就不再啟用他了么?” 瞧瞧,剛才還施不全呢,這一會兒已經叫上施瘸子了。常年被發(fā)狗糧的胤祺早就吃得習慣無比,偷笑著事不關己地圍觀自家皇阿瑪一個人的修羅場:“施大人就是想回去小住幾日,師父也從未去過福建沿海,想要跟去玩兒個十來天……” “還要玩兒十來天?!”康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神色陰晴不定,半晌才忽然正色道:“梁九功擬旨——著施世綸調任順天府府尹、兼左副都御使,隨旨發(fā)印。施世綸接旨之日起即刻動身回京,不可耽擱!” “……”胤祺充滿敬仰地望著自家皇阿瑪,又在心里頭為著郭繡偷偷點了一炷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玄妙的執(zhí)念,歷任左副都御使都是這位鐵面御史郭大人彈劾掉的人來擔任的,每次彈劾掉一個官員就變成自己的頂頭上司,郭大人只怕也是十分的心累。 心念一轉,胤祺卻是忽然想起個困擾了自個兒許久的問題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自家皇阿瑪?shù)男渥?,帶著十足的八卦神色湊近了道:“皇阿瑪,說起來——兒子一直覺著奇怪呢,您是怎么就忽然想通了,愿意放師父到處亂跑了的?” 這些年來他每回覺得奇怪想要追問,他家皇阿瑪都不耐煩地叫他上一邊兒玩兒去,叫他每次都只能帶著滿肚子的莫名其妙悻悻離開。想著就算是什么再污污的理由,他如今都二十四了,也總該有資格聽了才對,這才又瞅準機會湊了上來,看看能不能得一個大八卦回去。 望著這個明明就是罪魁禍首卻又半分不自知的臭小子,康熙只覺氣不打一處來,抓著毛筆照他額頭上點了個墨團兒:“因為朕的兒子被石頭給砸散架了,就剩下一口氣還扯著朕,旁的事兒半句都沒提,一個勁兒地央告朕能不能放過他那個在宮里就活不下去的師父!” ……?? 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還干出過這種事兒來的五阿哥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想要賣個萌落荒而逃,就被自家皇阿瑪一把揪著辮子扯了回來,沒好氣兒地扔過一塊帕子叫他擦干凈了再跑。胤祺疼得直蹦腳卻又不敢吱聲,眼淚汪汪地揉著頭發(fā)根兒,又接過帕子委委屈屈地擦著腦袋頂上的墨團,嘴里還不甘心地低聲嘟囔著:“那是兒子關心皇阿瑪,您看現(xiàn)在這日子過得不也挺好……” “好什么好?人都讓施不全拐到福建去了!”被關心的皇阿瑪顯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好,冷哼一聲抱了胳膊接著賭氣。強拆配對的胤祺只覺著倍感心虛,連忙笑嘻嘻地湊了過去,蹲在炕邊兒扯著他的袖子晃了晃,學著小時候的語氣放軟了嗓子低聲喚:“皇阿瑪……” 康熙假意虎著臉轉過身,一見著他額間還未擦凈的墨色便忍不住笑意,奪過帕子替他用力擦了一通:“就算你是為了朕好,也當罰!” “是是,兒子當罰……”胤祺疼得直抽氣,訕笑地一疊聲應著,又不迭攔住了自家皇阿瑪?shù)氖?,“皇阿瑪——皇阿瑪,再擦就反光了……?/br> “那可怎么辦?擦不干凈了……” 康熙平日里用的都是朱砂,也不知道原來墨汁蹭上了竟是這般難擦下去——誰成想今日胤祺心血來潮磨了點兒墨,除了一開始變的戲法兒,剩下的一點兒沒落都被點在了他自個兒的腦袋上,如今還是烏漆嘛黑的一片,顯然是不能就這么出去見人的。 “萬歲爺不如沾點兒茶水試試,奴才聽說那個好像能頂用?!?/br> 梁九功居然也積極地湊過來出著主意,胤祺茫然地蹲在炕邊兒,由著自家皇阿瑪從茶到酒再到羊奶地試了一通,終于徹底的不堪其擾,自暴自棄地一腦袋撞在炕沿兒上:“就這么著了!誰要問兒子就說撞門框上了——您要再試下去,兒子這腦袋可就真腌入味兒了……” 頂著個被蹭得發(fā)紅又隱隱發(fā)黑的額頭回了自家王府,李光地還跟個望夫石似的守在府里張望著,要不是貪狼按著,險些就沖進宮跟著恒郡王一塊兒死諫去了。一見著胤祺平安回來,激動地迎上去仔細一望,臉色卻驟然蒼白,張了張口才含淚深深拜倒:“王爺受苦了……” “?。俊必缝髅H坏卣A苏Q?,一時也沒想出自個兒是哪兒受苦了,訕笑著扶起他緩聲道:“李大人想岔了,我沒什么事兒的——皇阿瑪已準了特赦方苞,叫三哥跟大人協(xié)同審理此案,其中的意思,大人應當是清楚的……” “王爺今日之諫,實為百姓之福,社稷之功——臣代無辜士子,代天下蒼生,拜謝王爺之義舉!” 李光地卻是不由分說地又鄭重拜了下去,聲音竟已帶了隱隱哽咽。胤祺被夸得心驚rou跳,好說歹說才把他給勸了起來,又耐心地溫聲囑咐了一通,這才親自把人給送了回去。剛一回頭就看見了貪狼手里頭的帕子,他這一天都被擦得快坐下病了,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警惕地望著那一塊兒帕子:“貪狼——你要干什么?!” “主子勸不住皇上,咱再想轍也就是了,何必把自個兒委屈成這樣呢?”貪狼眼睛里頭盡是心疼,輕聲嘆了一句,又放緩力道扶住了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額頭,“可還疼么,磕了多少下?” “什么磕了多少下?” 茫然地問了一句,這才忽然反應自個兒居然鬧出了多大的烏龍,胤祺恨不得跳出去把李光地追回來再跟他解釋一遍。奈何轎子早已走得遠了,只能哭笑不得地指了指額頭:“不是……你覺著皇阿瑪真能舍得叫我磕成這樣兒?” “倒是不能?!必澙亲屑毾肓讼耄瑓s也是遲疑著搖了搖頭,又猶豫道:“那——您這是怎么弄的?” “……”胤祺完全沒有做好把整個過程描述一遍的心理準備,支吾了半晌,終于沒好氣兒地暴跳如雷:“我撞門框上撞的!我跳起來撞門框上了——怎么著吧!” 第128章 后宮 “你就跟于大人說——咳,由于各種意想不到的原因,我可能還得過陣子才能趕回去……” 轉眼間已經回京了一個多月,胤祺卻依然沒有見到半點兒能動身回去的希望。索額圖在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知情的情況下刺了個駕,卻不知道其實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早就被出入自家密室如后花園一般的五阿哥完完整整亮在了萬歲爺面前——人贓俱獲,被十三阿哥揍得鼻青臉腫的索額圖春獵一回來就被抄了家,結結實實地扔進宗人府等死去了。 本以為這就算完事兒了,誰知道三阿哥那邊兒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南山案居然又牽扯出了個刑部的宰白鴨案來。到現(xiàn)在三阿哥還正在乾清宮跪著等他去救呢,別說是回保定府了,就是回府都有點兒來不及,天知道要是晚去了一步,他那位天賦異稟的三哥還能作出什么妖來。 “五爺——五爺!” 于成龍派來的官差是個機靈的,一見著他要走,喊了兩聲便哀哀切切地撲跪在他身邊,抱著他的腿不叫他動彈:“于大人說,眼見著五月份就要下收成了,他看官田里那片土豆長得不好,心里實在不踏實……” “每天都要挖出來看三遍洗干凈了再放回去,你把他埋土里他也長不好!” 胤祺被扯著脫不開身,一想起于成龍那個強迫癥一樣的狀態(tài)就躥火,使了點兒力氣把腿上的手臂扯開:“五月中才下收成呢,就算月末收也不晚。你叫于大人頂住,我這邊兒忙完了就去支援他去?!?/br> 三言兩語打發(fā)了那個官差,胤祺給貪狼使了個眼色叫他把人攔住,自個兒上了流云的背直奔著宮里頭趕去。 一路進了乾清宮才下馬,將馬韁隨手拋給了過來伺候的小太監(jiān)。胤祺匆匆進了宮門,就見著三阿哥正在南書房外頭灰頭土臉地跪著,里面還隱隱傳來自家皇阿瑪含怒的呵斥聲,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三哥,你不就是來送個結案的折子么——是怎么又鬧成這樣的?” 胤祺快步走了過去,陪著他在一邊兒蹲下,莫名其妙地扯了扯這個三哥的衣裳。三阿哥日常背鍋都快背得超脫入圣了,在外頭跪得一臉淡然,搖了搖頭平靜開口道:“我運氣不好——方先生當初給了我一篇《獄中雜記》請我代呈給皇阿瑪,我見那里面措辭鋒利,說得又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就沒給皇阿瑪遞上去,然后他自個兒就給遞上去了。” “……”胤祺一時語塞,揉了揉額角才又低聲道:“你不知道皇阿瑪特準方先生以布衣之身伴駕南房行走嗎?” “我知道啊,我只是不知道他會自己遞上去?!?/br> 三阿哥一本正經地解釋了一句,卻又忽然再度認真補充道:“再說,就按以往的情形,要是我遞上去的話大概也會被震怒的皇阿瑪罰跪的。反正都要跪,跪一跪就習慣了?!?/br> “三哥,你這個想法不太對啊……” 胤祺頭痛地敲了敲腦袋,正要再說些什么,南書房的門就被輕輕推開了個小縫,梁九功從里頭探出頭朝他招了招手:“爺,萬歲爺叫您進去呢——萬歲爺還說,要是三貝勒知道錯了,就先回去吧,今兒看著恒郡王的份兒上就不罰了……” “謝皇阿瑪。”三阿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磕了個頭,也不用人扶,自個兒撣了撣衣擺就利索地站了起來,顯然是早就跪出技巧來了的。胤祺還沒鬧明白這怎么就是看在了自個兒的面子上,剛要解釋些什么,三阿哥卻已誠懇地握了他的腕子:“五弟,你要是能一直在京里就好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可以每年給你五千兩銀子……” “……三哥,你還是趕緊回府去吧,皇阿瑪叫我了?!?/br> 胤祺果斷地放棄了再作任何解釋,轉身竄進了南書房。才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里頭居然或站或坐地塞了不少的人——除了高士奇、馬齊這兩位常駐大學士,前不久剛被萬歲爺不由分說給拎回京的施世綸居然也在。張老先生雖已致仕,可張廷玉如今已領了庶吉士入值南書房,倒也算是子承父業(yè),如今正鼻觀口口觀心地站在一旁不發(fā)一言,再加上替補明珠的佟國維,布衣侍讀的方苞,這滿滿當當?shù)囊晃葑尤撕喼苯袆傔M來的五阿哥有點兒站不住腳,打了個千兒就想伺機撤退:“皇阿瑪——兒子就是來看看熱鬧的……” “有份兒大熱鬧叫你看?!?/br> 康熙雖仍在氣頭上,對著這個兒子的神色卻仍是和緩的,開口時也略略壓了三分火氣,將一份文章拋進他懷里:“看看,有什么想法兒?” “誒?!?/br> 胤祺應了一聲,接了那張紙捧在手里,心里卻是多少有數(shù)的——大抵這就是那一篇點了炮的《獄中雜記》了。逐字逐句地讀下去,里頭的內容確實觸目驚心,尤其是揭露了刑部“宰白鴨”的陰私之事,想來這一條也正是叫自家皇阿瑪這般震怒的原因所在。 他對刑部這個宰白鴨的大案還是有些印象的,刑部收錢暗中改換死囚身份,殺個替死鬼,轉手就把真兇放出去,一手交錢一手交命,刑部從中抽成,如此竟形成了暗中的買賣。 這種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兒,私底下藏好也就罷了,一旦為人所知,也就再沒有容身之處。依著今日的情形看,這事兒要當做個大案子來辦是準定了的,只是不知道自家皇阿瑪把自個兒給牽進來,動的又是個什么心思:“皇阿瑪,此事實在觸目驚心,卻又干系重大——依兒子看來,不如先將刑部給封了,一應名冊盡數(shù)封存。下至犯人上至官差,先都著人看緊了別叫耍什么花樣兒,再派個可靠又有手段的人主辦……手段不可過激,穩(wěn)妥些為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