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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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手來得太過突然,莫說上頭的康熙,就連底下站著的胤祺一時也險些沒能反應(yīng)過來——何焯沒押上來,自然是為了等著給這個八阿哥致命一擊的,可眼下老八居然自個兒出來參了他一本,又說得一派大義凜然,已是給定了個必死的罪名。若是再在這當(dāng)口非得不依不饒地又說何焯刺殺的事兒,卻也實在有些沒趣,更是容易將正經(jīng)的議題帶偏到寧古塔去,倒不如索性不再多說。 打定了主意暫且將此事按下,胤祺抬頭望向自家皇阿瑪,卻也正巧趕上康熙也往這邊看了過來。望著這個同樣茫然的兒子正朝著自個兒抿了嘴一臉的無可奈何,康熙的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無奈笑意,原本壓抑沉澀的心情卻也略略松快了幾分。望向底下跪著的八阿哥,不置可否地淡淡道:“朕知道了——還有兩個人呢?” “回皇阿瑪,這第二個人,兒臣要參的是兒臣自己。” 隱約見著皇阿瑪與五哥的動作,胤禩卻也暗自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是知道何焯被一起押了回來的,方才見著居然沒被一塊兒押到殿上來,就已猜出準(zhǔn)是犯了什么更要緊的事。若不是按著那人出的主意,只怕這功夫他也早已被一塊兒秋后算賬了。 見著這主意當(dāng)真有效,胤禩卻也不再瞻前顧后,索性將后頭的也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何焯是兒臣的侍讀,做出這等卑劣行徑,兒臣同樣有失察之罪。十弟一向與兒臣交好,兒臣卻從未對十弟做的這件事多加規(guī)勸,亦有管教不嚴(yán)之過?!?/br> 他這話一出,旁邊跪著的老十眼里便又是一片感動愧疚,望著他哽咽地喚了一聲:“八哥!” 胤禩沖著他淡淡地笑了笑,又一頭磕在地上,咬了咬牙大聲道:“弟弟做錯了事兒,自然是當(dāng)哥哥的錯處。兒臣請?zhí)媸馨ち诉@五十板子,還望皇阿瑪成全!” “八哥,使不得!” 胤俄慌忙喊了一句,眼淚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手腳并用地往前爬了幾步重重磕了個頭:“皇阿瑪,這都是兒子一個人的錯兒,兒子知道自個兒在干什么,怨不得別人!” 康熙面沉似水地望著這一出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深,只覺剛剛松快了些的胸口又像是被梗了塊石頭似的難受。下意識攥緊了龍椅的扶手,深沉的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這個老八的身上,默然半晌才又微沉了聲道:“哪有替罰的道理?老十既然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那就叫他自己當(dāng)著罷——你不是要參三個人么,還有一個是誰?” 見著一切竟都如預(yù)想般順利,胤禩卻也終于放下了最后的疑慮,橫下心低聲道:“兒子第三個要參的,是太子殿下?!?/br> 他這話一出,整個朝堂都被驚得一片嘩然,康熙更是被氣得面色通紅,猛地一拍扶手道:“放肆!胤禩,那個給你的膽子,竟敢出此無父無君之言!” “兒臣不敢信口開河!皇阿瑪明察,山東學(xué)政錢學(xué)明本無才學(xué),不足以擔(dān)學(xué)政之職,正是從太子殿下處買的官,甚至未經(jīng)皇阿瑪審復(fù),便得了吏部的批文!” 胤禩伏在地上大聲開口,一顆心緊張得砰砰直跳,臉上卻仍是一片死諫的忠義之色:“兒臣以為,錯了咱們就應(yīng)當(dāng)找根由,可這個案子的根由卻不在十弟一人身上!昔日明珠賣官令多少生民涂炭,其慘像如今尚歷歷在目,如今不過才十年,又豈能再起賣官之風(fēng)!” “八哥說得對!”一旁跪著的十阿哥竟也忽然來了精神,梗了脖子朝著始終淡然立在皇阿瑪身側(cè)的太子笑道:“太子二哥,我的錯我敢應(yīng),你敢不敢?” 康熙氣得直發(fā)抖,胸口急促地起伏著,一時卻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又望向身側(cè)的太子,艱難地啞聲道:“太子……你有沒有什么可辯解的?” 太子卻也不看他,只是理了理衣袖施施然走到堂下,竟是忽然抬腳將八阿哥一腳踢倒在了地上。轉(zhuǎn)身上前一步跪倒,動作竟是太久不曾有過的一板一眼恭恭敬敬:“回皇阿瑪,兒臣知罪。” 這輕輕巧巧的四個字撂下來,卻幾乎叫朝堂上的官員們一個個幾乎驚得閃了腰——今兒這都是些什么事?怎么上來一個認(rèn)罪一個,竟像是生怕不夠罰似的,連一個有話辯解的都沒有?就連他們這位恨不得誰碰誰倒霉的太子爺,居然都變成了旁人想?yún)⒕蛥⒌能浭磷硬怀桑?/br> 鬧到了這個份兒上,康熙竟反倒?jié)u漸平靜了下來,也不開口,只是深深凝視著這個身心都已疏遠(yuǎn)了太久的兒子。太子賣官的事,他其實早已知情——或是說太子根本就沒打算隱瞞過。這些年來,他看著昔日那個自己精心培養(yǎng)的孩子一步步按著自己的期望跌跌撞撞前行,也看著他跌倒、走歪,一次次艱難地回到原本的正途上去,卻又一次次的重新偏離了方向,終于與那條路的終點漸行漸遠(yuǎn)。 明明——當(dāng)年還會為了監(jiān)國辦差而廢寢忘食,甚至生生熬壞了胃而不自知。還會虛心求教奮力上進(jìn),朝堂內(nèi)外皆是一片交口稱贊……究竟是什么時候,竟不知不覺就成了這個樣子? 心中早已隱隱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時至今日卻也不覺著如何意外,只是仿佛空了一塊兒似的,堵得既心慌又難受??滴蹙痈吲R下地望著堂下跪了一地的兒子,只覺著心口悶得厲害,卻也再沒心思多說什么,只是極輕地嘆了一聲道:“國家國家,先是國,后是家。朕知道,在你們心里頭,有太多的人怕都已忘了自個兒還是大清的臣子,只知道謀私利,徇私情,勾心斗角地爭斗個沒完沒了……” 聽著皇上這般近乎心灰意冷的聲音,下頭的百官心中卻也是既驚且懼,紛紛納頭拜倒山呼著萬歲。胤祺見著自家皇阿瑪眼中的沉澀,抿緊了唇下意識想要上去,卻被自家四哥拉住了,還不曾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扯著一塊兒跪在了地上,隨著眾臣們一塊兒拜倒在地。 “老五起來吧,若說朕如今還能有半點兒安慰,也只有在你身上……” 康熙早已看見了兄弟倆的小動作,溫聲沖胤祺說了一句,又由梁九功扶著親自走了下去,將這個兒子給攙了起來。胤祺輕輕握住自家皇阿瑪冰涼輕顫的手,只覺著心里也跟著難受得厲害,抿了抿唇才低聲喚了一句:“皇阿瑪……” “有人說,朕獨對這一個兒子的恩寵太盛?!?/br> 康熙輕輕拍了拍這個兒子的手臂,轉(zhuǎn)過身面向跪了一地的群臣,微沉了聲緩緩道:“在你們?yōu)榱怂叫娜プ瞿切┮姴坏萌说氖聝旱臅r候,朕的這個兒子一門心思地扎在直隸,堂堂皇子阿哥,挽了袖子跟那些個貧民百姓一樣下地耕種,只為了將土豆推廣到各州府去。上次蝗災(zāi),若無這土豆救命,你們要應(yīng)付的就是這空虛的國庫,和上萬為饑荒所迫的流民。在你們相互挖空了心思使絆子、用手段的時候,是朕這個兒子獨自一人在京城支撐危局,硬生生靠著個只有三個人的班子熬過了那一場瘟疫。只有三個人吶,老的老,少的少,今日文賢不在,衡臣卻也該是記著的——那時候你們該有多艱難,多惶恐,連朕都不敢往深里去想?!?/br> “皇上……”張廷玉向前膝行了兩步,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滴鯖_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又望向面前跪了一地的大臣們,沉默了半晌才緩聲道:“昨日恒親王從下頭回來,直隸百姓攔路相贈糧米,朕叫御膳房熬成了雜糧粥。你們一人用一碗罷,嘗嘗這攙了百姓由衷感激親近之心的糧食,熬出的粥有什么不一樣?!?/br> 言罷,他朝著梁九功略一示意,便由胤祺扶著緩步往后頭走去。梁九功忙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朝著鴉雀無聲的大殿高聲報了一句:“退朝——” 萬歲爺撂下這么一句話就走了,朝臣們卻都不敢這就回去,三三兩兩地湊在一塊兒等著那一碗傳說中的萬民粥,又忍不住地低聲揣測著今兒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太子撣了撣衣袍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走到八阿哥面前,打量著這個跟他斗了這么多年的弟弟,湊近了壓低聲音道:“看你這陰晴不定的臉色,你這是還在想我是不是跟上回一樣,還留著什么后手?放心——我這回什么后手都沒有,我會叫你順順利利地廢了我?!?/br> “太子——”八阿哥心里一驚,下意識喚了一句,又警惕地向后退了兩步,“大庭廣眾之下,太子還請慎言……” “敢做不敢認(rèn),我們愛新覺羅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孬種?!?/br> 太子嗤笑一聲,又輕挑了唇角,神秘地接著低聲說下去:“你是做的不錯,今兒這一出以退為進(jìn)的逼宮,也干得確實漂亮,噎得皇阿瑪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你知道——廢了我的人,會承受皇阿瑪什么樣的怒火嗎?” 胤禩臉色驀地慘白,原本因為今日大功告成而強(qiáng)自壓抑著的隱晦喜悅竟像是被當(dāng)頭交上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都是一片徹骨的寒意,勉強(qiáng)低下頭強(qiáng)笑道:“太子殿下說的什么話……不過是賣官罷了,最多不過是斥責(zé)懲治一番,又哪會就到了那等地步……” “那不重要,我會讓它到那等地步的——而且這一路的功勞,我都會親手送給你?!?/br> 太子淡淡一笑,狀似親昵地?fù)Я诉@個弟弟的肩,湊在他耳邊緩聲道:“你太不了解皇阿瑪了——他老人家確實早就有廢了我的心思,卻又不舍得,所以才叫我在這個位子上賴到現(xiàn)在??梢舱且驗樗簧岬茫哉嬲c了這根炮捻兒的人,就會承受他的所有不甘心,所有遺憾,所有怒火,和所有的殺機(jī)……” 望著胤禩已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太子像是頗覺有趣似的微挑了眉,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老八,多謝你陪我玩兒了這么久。就再辛苦你陪我玩兒上最后這一程,然后——給我陪葬吧?!?/br> 第165章 板子 “皇阿瑪,別生氣了——孩子大了不由人,有些事兒咱再氣也沒用……” 康熙不愿坐轎子,胤祺也就耐心地陪著他一路往乾清宮走回去。今兒的事實在太亂太雜,他腦子里頭現(xiàn)在也還是一團(tuán)漿糊,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勸慰自家皇阿瑪,只能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滴趼犞@個兒子愈發(fā)沒邊沒沿的話,不由搖搖頭無奈苦笑一聲,擺了擺手輕嘆道:“朕不是在生氣——朕只是忍不住的在想,當(dāng)年你對這兄弟的情分那般在意,朕嘴上不說,心中卻難免覺著你還是太優(yōu)柔寡斷了些。可如今才知道,那不是優(yōu)柔寡斷,而是未雨綢繆……” “皇阿瑪也別就這么想,其實大多兄弟都還是好的?!?/br> 胤祺勸了一句,沉默了片刻才又道:“老八出身低,又是個不甘人下的性子,兒子當(dāng)初不是沒有預(yù)見過他會走這一條路,只是——” ——只是沒忍心阻攔,沒能下得去狠心攔著這個弟弟去往上爬,去爭取自個兒的一席之地。潛移默化的尚不察覺,等著這個弟弟的心性徹底定了下來,再要往回掰,卻也就已難再有什么效果了。 “老八做的事,擱在任何一朝一代的宮廷里頭——甚至不只宮中,連那些個勛貴人家都算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朕跟你的那些個兄弟們都叫你給慣壞了,真就以為這帝王家也有父子之情、兄弟之義,就覺著理當(dāng)是像一家人似的在一塊兒……” 康熙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頓了片刻才又低聲道:“朕一直抱著這樣的念頭,也就一直寬容著他——朕知道他一直在利用老十,可從未點破過,因為朕注定不可能庇護(hù)你們哪一個一輩子。路都是自個兒走出來的,老十既然看不透,那就隨他一直看不透下去也沒什么。老八的腦子聰明,心思手段也有,帶人接物也有一套章法,你們兄弟里頭缺這么一個長袖善舞又八面玲瓏的人物。朕也不是沒想過,歷練一段時間等他徹底站穩(wěn)了,就叫他去辦一些要緊的差事……可朕卻沒想到,他的心氣兒竟會放的那么高?!?/br> 一想起朝堂上那個兒子苦心布局,先拿老十叫自己心軟,再主動攬下過錯,緊接著就把太子的罪狀給推了出來,竟是一步步逼得自己不得不按著這個兒子的心思往下走,康熙的目光便又止不住的暗沉了幾分:“朕能容得下他爭,能容得下他使手段,他既然也是朕的兒子,就有資格去做這些事——可他卻偏還覺著不甘心,偏要動那不該動的心思。就算太子再不爭氣,那也是他的主子,又豈是他能打得了主意的?” 畢竟是在外頭走著,來來往往的人多口雜,康熙的聲音并不高,語意間卻已有隱隱寒意悄然蔓延。胤祺心里頭也跟著略沉了沉,卻也不曾多說,只是朝著后頭拼命打著眼色的梁公公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放緩了聲音勸道:“皇阿瑪,離乾清宮還有一段兒路呢,咱上了轎子回去吧?!?/br> 在外頭走了這一會兒,康熙胸中的煩悶壓抑也略散了些,點點頭便上了后頭一路跟著的軟轎。胤祺在外頭陪著一路回了乾清宮,直到了南書房才停下,諸位的南書房大臣尚在朝堂上還未回來,只有一個方苞守在里頭,見著萬歲爺回來了便忙俯身施禮:“皇上——” “方先生不必多禮,起來罷?!?/br> 康熙淡聲應(yīng)了一句,由梁九功扶著走進(jìn)了南書房坐下,見著胤祺也隨后走了進(jìn)來,不由搖搖頭無奈笑道:“朕一時興起,倒連累你跟著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累不累?過來坐下歇歇,朕見你面色倒沒有昨日好,可是哪兒有什么不舒服?” “皇阿瑪放心,兒子只是昨兒心里想著事沒怎么睡好,不打緊的?!?/br> 胤祺淺笑著應(yīng)了一句,在一旁坐了,又親手倒了一盞茶給自家皇阿瑪捧了過去??滴踅釉谑掷铮p輕撫了撫這個兒子的額頂,沉默半晌才輕聲道:“你說——這太子的位置,是不是真到了不得不換人的時候?”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直白,胤祺倒還好,一旁侍立著的方苞聽著卻只覺心驚rou跳,正要識相退下,卻被康熙溫聲叫住了:“朕心中一時亂得很,朝臣們也是當(dāng)局者迷,倒想聽聽先生這局外人的看法兒。此處并無外人,說話也無需顧忌,只管有什么說什么就是了?!?/br> “是。” 方苞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應(yīng)了一聲,卻忽然撩了衣袍半跪在地上,思索了半晌才低聲道:“回皇上,草民以為——若太子已無心此位,甚至以之為苦事、惡事,不惜反其正道而行之,倒不如順勢而為,以有德者居之……” 太子這早已不是第一回折騰了,就只方苞在南書房伴駕這些日子,便眼見著太子做的事越發(fā)不講分寸,竟仿佛有意挑戰(zhàn)皇上的底線一般。只是康熙心中始終都沒能真正狠得下心,也就將那些事都給壓了下來,這一回實在是叫八阿哥給不管不顧地捅到了朝堂之上,才終于沒法兒再故作不知,卻也未在當(dāng)堂下什么定論,只想著回來仔細(xì)商議一番,衡量了輕重再作判處。 “先生的話是中肯之語,不必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來罷?!?/br> 康熙朝著他微微頷首,又示意梁九功將他攙起來。方苞卻只是搖了搖頭,又拱手誠聲道:“草民忝以布衣白身侍駕,勉強(qiáng)可稱得上一聲臣,太子無論如何,亦畢竟是國之儲君。臣可諫君,卻絕不可以此僭越,請皇上準(zhǔn)臣全此禮數(shù)?!?/br> “朕倒真希望胤禩在這兒,也叫他好好的聽聽方先生的這一番話。” 康熙輕嘆一聲,卻仍示意梁九功把人給扶起來,淡淡一笑道:“先生這一席話說得好,今日便不談此事了——方才朝上的幾件事都還沒了,要么是還沒擬旨用印,要么干脆是連個結(jié)論都沒定下來,這么著拖一時也就罷了,總不能老是拖著。擬旨——” 他只說了兩個字便不得不停了下來,看了看面前這一個文章冠絕天下卻還只是布衣之身的方苞,又望向一旁這個連自個兒的折子都要別人代寫的兒子,頓了片刻才忍不住啞然失笑,扶了額微微搖頭,示意梁九功取筆墨過來:“罷了,還是朕自個兒擬吧……” 一日之內(nèi),朝中風(fēng)云突變,接連著幾道旨意從南書房被發(fā)了出來。十阿哥胤俄陷舞弊一案,罪行確著,革貝子圈禁宗人府,八阿哥胤禩御下不嚴(yán),杖五十。太子賣官一事尚無實證,暫禁于東宮思過,著大阿哥與八阿哥主審此案,一經(jīng)查實再做處置。 這么幾道旨意下來,卻叫這原本就顯得撲朔迷離的局勢眼見著更叫人摸不著頭腦了些。若說萬歲爺有意如每回一般庇護(hù)太子,卻又偏偏叫剛參了太子一本的八阿哥和一向跟太子看不對眼的大阿哥來主審此案??扇粽f萬歲爺心里頭是向著八阿哥的,卻也仍重罰了十阿哥,甚至連那五十大板都如其所愿地賞還給了八阿哥。這樣兩邊各打五十大板的處置,卻也叫不少原本站在兩個陣營的官員都開始隱隱動搖,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個個自危,恨不得都夾起尾巴做人,生怕再憑空降下來什么禍?zhǔn)隆?/br> 這么大的一番修羅場之下,一條凌普任內(nèi)務(wù)府總管辦差不力,調(diào)任宗人府右宗人的旨意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發(fā)了下去,幾乎沒激起半點兒的水花——大概也只有趴在宗人府的刑凳上挨板子的胤禩心里頭清楚,太子的這位乳兄凌普當(dāng)上了專門主持刑罰的右宗人,對他而言將是何等的噩夢了。 到底也是堂堂的皇子阿哥,凌普也不敢真往死里拾掇他,只叫行刑的太監(jiān)專挑腿上要著力的地方下手。這些個太監(jiān)都是常年打板子練出來的熟手,無論要把這面兒上打出一片青紫傷痕累累,內(nèi)里卻只兩天就能好的輕傷,還是要不動聲色地往狠里下手,回頭面上卻看不出半點兒的端倪,都早就拿捏得一派爐火純青。五十板子掐著數(shù)一板不落的打完,胤禩卻也被打得只剩了半口氣,爛泥一樣攤在刑凳上,早已沒了平日里八賢王優(yōu)雅從容的風(fēng)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