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美人受傷分明應(yīng)該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可他倔強的身影卻襯得他更顯孤冷清絕。 難怪他的雇主說千萬不要傷到這個人。 只要這么平心靜氣地待上一會,恐怕任何人都會忍不住被他吸引,心神搖曳。 他知道冬歉骨折了,這種傷雖然不致命,但是劇痛難忍,非常人可以受得了。 黑衣人站起身來,想要湊近一步幫他處理傷口,可就在他快碰著冬歉的身體時,冬歉眼神一凌,從身旁cao起一截尖端鋒利的木棍,直指著他,帶著沙金色的眸子無比警惕,冷聲道:“退后?!?/br> 看來就算是傷痕累累的美人,也極為不好惹。 那黑衣人雖然顧念著他的傷,卻也只能無奈退了回去。 又過了一刻鐘,黑衣人來到洞口,琢磨著怎么出去。 在他身后,冬歉聲音虛弱地提醒著:“上面估計有人把守著,你現(xiàn)在上去,無異于自尋死路。” 他可不希望這小刺客上去后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被亂箭射死了,那樣的話,他連個下來給自己收尸的人也沒有。 黑衣人聽了冬歉的話,也頓在原地,不再動作,轉(zhuǎn)過身問他:“那你說,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冬歉閉著眼睛靠在石壁上:“稍安勿躁?!?/br> “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br> ..... 厲北沉一直待在懸崖邊上,久久不愿離去。 厲振山來到他的身旁:“已經(jīng)派人去懸崖下找了,你一直不吃不喝在這等也不是辦法,而且....這懸崖這么高,冬掌刑他恐怕是.....” “兇多吉少”這四個字,他不敢說出來。 原本厲振山以為厲北沉對冬歉只是稍稍有些興趣,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厲北沉對冬歉的心思。 在聽到冬歉墜落懸崖的消息時,倘若不是自己在他身邊攔著,厲振山亳不懷疑盛怒之下的厲北沉會當著錦衣衛(wèi)的面把父皇揍一頓。 厲振山知道厲北沉心里難受,他不敢再多說什么,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安慰他。 從始至終,厲北沉只是一直盯著懸崖下,一句話也沒有說。 有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來,他也毫無察覺。 還是厲振山看見地上的一灘血跡后,頓時瞪大眼睛,攥住他的手腕道:“你受傷了?!?/br> 厲北沉看都沒看,啞聲道:“小傷?!?/br> “這怎么會是小傷呢?!”,厲振山的語氣明顯急了起來。 厲北沉手臂上的血rou整個翻了過來,一看就是被刀用力劈砍所致,換作常人早就忍不了了,可是從始至終,他就像是察覺不到痛覺一般,眸色深深地望向懸崖,漆黑的眸子藏著晦澀的情緒。 厲振山知道,厲北沉在極度悲痛的時候是會像現(xiàn)在這樣“面無表情”的。 當初他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也就像是現(xiàn)在這般,面無表情地看著母親的靈柩,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只是看著,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就好像知道,從此以后,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 另一邊,魏玄要忙著善后,要忙著掩蓋證據(jù),忙著清除一切能證明自己是幕后主使的證據(jù)。 他很忙,努力不讓自己去回憶冬歉墜入懸崖的事情。 可他要將劍推回劍鞘里時,卻雙手顫抖著,怎么也對不準。 到最后,他像瘋子一般將劍連著劍鞘重重摔在了地上,雙目腥紅。 他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打算,為了不讓冬歉參與到這危險的事情當中,他還故意找人將他支開,想要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再將他放出來,沒想到卻適得其反,讓他遇險。 天知道在得知冬歉墜入懸崖的那一瞬間,他有多絕望。 他當時站都要站不穩(wěn)了。 他好不容易在這個世間重新找到屬于自己的羈絆,可是現(xiàn)如今,全部被自己的野心給毀去了。 上天是不是在故意懲罰他,才一次又一次地從他身邊帶走他重要的人。 是不是他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老天才要讓他付出代價。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沖他來呢? 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失去。 當他無助地抱住弟弟的尸體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痛哭時,他死死的攥住弟弟的手發(fā)誓:從此以后,一定要護住自己在乎的一切。 當他第一次和冬歉對視時,他已經(jīng)壞死的良知死而復生。 他慶幸現(xiàn)在的自己再也不像曾經(jīng)那樣弱小,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等他推翻了厲寅做了皇帝,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得了他們。 他明明已經(jīng)快要得到親情的溫暖了。 他的心明明已經(jīng)沒有那么冷了。 可是為什么還要奪走他僅剩的東西。 魏玄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樹干上,滿手的鮮血順著手背滴了下來,他緊閉雙眼,指尖顫抖。 .... 懸崖上的人越來越少。 冬歉墜崖已經(jīng)是個無法改變的結(jié)果,就算一直待在這里也只是浪費時間。 厲寅身上受了傷,從宮中帶來的太醫(yī)正在替他治療。 魏玄也跟去懸崖腳下尋找冬歉的身影。 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厲北沉一個人死死地盯著懸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厲北沉聽見草叢中傳來窸窣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