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剎那間,魏玄忽然什么也顧不上,跑到門口才想起要對陛下請辭,拱著手,話都說不麻溜:“陛下.....卑職去看看他?!?/br> 厲寅擺了擺手,得了允,魏玄就立刻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再也等不得片刻。 外頭的日光懶洋洋地鍍在厲寅身上,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后,厲寅背對著那扇門,長長得舒了一口氣。 他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那雙手直到現(xiàn)在還輕輕打著顫。 聽見冬歉還活著的消息,他的手就一直興奮地?zé)o法停止戰(zhàn)栗。 這還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 太醫(yī)正在營帳中替冬歉上藥。 冬歉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除了骨折之外身上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擦傷。 太子殿下可是精心吩咐了,上藥的時候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弄疼了他,他像一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地交代完這些,才肯依依不舍地跟人去別的地方治傷。 不知道為什么,殿下的自尊心好像長在了很奇怪的地方,仿佛被冬掌刑看到他身上的傷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雖然他無法理解殿下的腦回路,但是為冬歉上藥的時候也不敢有半點馬虎。 只可惜,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裂開的傷口,稍稍碰到就一定是會痛的,再好的傷藥,也多多少少是有刺激性的,抹到人身上,怎么可能不痛呢? 好在冬掌刑似乎很能忍痛,上藥這么久,眉都沒有蹙一下,那張清冷的眸子始終無波無瀾。 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這是系統(tǒng)給冬歉開了痛覺屏蔽的結(jié)果。 痛覺屏蔽簡直是快穿局的福音,尊重每一位打工人的身心健康,無痛完成工作,富有人性化。 就在這時,營帳從外面被人掀開,魏玄探身走了進來,看見冬歉好端端坐在眼前的那一瞬間,那顆懸著一整夜的心終于落地。 昨天晚上,他整整找了冬歉一宿,越找越絕望,越找越后悔,他甚至恨不得一劍捅死自己。 如果他沒有計劃這些事,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如果他的計劃更周全一點,如果他將冬歉看得更緊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遭遇到這些事了。 曾經(jīng)就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害魏真病死在街頭,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要重蹈覆轍。 好在,老天有眼,他原本都已經(jīng)絕望了,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還能看見冬歉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面前。 因為太過激動,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目光緊緊落在冬歉的身上,說不出一句話來。 反倒是冬歉笑著開口,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看來我福大命大,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廠督一面?!?/br> 冬歉坐在椅子上,因為上藥的緣故,衣袍被掀開,鞋襪也被除去,露出來的腿格外白皙,像是蓮藕中那點純凈的白,格外惹眼。 大大小小的擦傷和紅藥水落在這雪白的皮膚上,就格外刺目顯眼,惹人心疼。 倘若自己能好好保護他的話,冬歉根本不用遭遇這一切,身上也不會留下這么多的傷。 魏玄走進來,伸手對太醫(yī)道:“交給我吧?!?/br> 從小的時候,弟弟每次受傷,都是他來處理的,弟弟怕疼,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每次上藥都會小心再小心,心里暗暗許諾,從此以后絕對不讓弟弟掉一滴眼淚。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養(yǎng)成了一手上藥的絕活。 那太醫(yī)猶豫了一會,見魏玄態(tài)度堅定,還是傷藥給了他,不過惦記著太子的吩咐,實在有點放心不下,又對著魏玄小心囑咐了點什么,這才肯放手。 魏玄就俯下身來,半蹲在冬歉的面前,手中拿著一瓶藥,輕輕涂抹在傷口上,隨后便對著傷口輕輕吹氣,那樣溫柔的觸碰,滿含心疼的眼神,給人一種自己被家人精心呵護著的錯覺。 本該是任何人都會被打動的溫馨場景。 冬歉卻晦澀地注視著他,微微瞇了瞇眼,攥緊了手,眸中掩藏著幾分刻骨的寒意。 當(dāng)魏玄抬眸看向他時,冬歉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眼中的情緒,彎眸笑了笑。 “疼么?”,魏玄小心翼翼道。 “不疼,廠督大人手法很好?!保该加钍嬲?,唇角微揚,看起來確實沒有受罪。 魏玄垂下了眼眸,須臾,忽然道:“以后私下里,就不要再這么稱呼我了。” 他眸色深深地注視著他,耳根有些發(fā)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聽你叫我的名字?!?/br> 名字.... 冬歉沉默了一會,在魏玄充滿著期盼的等待中,莞爾道:“魏玄。” 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魏玄頓在那里,眼眶莫名紅了,緩了幾口氣才能不哽咽地答復(fù)他:“嗯?!?/br> 冬歉看著魏玄這般在乎自己的樣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只可惜,魏玄越對他上心的話...... 他可就離死不遠了呢。 冬歉一只手拖著臉,笑里藏刀地看著他,美麗而危險。 “不會在有下次了....”,魏玄忽然悶聲說了這么一句。 “嗯?”,冬歉的眼睛微微睜大,“你說什么?” “沒什么?!?,魏玄搖了搖頭,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他在這世上的摯親:“以后,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承諾著,語氣鄭重的超越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山盟海誓:“我會讓任何讓你難過的人離開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