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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如烈酒配奶糖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這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待唐安斕轉過身來,剛好看見硬幣落進內池,濺起淺淺的水花。

    她怔然半晌,忽而彎起眉眼,笑得又甜又軟。

    “你還挺有辦法的,可這樣會不會就不靈了?”

    關子烈從容道:“靈不靈,在于你信不信。”

    “說得也是。”

    “那么,你許了什么愿?”

    唐安斕俏生生一挑眉梢:“你真想知道?”

    “嗯?!?/br>
    她抬手撫摸著花環(huán)上的那朵玫瑰,靜默良久,終是微笑著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

    她說:“我許的愿是,希望你未來能成為,最了不起的魔術師。”

    *

    關肅一連給關子烈打了十幾通電話,關子烈全都拒接,最后索性關了機。

    他早就聽夠了那些冰冷粗暴的威脅言辭,總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回去配合巡演,至于要不要修改演出計劃,怎么修改演出計劃,那是關肅需要頭疼的問題,與他無關。

    豈料當兩人坐在候車大廳等待檢票時,眼力敏銳的他,卻突然從來往的旅客中,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那些都是關肅雇傭的安保人員,他以前見過。

    帶領這些人的是女助理美姐,很明顯她接到了關肅的死命令,必須地毯式搜索火車站,一定要把他押回去。

    察覺到美姐正往這邊望來,關子烈果斷一摟唐安斕肩膀,把她腦袋按進了自己懷里。

    唐安斕:“???”

    “別動?!标P子烈仍保持擁抱的姿勢,很沉穩(wěn)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他低聲道,“美姐來了,離咱們不遠。”

    “……美姐來了?也就是你爸發(fā)現(xiàn)了?”唐安斕登時警惕,“這個時間段從蓉城到港城的火車,一共就兩趟,只要他們守住檢票口,咱們根本逃不了?!?/br>
    “嗯?!?/br>
    “你打算怎么辦?”她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角,“硬闖行不行?”

    他垂眸看她:“我也這么想。”

    這時,候車大廳的廣播突然響起,提醒c2134次列車即將開始檢票,請旅客朋友們前往b12檢票口。

    美姐立刻帶著那些保鏢朝b12檢票口趕去,趁這機會唐安斕迅速起身,跑到治安崗亭那里求助。

    “您好,那名女士帶著好幾個男人,一直在附近轉來轉去,沒帶行李,形跡可疑——為保證旅客財產安全,建議您們注意一下?!?/br>
    執(zhí)勤的兩名警察登時出動,上前攔住美姐詢問情況,唐安斕朝關子烈打了個手勢,兩人瞬間一前一后跑向檢票口。

    美姐正被警察擋住去路不得脫身,冷不防一抬頭,居然在人群中準確認出了關子烈的身影,她頓時驚叫起來。

    “那個誰,阿d阿j!他在那,快去追啊!”

    兩個警察攔不住這么多人,保鏢阿d和阿j不顧警告拔腿飛奔,眼看著已經逐漸縮短了和關子烈與唐安斕的距離。

    千鈞一發(fā)之際,唐安斕身為格斗冠軍之女的潛能完全被激發(fā),她反手一記漂亮的鎖喉拋摔,用力將沖在最前面的阿d按倒在地。

    她將書包甩到背后,又協(xié)助關子烈一起制服了阿j,圍觀的旅客們見狀都挺驚慌,紛紛給兩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她趁機將兩人的身份證和車票遞過去,而后沐浴著檢票員詫異的目光,毫不猶豫拉起關子烈跑進了站臺。

    距火車啟動還有五分鐘,美姐說什么都不可能再追進來了。

    況且臨近巡演,為了關肅的面子,避免媒體得知后添油加醋,美姐也不能大肆宣揚關子烈出走的事情,只能暫且不了了之。

    唐安斕找到了正確的車廂,在坐到硬臥床位的一瞬間,她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被當場扣下了?!?/br>
    關子烈忍不住側眸看向她,他輕聲道:“謝謝你?!?/br>
    正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他才真正擁有了逃離關肅身邊的勇氣和決心。

    她賜予他的這種力量,千金難換。

    “好啊,我記著你這句話?!碧瓢矓替倘灰恍?,“以后遲早要讓你還人情的?!?/br>
    “可以,我隨時等著你?!?/br>
    火車終于緩緩開動,窗外的景色逐漸后移,自由的氣息來臨了。

    唐安斕打開微信,將關子烈也拉進了群內,還給他改了備注。

    【勇赴蓉城的斕斕】:戰(zhàn)友們,我們已經坐上了回返港城的列車。

    五秒鐘后,程驍閃電回復。

    【擔驚受怕的驍驍】:級花兒牛.逼!你的英雄壯舉會被載入史冊的!

    【勇赴蓉城的斕斕】:就是后續(xù)問題可能會比較麻煩。

    【擔驚受怕的驍驍】:沒關系,咱們一起面對!誓要與惡勢力抗爭到底!

    【逃離虎口的烈烈】:你先歇會兒。

    【擔驚受怕的驍驍】:阿烈!我親愛的阿烈你受苦了!你有沒有給我?guī)爻堑奶禺a回來?

    【逃離虎口的烈烈】:……

    【摩拳擦掌的笛笛】:哎呦回來就好,我這兩天光剩瞎琢磨了,生怕關子烈他爹把你抓起來,做活人切割魔術的道具。

    【擔驚受怕的驍驍】:勞駕,你腦子里裝了黑洞嗎?

    【摩拳擦掌的笛笛】:你快滾蛋。

    【勇赴蓉城的斕斕】:別講鬼故事了,總之我們明天見。

    唐安斕正欲退出聊天界面,忽見鐘曉笛還給自己發(fā)了私信,點開發(fā)現(xiàn)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斕斕,燕淮這兩天也沒來學校,你知道嗎?

    她關掉手機,心底疑慮頓生。

    關子烈轉過頭來,見她神色不對勁,蹙眉問道:“怎么了?”

    “……沒事兒。”她迅速調整好表情,編了個合理的借口,“有點困了,畢竟昨天在車上就我自己,也不敢睡?!?/br>
    “那睡吧?!彼嫠汛参簧系谋蛔愉伜?,又把她的書包拿到自己這邊,極有耐心地哄著,“今天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擔心?!?/br>
    “那……”

    “快到站了我會叫醒你?!?/br>
    “好?!?/br>
    平心而論,唐安斕確實累了,精神乍一放松,疲憊感登時就如潮水洶涌而來。

    她躺在硬臥床位上,打著哈欠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關子烈很輕地嘆了口氣。

    她并不知道,在自己徹底睡著之后,關子烈凝視著她的臉,怔怔出神了很久。

    他遲疑著伸出手去,將指尖撫過她柔軟的眉眼、挺秀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唇邊。

    她的呼吸均勻溫熱,撩撥得他的心弦微癢。

    他收攏手指貼近心口,溫柔地闔上了眼睛。

    第30章 花生糖

    關肅沒能把關子烈抓回去, 所以當晚在蓉城的第一場公演,他無奈之下還是臨時修改計劃, 取消了父子同臺演出的環(huán)節(jié)。

    不管觀眾反響如何, 總之新浪熱搜和各大平臺有關此事的通告,都是一片溢美之詞, 他的團隊甚至還雇營銷號和水軍, 大肆吹捧他“有實力代替穆晏成為亞洲魔術之王”, 野心可見一斑。

    怎么可能呢?從天賦到實力再到人格魅力,關肅哪里配和穆晏相提并論?

    然后在公演的第三天,關肅過分營銷的行為, 就遭到了反噬。

    關鍵詞【關肅五年前演出事故】,【關氏父子感情不和】先后登上了熱搜, 有人爆出了當天在蓉城火車站, 關子烈和唐安斕被保鏢追趕的照片。

    彼時照片上的唐安斕戴著眼鏡又套著兜帽, 只有一個側臉,倒是不容易認出來, 但只戴了一頂黑色棒球帽的關子烈卻并不難認, 更何況關肅的女助理美姐也入了鏡。

    這樣一來,“關氏獨子拒絕配合演出, 意欲自立門戶, 虛假父子情徹底破裂”的說法, 就真正成了實錘。

    熱搜很快就被撤了下去,可見關肅公關團隊的效率,但縱使如此, 網(wǎng)上有關此事的討論量也居高不下。

    吃瓜網(wǎng)友們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五年前的那起魔術事故上,似乎正是由于那起事故,才使關肅在業(yè)內的口碑全面崩壞,不久后他的妻子跳樓自殺,而這些年父子不和的傳言也始終存在著。

    顯然,大家都對當年的真相很感興趣,但沒有誰能站出來給出確切的證據(jù),往事一直籠罩在深沉的迷霧里,模糊不清。

    看到熱搜的時候,唐安斕正在圖書館里,幫關子烈復習考試內容。

    她放下手機,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你爸原本打算這次和你同臺演出,秀一秀父子情深,打破不和傳聞,誰知現(xiàn)在全搞砸了?!?/br>
    “物極必反?!标P子烈低頭做題,語氣漠然,仿佛對此毫不關心,“公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把別人都當傻子,就得做好自食其果的準備?!?/br>
    “本來團隊營銷得還不錯,即使你沒登臺演出,也沒出什么大問題——我不太明白,后來的負面熱搜是誰搞出來的?”

    關子烈沉聲道:“十有八.九是甄遠和甄昱父子倆策劃的,這是他們一貫的風格?!?/br>
    甄遠是關肅目前在業(yè)內的最強對手,甄昱是甄遠的兒子,也就是當初在港城魔術俱樂部,蓄意找關子烈麻煩的那位年輕魔術師。當然,后來他被關子烈和唐安斕聯(lián)手教訓了一頓。

    “甄家父子經常這么做嗎?”

    “是,他們最常用的伎倆,就是先給關家潑一盆臟水,再通過工作室官博宣傳一下甄遠最近又做了什么公益,樹立起低調正直、不忘初心的優(yōu)秀人設,博取公眾好感。”關子烈頓了頓,轉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有時候未必是潑臟水,可能也是事實?!?/br>
    他對父親關肅的信任度并不高,盡管關肅對外一直咬死了五年前的魔術事故是個意外,自己毫無責任,是競爭者有意抹黑,但他總覺得,那些傳言并非空xue來風。

    唐安斕想起剛才熱搜底下點贊量很多的一則微博,她遲疑了很久,終是試探著問:“你和你父親的矛盾這么深,除了他從小對你管制嚴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你想問什么?”

    “阿烈,你好像從來都沒有提過,你母親去世的原因?!?/br>
    關子烈手一松,那支鋼筆就掉在了桌面上,他垂眸沉默半晌,眼眶慢慢積蓄起朦朧的霧氣,像是在努力平復情緒。

    那是一根深扎進心里的刺,拔不出來,哪怕是碰一碰都劇痛無比。

    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那么悲傷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