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說他愛你_分節(jié)閱讀_19
左巖沒說什么,只是抱歉地朝林彧初笑笑。 林彧初幾乎是落荒而逃了,助理飛快跟了上去,可他跑得太快,助理用了一些時間才找到蹲在臺階上正在抽煙的林彧初。 林彧初起初并不跟他說話,一根接一根地抽。助理這樣同我描述時,我愣住,卻不知他是何時學會的抽煙。 “他的左手是因為我才變成那樣的?!?/br> “他十三歲的時候就拿到了青少年魔術(shù)大賽冠軍?!?/br> “可他現(xiàn)在連那么簡單的魔術(shù)都沒辦法完成?!?/br> “如果我是他,我會恨死那個毀掉我的人,我會記恨那個人一輩子?!?/br> 林彧初越發(fā)容易狂躁,比四年前剛見我時的抑郁更糟。 自他離開已經(jīng)過去九天,我數(shù)著日子等他,我盼望著蠟筆小新能奏效,小豬玩偶能奏效,芒果班戟能奏效。 我想了太多哄小朋友的方法,卻又不安地覺得忽然成熟起來的他也許不會再需要。 這天夜里,林彧初給我來了電話,他那里應(yīng)該是白天。 他說:“修哲,我向外事部門申請了延簽,要在里斯本多留一段時間?!?/br> 我說好,讓他按時吃飯睡覺。 掛斷電話后,我退掉了提前一周預定的林彧初愛去的那家餐廳。 我開了小夜燈,那微弱的光芒很像燭火,柔和的、暖色的、幾將熄滅的。 忽然就暗下了,我眼看著這天地迎來極夜,一點點淹沒我、吞噬我。 什么也看不到了,寒冷的、沒有邊際的,而我找不到林彧初的影子。 或許他真的不要我了。 第28章 2017/06/17 凌晨的夢 我做了一個短促的夢。 夢里是那年冬天林彧初表演,我在他的休息室里等他下班。 我們將近一周未見,為了讓他感到驚喜,我沒把來了的消息告訴他,只囑咐他助理,等林彧初忙完,發(fā)信息給我。 兩天加起來只睡了六個小時,我在他休息室里的小屏風后面有些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那時腦子混混沌沌,插頭也沒在插銷插穩(wěn),手機沒充上電,小玩意便和我一塊歇下了。 我睡了很久,醒來后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我笨拙地摸索著,不得其法。心里又盛著恐懼,難免有些畏首畏尾,干脆決定縮在一處靜一靜,想想對策。 我或許想了許久,或許只是片刻,我聽見門板重重砸在墻壁上的聲音,我聽見他在叫我的名字。 后來助理回憶起來,只說她跟著林彧初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發(fā)那么大的火。 我的手機沒能接收到助理的信息,睡夢中的我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直睡到林彧初表演結(jié)束,整個場館熄了燈、關(guān)了門。 助理拖著林彧初的車邊等了許久,林彧初問她幾次,她才茫然答:“池先生來了,說等您忙完,讓我給他信息,我以為他會在這兒等著。” 林彧初問她:“起先修哲在哪兒等的?” 助理說:“您休息室。表演一結(jié)束,我就給池先生發(fā)信息了。我去幫您取東西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沒人了呀……呀!屏風!” 場館的方向一片漆黑,如一只巨獸沉默地臥在那里,路燈橙黃的光勾勒著它的輪廓。 林彧初給我撥了電話,自然是沒通的。 “怎么能出這種事兒?”林彧初焦急地怒吼,“他眼睛到了晚上看不見!” 工作人員走了有一陣,鑰匙要找負責人拿,林彧初風風火火開著車攆過去,半路把人攔下,拜托那人再回場館幫他開一次門。 助理還把這段對話當趣事兒講給我聽。 負責人問林彧初:“落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林彧初說:“落……落了個人?!?/br> 負責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彧初一時自覺是自己的錯,垂著眼睛說:“……我丈夫?!?/br> 他沖進休息室來找我時,世界仍是黑暗的。只有他的聲音格外清晰,像一種寬廣的力量,在我還未觸到邊界時,抵達了身旁。 我站起身要去找他,卻因為夜盲抬起腳沒走幾步就險些栽倒。 被剝奪視力的感覺很讓人不安,我扶住手邊的東西,循著聲音移動。 林彧初在幾秒的靜默后,左手的指尖忽然亮起小小的、跳躍的火焰。 于是黑暗就被劃開了,像沉沉的夜幕被晨光破出一道罅隙,哪怕它確乎太小太小了,仍然足夠映照這無盡的荒涼。 我瞇著眼睛,看到林彧初臉上的焦急,我的心突然有一處柔軟,連那不安也被驅(qū)趕得丁點不剩。 “我沒事?!蔽易呓?,同他解釋。 林彧初或許憋了一肚子委屈,半帶些埋怨沖我道:“你笨死了?!?/br> 敞開的休息室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或錯開或疊在一起,有強烈的光束照亮了走廊,那應(yīng)該是強光手電發(fā)出的。 后來的事我記得模糊,卻始終不忘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