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jié)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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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這是要做什么?”祁明誠忍不住問。 祁二娘說:“他們說米湯養(yǎng)人,我就多弄些在罐子里。等放涼了,正好給娘當水喝?!弊岳咸c瘓,她每天早上煮粥的時候都會故意多煮一點。等老太太口渴時,給她喝這個,又養(yǎng)人,又解渴。 祁二娘干活麻利,很快就把罐子裝滿了。她把罐子放在一邊,小聲地說:“娘一天喝不了這么多的,等到了明天又會做新的,所以你要是口渴了,也可以喝這個。我啊,就盼著你們健健康康的?!?/br> 舀去這么多水,鍋里剩下的粥終于有些稠了。祁二娘又切了很多菜葉進去,這樣就更稠了。 廚房的空間不大。祁明誠站在這里挺礙事的。他看了一會兒,就摸了摸鼻子離開了。靈水摻進了粥里,那么趙家所有的人都能吃到了吧?算上特意舀出來的米湯,那就是老太太和祁明誠吃得多些。 在這個家里,也確實是老太太和祁明誠的身體最不好,這樣的分配還算合理。 早飯很快就熟了。 吃飯前,祁明誠得先去祭拜一下自己的“丈夫”。 他找了一塊干凈的布,仔細擦了擦趙成義的牌位,然后認真給這位名義上的丈夫上了一炷香。雖說祁明誠現(xiàn)在并無多少已婚的自覺,不過他對于這位犧牲在戰(zhàn)場上的小兵卻抱有天然的好感。景朝的邊疆一直未平,這幾年更亂了。若不是有著這些士兵的拋頭顱灑熱血,普通老百姓們哪能安居樂業(yè)? 祁明誠是心甘情愿給趙成義祈福的。 既然他都能穿越了,那么靈魂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的吧?他的祈福說不定就真的有用呢? 愿逝者安息。 “老兄啊,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家人的。其實他們都很好,目前還是他們照顧我更多一點?!逼蠲髡\小聲地說,“不過,我呢是不會在你家白吃白喝的。這一兩年估計賺不到什么大錢,但我對未來已經(jīng)有計劃了。兄弟,你要記得保佑我們??!” 把香插好,祁明誠又雙手合十,對著趙成義的牌位拜了拜。 按照祁明誠的計劃,替趙成義祈福守孝的這三年,他正好用來調養(yǎng)身體。因為不能離開這片算不上貧窮但也算不上繁榮的村鎮(zhèn),他肯定賺不到什么大錢,但他可以靠著練好了字去抄書等行為賺點小錢補貼家用。三年后,他出了孝,有著靈水的他估計在那時身體也能養(yǎng)好了,他就可以出去闖蕩了。 香的味道有些嗆人,祁明誠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趕緊離開了房間。 飯已經(jīng)擺好了,祁明誠再次攬了給老太太喂飯的工作,等老太太吃飽了,他才開始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一滴靈水太少了,還是因為靈水被稀釋得太厲害了,吃過早飯以后,祁明誠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他偷眼看了趙家其他人,也沒聽他們說今天的粥格外香一點,估計和平時都一樣。 吃過飯,趙大郎去了老太太的屋子,估計是和老太太商量事情。 祁明誠找了個角落蹲著,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繼續(xù)拿著樹枝在地上練字。 大約是中午的樣子,有人從外面快步走進了趙家的院子。此人皮膚黝黑,身材精瘦,臉上有道不明顯的疤痕,看上去十分不好惹。蹲在院子角落的祁明誠瞧見來人就是一愣,他覺得此人很眼熟啊。 “姐夫?你怎么來了?哎呀,快進來快進來!”祁二娘見到來人,立刻就招呼上了。 祁明誠恍然大悟,這就是祁家大娘子嫁的那個獵戶吧?怪不得一身的煞氣呢。他趕緊丟掉了手里的樹枝,麻利地站了起來,算不上親熱卻恭敬地叫了聲“姐夫”,說:“我……我去給姐夫倒茶?!?/br> 祁二娘把祁明誠按在了條凳上,說:“你都不知道咱家的糖放在哪里!你坐著吧,我去泡茶?!?/br> 按照這方圓百里的風俗,客人上門是要泡甜水來招待的。當然也有泡茶葉的,但泡茶葉的少,反而是泡糖水更能顯出對客人的尊敬。有那種十分舍得的人家,他們會給客人弄一碗熱乎的糖水雞蛋。 “親家姨不用忙了,我給你帶句話就走?!眳琼樳B忙說。他說這話時,眼神卻落在祁明誠身上。 說句實話,吳順一直都不喜歡祁明誠。這并不是因為他妻子老拿著自家的錢補貼祁明誠,如果祁明誠是個好的,吳順不會多說一句話。但是,即使明真道人版的祁明誠面上裝得很好,吳順依然覺得他不是善類。吳順是個直覺很靈敏的人,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他靠著這個死里逃生了好幾回。 當然,眼前的祁明誠給吳順的感覺又不一樣了,仿佛之前那種不好的感覺都消失了。 祁明誠被吳順看得心里發(fā)毛,試探著又叫了一聲:“姐、姐夫?” 吳順原本是不想和祁明誠說話的,但因為他這回對祁明誠觀感不錯,就忍不住勸說了一句:“過去的事情就都過去了,以后要好好過日子?!边@話說完,他繼續(xù)盯著祁明誠的眼睛,似乎在觀察他。 祁明誠點了下頭,說:“我知道的,姐夫?!?/br> ☆、第七章 吳順長在下河村,嚴格說起來,卻不是下河村的人。他是老獵戶從外頭撿回來的孤兒。老獵戶單了一輩子,三十歲上頭眼看著自己是娶不上媳婦了,就跑去外地撿了個孩子回來,這孩子就是吳順。 在這個時代,只要碰上些天災*,某些老百姓就有可能沒了活路。吳順的身世也是尋常,他的親爹親娘應該都死在一場洪水以及洪水過后的瘟疫中了。被老獵戶撿到時,他才剛剛兩歲,餓得面黃肌瘦,差點就活不下去了。老獵戶給了他一口飯吃,他就認了老獵戶做爹,從此在下河村扎下了根。 吳順是個記恩的,雖不是老獵人的親兒子,也好好地把老獵人養(yǎng)老送終了。 待過了孝期,他娶了同村的祁家大娘子為妻。 吳順這回來趙家,是為著給祁二娘帶一句話。他和祁明誠說過幾句話后,就直接站在廚房外面,對著廚房里的祁二娘道:“親家姨,我今日給鎮(zhèn)上的酒樓送兔子去時,碰上了周府別院的管事?!?/br> 周府別院就是三妮當初被賣身的地方,祁二娘聽見這話,立刻拿著糖罐跑出了廚房。 吳順也不吊胃口,趕緊往下說:“那管事平時在我這里收些野味,我在他面前還算是說得上話。他說啊,過幾日,周府的老太太要帶著他們府里的表姑娘來別院住上一段時間,說是要療養(yǎng)身體?!?/br> “那三妮呢?三妮可是會一起來?”祁二娘激動地問。 吳順搖了搖頭,說:“這卻是打探不出來了。不過,當初姨妹之所以能得周老夫人的青眼,就是因為她屬相好、八字也好,可以全了老夫人的福分。既然如此,想必老夫人會把姨妹帶在身邊吧?” 誥命夫人的福分當然不需要一個賣身為奴的小丫頭來湊,但那時老夫人身體不太好,小輩們急病亂投醫(yī),硬是求神問道弄到了一個八字屬相。正巧三妮應了這個吉利,就被調去老夫人身邊伺候了。 說起來,這也是三妮的運道。 吳順是打獵的一把好手,他的獵物其實不愁賣。如果不是為了打探三妮的消息,他犯不著上趕著把獵物賣給周府別院的管事。只是,那管事身為周府的下仆,十分盡忠職守,是個本分人。即使他已經(jīng)和吳順有了些許交情,但是對于主家的事情還是習慣于守口如瓶。吳順能探知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求菩薩保佑,若是能見著三妮就好了!老夫人是哪日來?日子可定下了?”祁二娘追問道。 吳順說:“左不過就是這幾日了?!?/br> 祁二娘一聽這話,恨不得能立刻去周府別院的門口守著。 吳順想了想,又說:“親家姨,這事兒得緩緩來,我知道你是想要盡快見著姨妹,只是這回和周老夫人一起來別院小住的還有周府中的表小姐。這位表小姐可了不得,她出自鎮(zhèn)國公府,就是沈國公那家。管事說,鎮(zhèn)國公府的規(guī)矩和周府的規(guī)矩很不一樣。鎮(zhèn)國公府治下甚嚴,因著府里如今只剩下孤兒寡母的,并不輕易見客。咱們貿(mào)然找上門去,若是驚動了幾位貴人,恐怕會給姨妹造成麻煩啊!” 幾代鎮(zhèn)國公鎮(zhèn)守邊疆威名赫赫,普通老百姓們哪怕毫不關心政治,也會對鎮(zhèn)國公府心生感激。 鎮(zhèn)國公府的人,馬革裹尸的多,能夠善終的少。周府的一位姑奶奶嫁去鎮(zhèn)國公府后,還沒三年,丈夫就戰(zhàn)死了。這位姑奶奶在丈夫靈堂前被檢出有孕,她生下的遺腹女就是吳順口中的那位表小姐。 如今偌大的鎮(zhèn)國公府就只剩下了兩位主子,一位遺孀和一位失怙少女。 祁二娘聽得吳順的勸,趕緊說:“姐夫說得對,這事情確實急不得,可不能給三妮添了麻煩。” “周老夫人會住上一陣子,若是姨妹跟著來了,我們總能見著的?!眳琼樃砂桶偷匕参康馈?/br> 祁二娘有些焦慮地說:“貴人規(guī)矩重……求菩薩憐憫,好歹讓我見見那可憐的meimei吧。”她打算每天再多念上千遍佛號。眾生皆苦,祁二娘不覺得自己苦,只想把自己念佛的功德都回向給meimei們。 吳順趕著上門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說完了來意,他就打算告辭了。 祁二娘趕緊說:“姐夫你再坐一會兒,你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呢!” “不了,你姐在家里等著我。我急著回家。回見啊。”吳順身手敏捷,扭身就跑出了院子。 祁二娘抱著糖罐子,要追也追不上,只好揚聲喊著說:“姐夫!” 吳順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揮了揮手,很快就跑遠了。 祁二娘嘆了口氣,回頭對祁明誠說:“大姐夫回回這樣,我本來還想給他煮個糖水雞蛋的?!?/br> 祁明誠摸了摸鼻子。 祁二娘想起了一些舊事,說:“你莫要怪你大姐夫會對你冷淡。上回大姐掉了孩子,雖說你學堂里課業(yè)忙,但既然消息都遞過去了,你怎么也該回來看看大姐吧?還是說,你也嫌大姐小產(chǎn)晦氣?” 祁家大娘子嫁人后也一直沒有生育,上次好不容易懷了,剛滿三個月卻掉了。據(jù)說,是因為祁家大娘子還做姑娘時,被繼母虐待了,因著大雪天還要去小溪里洗全家人的衣服,硬生生凍壞了身體。 祁明誠趕緊說:“姐,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那時是我不懂事,你只管看我以后吧。姐你要相信我?!痹硖?,想來祁家的姑娘們也不是沒有看出過什么,只是她們對著家人總抱有一分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