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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衣服。”陳落說,“我看看你的傷口?!?/br> 聽此言,陳初更不干了。他轉身背對陳落,蜷成一個球,雙臂抱緊膝蓋,即使壓到傷口很疼,他皺緊眉頭,一聲不吭。 陳落拿他沒辦法,只能使用一些作弊小技巧。他彎腰貼近陳初的后頸,呼吸噴灑在對方耳后一小片皮膚,兩只手鉆進陳初腰兩側的癢癢rou,輕輕地捏一捏。 陳初打個激靈,開始還忍著,沒一會兒宣告失敗,他笑得喘不過氣,攤平身體露出胸口猙獰的縫合傷口。 暗紅的,滲出一些血絲,像一條毒蜈蚣盤踞在陳初的胸膛。 陳落小心翼翼地解開陳初病號服的上衣扣子,隨著扣子一顆一顆打開,展露出傷口的全貌,縫合的傷口蜿蜒扭曲,約有一扎長。陳落仿若隔空被刺痛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問:“你是不是傻?” “我會做任何事,來換取你的自由?!标惓跽f,即使切開他自己,送出維持他力量的隕石,也在所不惜。 陳落沒說話,他系上陳初的扣子,幫他蓋好被子:“我出去走走。” “等等。”陳初叫住陳落,眼含真誠,仿佛他還是那條忠心耿耿的大狗,“我不要你回報我,我不要你覺得愧疚。即便你拒絕我,我們以后依舊是朋友,或者你接受我之后選擇分手,那都是你應有的權利。你不要有負擔,我會感到一點點傷心,但我可以撐過去?!?/br> 陳落的眼神變了,他挑起眉毛,來回打量陳初,片刻,說:“你不對勁。” 陳初嚇了一跳,他攥住被子角,不敢動彈。 “我的大狗不會這么敏感?!标惵湔f,“它懂不了這么多東西。什么權利、負擔、愧疚之類的,你從哪學的?” “我……”陳初磕絆一下,“尹忠……尹警官教給我的?!?/br> “嗯?”陳落從鼻腔發(fā)出一聲,明顯不相信這番說辭,“他懂得挺多,我打電話問問他?!?/br> “別?!币颐赖湺坊謴土艘郧暗挠洃?,陳落打給尹忠茂就露餡了,陳初自欺欺人地想,他能瞞住陳落,“我自己想的……啊我胸口好痛。” “我不知道你還有小品天賦?!标惵淅湫Γ疤拱讖膶??!?/br> 如果他能變成大狗,絕對可以完美騙過陳落,但他已經(jīng)失去這項技能,而且他低估了陳落的敏銳程度。頂著陳落注視的目光,陳初自暴自棄:“我想起之前所有的事情,從我出生起。” “繼續(xù)?”陳落搬個凳子放在床邊坐下,打算好好聽聽禍斗的豐功偉績。 “我想起來我們種族是怎么滅亡的?!标惓跽f,“修真者殺掉禍斗,取出胸口的隕石作為煉器材料,所以我想著,如果我給出隕石換你?!?/br> “你的同族被殺后取出隕石,你呢?”陳落言辭犀利,“你怎么知道你能活下來?” “我猜的?!标惓醯紫履X袋,不敢看陳落,“我覺得我可以?!?/br> “挺自信?!标惵湔f。 陳初權當夸贊:“謝謝。” “不是夸你。”陳落潑涼水,“天狗呢?” “他躲起來了?!标惓跽f。 “他同意你這么做?”陳落問。 “事實上,他還幫忙了。”陳初說,“他的被動技能是釋放幻境,他麻醉了我?!?/br> “真行?!标惵錃獾煤笱?,“你真行?!?/br> “難道我眼睜睜看你被關一輩子?”陳初梗著脖子說。 “你本可以活到宇宙盡頭?!标惵湔f,“你有那么多厲害的技能,你不應該為一個人類、為所有人類做這個。” “我沒有為所有人類,我只為你。還有,”他說,“活到宇宙盡頭不是幸運,是詛咒?!?/br> 陳落仍然皺眉:“你知道就算你說讓我沒有心理負擔,我還是會有的對吧?” “我可以每天說一遍,直到你沒有心理負擔。”陳初說。 陳落被他逗樂:“敢情我找了個定時鬧鐘?!?/br> 陳初眨眨眼睛,由惴惴不安轉成驚喜:“那個、你說、找了個……是,我想的意思嗎?” 一時不察便被恢復記憶的大狗抓住語言的漏洞,陳落覺得自己得適應一陣子腦袋靈光的陳初,他說:“試用期三個月?!?/br> “預備男朋友?”陳初難掩激動,早知道交出隕石能換來陳落的回應,他就該在變?nèi)说牡谝惶彀炎约呵虚_。 陳豆豆,倒也不必這么努力。 陳落收拾干凈床頭柜上的塑料袋和紙盒,系個結扔進床腳的垃圾桶,拽一張紙巾擦干凈手,眉間舒緩,眼睛明亮,神態(tài)輕松:“歡迎回來,我很想你。” 陳初往左挪了挪身體,拍拍床邊:“坐過來,擠一擠?!?/br> 陳落脫掉鞋子,占據(jù)一半的床,扯過被子蓋住身體:“給我講講山里發(fā)生的事情?!?/br> “沒什么好講的,主要在想你,和聽警察的愛情故事?!标惓跽f,“你呢?” “這就有的說了。”陳落開啟話匣子,“我遇到了蠃魚和鹿蜀……” 上午的陽光清淺溫和,透過窗戶照在病床邊沿,四只拖鞋七扭八歪地擺成一排,俏皮又溫馨。 第40章 要親親 即便沒有隕石加持,陳初的恢復力仍然迅速,他迫切地希望恢復健康和陳落一起出去玩。 或者在半夜陳落被噩夢驚醒時給他端一杯熱水。 失去隕石,陳初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反倒是陳落,夜夜不得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