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太子妃賢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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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挽歌把雙鯉卻扇隨手放在旁邊桌上,看到床榻上鋪有紅被,就提著青衣坐在上面。身上這上好料子做成的嫁衣,落在底下的紅被褥上簡直是刺眼,簡直是笑話! 玉盞看著逐漸露出笑意的墨挽歌,心疼得厲害,但是今日的事情擺在面前,她不知從何安慰起。她不自知的紅了眼眶,心里頭也是堵得難受。 “姑姑,到昨日,可有人知會我一聲,說太子他是要兩妃同娶的?他還娶了寧國公的嫡女為側(cè)妃,可我為何不知???”墨挽歌沒流淚,只是輕輕皺眉,仿佛是因為不解一題而在煩惱。 “不!小姐,這分明是太子在故意瞞著我們墨府!”青檸一臉正色,“今日太子迎親錯過了吉時,老爺就揚言不嫁,倘若知道太子兩妃同娶,老爺又怎么會讓你嫁給他?” 正妃側(cè)妃一起娶,丟了正妃的臉,卻增了側(cè)妃的光!太子這是給了側(cè)妃天大的顏面??!可是,為何要把太子妃的顏面摔在地上,今日過后,太子妃就要被千萬人笑話了,太子妃以后又有何顏面可說? 墨挽歌抿嘴不語。玉盞和青檸都垂著腦袋,二人各自立在寢殿里,都沒有開口。 淺夏是墨挽歌的一等丫鬟,這會子正在外邊指揮抬嫁妝的人放東西。 側(cè)妃潘詩昀身著青衣,被宮女引進正廳的時候,除了東宮的人之外,包括皇上、皇后在內(nèi),在場的人都是意外。已經(jīng)起身要恭賀太子新婚的人默不作聲地退回去了,坐到椅子上或是退到后面。 皇上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帶著審視地看向趙元休,“太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朕怎么不知道今日太子你要娶兩位妃?” “父皇恕罪!側(cè)妃寧國公之長女,寧國公同兒臣乃是忘年之交,寧國公又是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兒臣心傾潘家女,這才自作主張讓側(cè)妃與太子妃同一日進宮?!壁w元休是太子,如今又是皇上唯一一個能夠幫扶朝政的皇子,他能這么做,也是算定了皇上不會因為這件事責怪他。 面前這位是寧國公的女兒,也就解開了眾人的疑惑了。寧國公、潘家女……只這兩個就讓人知道了太子為何能夠給側(cè)妃這么大的顏面。 但是趙元休方才的話并未能讓皇上滿意,太子和墨挽歌的婚事是皇上賜下的,太子給側(cè)妃顏面就是落正妃顏面,就是落他這個當皇帝的顏面! 趙元休彎腰,對皇上說道:“父皇,太子妃她生性溫良敦厚,讓側(cè)妃今日同時進門也是太子妃同意的。兒臣想,既是太子妃賢良淑德,讓正側(cè)二妃同是進門,既能讓太子妃賢名遠揚,也能減少兒臣東宮的開銷,兩全其美?!?/br> 既然是墨挽歌自己都同意的,皇帝又能說什么呢?加上側(cè)妃又是寧國公的嫡女,身份、地位全不在墨挽歌之下,別說太子側(cè)妃了,就是太子妃的位置也是做得的。于是皇帝沉默下來,眼睛微微瞇起。 見此,趙元休親自把紅綢的一端遞到潘詩昀的手里,自己握住另外一端。 唱話宮人極有眼色,看到這里就立馬揚起聲音唱道:“一拜天地……” 皇后看著面前的這對人,心道這一番戲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趙元休親自求了皇上賜婚,是要求墨挽歌,又自作主張讓潘詩昀也進門,這真是自相矛盾啊。 潘詩昀手持牡丹卻扇,拜堂后就被宮女引著,帶著她的侍女離去了。 皇后勾手,悄悄吩咐身邊的宮女去看一下情況。 墨挽歌巳時末午時初才上轎,一套禮走下來,到了崇教殿的時候已經(jīng)是申時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里已經(jīng)暗下來了,太陽應(yīng)該已經(jīng)要落山了。 嫁妝進了宮,也是墨挽歌的東西。墨挽歌住了崇教殿,她的嫁妝也都搬進崇教殿。淺夏忙活了好一陣,讓人把嫁妝放在側(cè)殿,這會子才回到寢殿來。 淺夏端了一壺熱水進來,才發(fā)現(xiàn)寢殿竟然連燈還沒點。淺夏瞪大眼睛把水放在桌上,這才點了燈。四周因燭火登時亮了,明晃晃的燭光填滿空曠的寢殿。 門外有人敲門,青檸跑出去開了門,敲門的是崇教殿殿里的宮女,宮女面對著怒氣沖天的青檸有些惶恐,垂著腦袋說道:“jiejie,方才太子身邊的人來傳話,說、說太子今夜在側(cè)妃娘娘那兒過夜?!?/br> 青檸柳眉倒豎,因為極其的憤怒而顯得面目猙獰。 宮女把頭低得更深。 青檸在外面站了許久,春日的風吹弱了她的怒火,可一轉(zhuǎn)身,心里頭的不滿一下子又涌上來了。在外面站多久都是一樣,青檸干脆抿住嘴,想要以此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青檸走進寢殿來,怕自己掩飾不下去,就垂著腦袋。 墨挽歌動了動黑眸,看著青檸,問道:“方才誰來了?” 青檸立刻扯了謊道:“小姐,宮人來問您餓不餓……” “我不餓……”墨挽歌表情沒變化的又移開了目光,頓了一下,她又說:“你們都下去用膳吧,我這兒不用人伺候了。都出去吧。” 午膳沒用,下午又折騰了那么久,幾人早就饑腸轆轆的了。不過,聽墨挽歌這么說,幾人都沒應(yīng)話。 玉盞看著墨挽歌頭頂?shù)镍P冠,“姑娘,奴婢幫你把鳳冠取下來吧,鳳冠太重了?!?/br> 墨挽歌仿佛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頭上又沉重的鳳冠,抬手摸到鳳冠,她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萬一待會太子過來,看到我把鳳冠霞帔取下來就不好了?!?/br> 這倒是實話。即便是玉盞心疼,也沒再堅持,正要開口讓淺夏和青檸先去吃飯,沒料到青檸忽然哭了。 淺夏緊張地捂住青檸的嘴,“你哭什么哭,今兒小姐大喜的日子,你還不趕緊憋回去!” 青檸咬嘴,為了不讓自己哭出來而狠狠憋氣,因而一小會就憋得滿臉通紅。只是因為情緒太激動,才三四息就憋不住了,眼淚掉得更兇,“小姐、小姐快把鳳冠取下來吧,太子他、他去了側(cè)妃那兒,他不來這、這了……” 墨挽歌搖頭,嗔怪地看著青檸,“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呀,太子什么時候說不來這兒了?這還早呢,他今日娶了側(cè)妃,先去看看側(cè)妃也好?!?/br> “小姐、奴、奴婢不是胡說呀!”青檸急忙說道:“方才宮女敲門,奴婢去開門,太子身邊的人說:太子去了側(cè)妃那兒,今兒不過來了。” “當真?”墨挽歌不知道什么時候紅了雙眸?;藠y容,完美無瑕的她更是絕美,雖然只是紅了雙眸,卻我見猶憐。 青檸重重地點頭。 淺夏咬唇,下唇很快被她咬出血了,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她的口中,她卻渾然不知。 似乎是過了一會,又似乎是過了很久。 墨挽歌慢慢看向玉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姑姑,你幫我取下鳳冠吧,今兒我乏了,要早些歇息?!?/br> 玉盞愣了一下,忙不迭地點頭。彎腰扶著墨挽歌,二人慢慢走向梳妝臺。 梳妝臺是榆木做的,榆木只是價格一般的木材,沒想到東宮主子住的宮殿會有這種東西。梳妝臺上架著一面銅鏡,梳妝臺上沒有飾物,甚至于連一把梳子都沒有。 玉盞這才意識到?jīng)]有梳子,給淺夏使了個眼色。淺夏咬咬牙,扯了青檸出去。 墨挽歌透著銅鏡看著里邊的自己,也看到滿是沉重之色的玉盞,墨挽歌忽然笑道:“姑姑,你怎么了?” “奴婢、奴婢擔心姑娘您?。 庇癖K說罷,十足無奈的嘆氣。手上取下鳳冠的動作不快,仿佛是怕弄疼了墨挽歌似的。 墨挽歌嘴角揚得更起,“好吧姑姑,我就不瞞著你了。昨夜睡不著,就拉了青檸去看星星,因為只披了披風,好像有些寒著了。加上今兒又忙又累,所以我才乏了!” 玉盞從銅鏡里瞪了墨挽歌一眼,故作憤怒,“姑娘還敢說?春日里的夜風容易讓人著涼!昨日青檸守夜,她肯定是只拿了放在架子上面的薄披風了!都不曉得得拿厚的,奴婢待會得責罵她!” 墨挽歌跟以前一樣,討好的拱著鼻子笑笑:“姑姑多罵幾句,省的我明日還得罵她。” 玉盞將鳳冠霞帔拿下來,放在臺面上,故意順著墨挽歌的話道:“姑娘都要罵她,那奴婢就不能只責罵她了。青檸她玩忽職守,姑娘要出去沒攔著、又不拿厚的披風害得姑娘著涼,奴婢得狠狠責罰她!” 墨挽歌咧嘴笑問:“那姑姑要如何責罰她呢?” 玉盞慢慢把綰起的頭發(fā)拆去發(fā)飾,還頗為認真地想了想,“罰她明日不許吃早飯!姑娘覺得如何?” 三千青絲已經(jīng)放下來了,淺夏和青檸還沒回來。 墨挽歌道:“姑姑給我倒杯水吧,我好渴啊?!?/br> 未免今日在轎子上還要方便,墨挽歌一早醒來就沒怎么喝水,不說還好些,這么一說,真的覺得自己渴得慌。 玉盞應(yīng)了一句,拿起淺夏拿進來的水壺倒了杯水,送到墨挽歌面上。 水已經(jīng)變成溫的了,墨挽歌喝完了一杯又要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