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滿目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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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教殿的寢殿不小,加上放置的東西不多,更顯得無比空曠。宮女們?yōu)樗阉匾路涞构?,那些宮女們都是潘詩昀帶來的人,潘詩昀出去她們也就跟著出去了,誰也沒有留下來收拾東西。正殿還好,沒怎么搜,就不是很亂。 這也使得墨挽歌進了寢殿,里邊是翻箱倒柜后的狼藉。 墨挽歌靠著門而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燭臺上的燈花爆了一聲,她才扶著門站起來。履步蹣跚地走向檀木柜子,在里邊拿出護心的藥丸來,就著桌上早已冷去的水吃下藥丸了,才坐在榻上休息。 西廂房的鑰匙一開始是淺夏保管,后來交給了玉盞。今日玉盞回墨府,鑰匙就交給墨挽歌,墨挽歌就把鑰匙放在枕頭下邊。被人搜查一番,枕頭被褥也才翻卷了。墨挽歌攥著鑰匙合衣躺下,今日太過難過,悲從中來,輕聲唱道:“花前失卻游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br> 墨挽歌便睜著眼睛看著空蕩蕩、狼藉的寢殿。說出的話撞出回音,傳回自己的耳朵里,仿佛是有人在耳邊說這話似的,這般悲涼。 她磕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念青剛要用晚膳,就有人來傳話,說是趙元休吩咐,要她到崇教殿去照顧墨挽歌。念青匆忙吃了兩口飯菜,就趕去崇教殿了。 念青大致知道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墨挽歌做的只是為了兩個貼身丫鬟,她私心里是認為墨挽歌沒錯的,但重要的是殿下趙元休的態(tài)度。所以墨挽歌在眾人眼中無異于失寵,崇教殿里伺候的人猶如失去主心骨似的人心惶惶,眼看著崇教殿如同冷宮,三五人聚在外頭議論著是否要去求了側妃換個地方做活。 一看到念青,便紛紛收了聲,仿佛被主子看到似的安靜下來,噤聲不語。 念青不悅地盯著他們,冷聲道:“你們這些人便是這么當差的嗎?沒有半點規(guī)矩!自己該做的活都做完了沒有,就圍在一起嘮嗑,小心我回了殿下,把你們都派到行宮去?!?/br> 小宮女求情道:“念青姑娘也沒有必要如此指責我們,都是為奴為婢的,誰不想伺候個好的主子?要是奴婢也能像念青姑娘這般在殿下面前伺候,如今就不必在此憂心以后了?!?/br> 這話說的沒有是非,如果伺候了個好的主子,哪一日主子失勢,豈不又是跟著不好的主子了?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話,在場的人都頗為贊同的附和著。 念青惱著,可說到底自己與他們都是為奴為婢之人,自己也沒有資格去教訓他們。念青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一個事來,問道:“我聽聞今日有一個宮女去承恩殿,在側妃娘娘面前胡言亂語,你們可知道是誰?如今那人可在場?” 念青突然轉了話題,他們都認為念青也是認同了他們說的話。于是方才回話的宮女又說了:“她去告狀,側妃娘娘就把她留在承恩殿里伺候了。要是知道這樣胡言亂語一番就能換個宮殿伺候,誰不想去??!” 念青冷哼一聲:“你們?nèi)魝€個抱著這樣的心思,真的叫做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又有哪個主子敢用你們?你們?nèi)绻煤卯敳畹脑挘院蟮娜兆泳湍芎眠^,你們?nèi)羰且琅f抱著這種心思做事的話,我真得讓殿下懲罰你們了。” “別呀!念青姑娘,您這身份比我們的尊貴得多了,又何必因為我們這些人得罪側妃娘娘呢?再說了,側妃娘娘以后可就獨占恩寵了,又何必因為這位鬧得殿下不快呢?”小太監(jiān)擺手,一臉的難色。 若說之前,墨挽歌身子弱一直喝藥調(diào)理著,可太子也不時會來,側妃掌事,對崇教殿也頗多照應??山袢?,太子妃那副和側妃勢不兩立的架勢,側妃又得寵,太子妃以后可就沒地位可言了。 念青氣得厲害,憤憤地呼出口氣,抬腳就往正殿走去。 里頭燈火通明,卻沒有半點聲音。念青環(huán)視了正殿不見墨挽歌的身影,喚了一聲沒人應,就輕手輕腳地推開寢殿的門。 “太子妃?”念青站在門口又喚了一聲,依舊沒有人應。念青正奇怪,就走了進去,一看才知道原來墨挽歌睡著了。欲退出去,才發(fā)覺寢殿亂糟糟的,她知道緣由,就放輕了動作幾乎無聲地整理。 墨挽歌是第二日才醒來的,睜開眼睛時看到守在外面的身影,以及寢殿的整潔,眼睛一亮。一心以為昨日的悲傷不過一場夢,驚喜地爬起來,喚道:“淺夏,是你嗎?” 念青緩緩睜開眼睛,用手揉了眼睛,回過頭看著墨挽歌。 看到并非熟悉的面孔,墨挽歌眼里的驚喜慢慢褪去,笑容還凝在臉上,掀開帷幔的手直接僵在空中。 念青爬起來行了禮,“太子妃萬福,奴婢是奉殿下之命,過來伺候您的?!?/br> 心存僥幸,墨挽歌把手握成拳頭,試探道:“淺夏和青檸呢,她們是不是在自己屋子里?” 念青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心疼墨挽歌,又不能不如實說,便垂下腦袋,“回太子妃,昨日兩位姑娘就已經(jīng)溺水身亡了?!?/br> 墨挽歌不相信地搖搖頭,扯起嘴角往上一揚,柳眉微蹙,柔聲道:“你騙我!她們定是在屋里睡懶覺呢。你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快來見我。”見念青遲遲不動,墨挽歌又催促道:“你快去呀!快去!” 念青閉上眼睛,跪在墨挽歌面前,“娘娘,二位姑娘已經(jīng)死了,您要節(jié)哀順變才是。” 墨挽歌噘嘴,喃喃道:“你騙我……她們不會舍得離我而去的,她們才不舍得離開我呢。” 眼前的女子這么悲傷,念青也不由得雙眼染上淚意,抿嘴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才退下去給墨挽歌準備洗漱用具。念青拿了東西回來,墨挽歌已經(jīng)不開口了,她一直盯著手里的一把串了小鈴鐺的鑰匙,讓念青伺候著。 洗手時,墨挽歌才把鑰匙放在一邊,一雙纖纖玉手浸入溫水中,又任念青給她擦手。也是在擦手的時候,念青才驚覺她的手上有四個月牙兒一樣的血印子,用濕布擦拭四道血痂,墨挽歌卻沒有感覺似的。 “娘娘,要不奴婢給您上點藥?”念青把她的手拭凈,詢問道。 墨挽歌緩緩搖頭,“不必了?!?/br> 念青抿嘴不語,一邊頷首,一邊收拾著洗漱用具。她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墨挽歌叫住了她,道:“念青,你能幫我打聽打聽墨府的情況嗎?” 念青便放下水盆,“娘娘想知道什么?” 玉盞被墨挽歌支回墨府去,一是想要她去查兩個丫頭的死,二是想讓她待在墨府,不要回來再被趙元休拿來威脅自己。雖然清楚念青是趙元休的人,但是墨挽歌也沒有別的選擇。于是墨挽歌便如實說:“想必昨日發(fā)生了什么你也知道了,我讓玉盞回去,請了仵作去驗尸,我想知道驗尸結果如何?!?/br> 念青思索了一下,如實道:“娘娘,奴婢知道昨日發(fā)生了什么,也知道殿下的意思,他想息事寧人,您這邊請了仵作驗尸無疑是跟殿下對著干。依奴婢所見,您就算知道了驗尸的結果,您也沒法為兩位死去的姑娘做什么的?!?/br> 墨挽歌聽此,微微笑著垂下頭,“我知道。側妃是他心愛的人,側妃說什么他就聽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結果,沒別的。” “如此,奴婢就去幫你打聽打聽。對了,奴婢已經(jīng)吩咐了小廚房做早膳,娘娘待會可要記得用早膳。”念青回道,端起水盆退下去了。 墨挽歌拿起系著鈴鐺的鑰匙,走出正殿。 今日又是艷陽高照的一天,陽光掛在蔚藍的天空中,陽光刺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墨挽歌拿著鑰匙去了西廂房。西廂房里全部堆著她的嫁妝,隨著她嫁入東宮的三個陪嫁的身契和宮外店鋪的契書都放在一起。記得淺夏說,契書都放在西廂房里,與字畫什么的放在一起。 推開西廂房的房門,墨挽歌環(huán)視一周,她的嫁妝放得井然有序。墨挽歌很快找到字畫所放的地方,一下子就拿起扎在一起的契書。 扎在一起的契書中,第一張是玉盞的,第二張是淺夏的,第三張是青檸的。墨挽歌把這三張取下來,接著又把契書放回去了。 墨挽歌清楚自己在眾人眼中已然失勢,卻沒有料想到東宮之中人們見風使舵的能力如此之強。這才第一日呢,墨挽歌看著擺上桌的東西不免輕笑。 擺上桌的早膳是白粥、四個饅頭、一碟辣菜和一小盞蓮子羹。 這般,甚好。 雖然自己從不得趙元休的心,但是到底已經(jīng)在東宮享了一月的好日子。其實這般寒酸的日子,應該從自己住進寒酸的崇教殿這一日開始就受的。 墨挽歌喝了一碗白粥,才喝了一口蓮子羹,才發(fā)現(xiàn)蓮子沒有去掉蓮子心,一碗蓮子羹苦得難以入口。她一向吃不了苦,可也許是喝了太久湯藥了,今日竟然不覺得有多讓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