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送我？”顧珩疑惑道。

    “我騎摩托車。”劉遠(yuǎn)壞笑著挑了挑眉，“敢坐嗎？”

    “這……”顧珩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坐摩托車是什么時候了，“誰的摩托車？”

    “別人的，我借來騎兩天，你別管了，跟我來。”劉遠(yuǎn)干脆一把抓住顧珩骨節(jié)削瘦的手腕，帶著他順著后樓梯往下走。

    顧珩慌了，脫口而出道：“誒，有人看見?！?/br>
    劉遠(yuǎn)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放心吧，沒人。”

    “我還沒跟其他老師打招呼呢！”

    “不打了?！?/br>
    “你……”

    到了后院，果然停著一輛黑灰色的摩托車，顧珩看了眼便驚訝道：“這么大，能行么？”

    劉遠(yuǎn)斜斜瞥他一眼，嗤笑道，“你試試知道了，不能行我就慢點?！闭f罷給顧珩遞去頭盔，自己也歪著頭系了一個，見他老半天都弄不好，彎下身子幫他系。

    “真笨啊。”

    “我好久沒戴過這東西了?！鳖欑裱鲋^，一動不動的。

    “你的頭太小了。”劉遠(yuǎn)一面擺弄著頭盔，一面抬頭看著顧珩嗤嗤的笑。

    “瞎說?！鳖欑駥σ曋媲霸诤谝估镩W亮的眼珠，嘴角也揚了起來。

    “好了，真好看。”劉遠(yuǎn)把兩只手放在頭盔兩側(cè)，扭了扭，顧珩的頭也隨之?dāng)[動起來。

    “沒大沒小的。”顧珩掙脫開腦袋，斜了他一眼。

    兩人跨坐上摩托車，劉遠(yuǎn)回過頭說：“你就抓著我衣服帽子吧?！?/br>
    顧珩聽話地抓緊，車一起動他就慌了，驚恐道：“誒誒，慢點啊……”

    “這還快？都這么慢了?！?/br>
    漸漸開到了路上，顧珩略微適應(yīng)了坐摩托車的感覺，公路上的晚風(fēng)吹拂在臉上，望著路邊的廣告牌和倒退的行人，他把下巴揚起來，微微瞇著眼。

    “是不是挺舒服的？”劉遠(yuǎn)問。

    “是啊。”

    “前面開發(fā)區(qū)是不是有條小路能到你家那邊來著？”

    “你怎么知道？啊，你可別去啊，旁邊山上蓋房子，路還沒修好呢?！?/br>
    “沒事兒！你太小看這車了吧?！?/br>
    “可那邊挺黑的……”

    劉遠(yuǎn)打斷他的話，“顧老師？”

    “什么？”

    “我說！抓緊我！我們要加速了！！”

    顧珩瞪大眼睛，見他正往小路開去，緊張道：“小遠(yuǎn)??！”

    “走嘍——”

    車速一下子提起來了，風(fēng)聲瞬間呼嘯起來，吹得耳膜嘩啦啦作響，顧珩嚇得緊緊攥著劉遠(yuǎn)的帽子，把頭埋在他身后。

    “我cao，顧老師，你他媽要勒死我了，快松開點！抱我腰好了！別怕！”

    顧珩聞聲趕緊松開了他的帽子，抓住他腰兩側(cè)的衣服。

    “小遠(yuǎn)！慢點！”

    “小遠(yuǎn)?。　?/br>
    “顧老師往哪邊開？？？”

    顧珩伸出頭看了眼道：“左邊左邊！”

    緊接著摩托車咯噔一聲開上了一段的山路，顧珩悄悄抬起頭看著周圍，幽靜的樹木里藏著點點蟲光，深藍(lán)色的夜空下除了發(fā)動機的轟鳴以外，一切都很靜謐。沁人心脾的晚風(fēng)撲面而來，顧珩聽到劉遠(yuǎn)對他說什么，沒太聽清。

    他趴到劉遠(yuǎn)的背上問：“什么？！”

    “我是說?。∷凰。俊?/br>
    “嗯！很爽！”

    劉遠(yuǎn)仰起頭嚎了一嗓子，跟頭狼一樣，把顧珩逗笑了，也跟著叫了一聲，兩個人你一嗓子我一嗓子的，跟兩個傻子似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回蕩在山間。

    顧珩一只手扶著快被吹掉了的頭盔，把肺里那些煩悶全都呼了出來，讓它們隨著風(fēng)往后飄遠(yuǎn)，有種奇異的輕松感。

    “顧老師??！要不要速度再快點？！”

    顧珩笑了，喊了一句：“要！”

    “好！來嘍！——”劉遠(yuǎn)用力猛地擰了把油門，發(fā)動機嗡的一聲帶動機車往前沖去。

    “——天吶??！小遠(yuǎn)！”顧珩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直沖著劉遠(yuǎn)的后背亂喊亂叫道。

    “顧老師！別害怕！睜開眼看看！”

    顧珩微微把眼睛抬起來一條縫，笑道：“小遠(yuǎn)，你真的會把人帶瘋狂！”接著用力盡情吸了一口甜絲絲的風(fēng)，不自覺地把臉貼在了那副結(jié)實的背上。

    劉遠(yuǎn)握著車把的手一緊，隔著衣物也幾乎感覺到了顧珩劇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從背后敲擊著他的心臟，那里有顧珩的恐懼，害怕，興奮，和緊張，他全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