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會撒謊嗎？聽著寂靜路上的發(fā)動機轟鳴，劉遠只剩下深深地思索。

    二十分鐘后，車子平穩(wěn)開回了顧珩家樓下。

    “你這孩子，沒吃飯也不早說，家里沒什么菜了?！钡郊抑箢欑窳⒖淘蠂广@廚房里。

    “隨便做點吧?！眲⑦h輕車熟路地往沙發(fā)里一跌，兩腿交疊一翹道：“顧老師，我好渴啊?！?/br>
    “我去給你倒水?！?/br>
    “我不，我要喝飲料。”

    “我看看……剛好有一瓶果汁……”

    “我不喝果汁，我要喝汽水?！?/br>
    顧珩抬起身，無奈地看著他。

    劉遠縮著脖子笑，“好吧，就喝水吧?！?/br>
    顧珩倒了兩杯水，一人一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我覺得，你當(dāng)旁白不錯的?！?/br>
    “怎么說？”

    “你聲音很好聽?！?/br>
    “是嗎？”劉遠眼睛一亮，“你喜歡聽嗎？”

    顧珩挑挑眉道，喝了口水道：“你有當(dāng)播音員的潛質(zhì)?！?/br>
    “顧珩?！眲⑦h突然沉著嗓音正腔道：“我宣布，你成為……”

    顧珩屏住呼吸，從水杯后面露出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二零零八年年度優(yōu)秀教師?！?/br>
    “哈哈哈，有沒有很像？我可以當(dāng)主持人了吧？”

    顧珩并沒有回答，放下水杯轉(zhuǎn)身做飯去了。

    十五分鐘后，幾碟精致的小菜上桌，劉遠端起碗就往嘴里扒起來，顧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狼吞虎咽的吃法，給他手邊放了盒抽紙，“你吃吧，我去備會兒課?！?/br>
    “嗯，你去吧?！?/br>
    劉遠坐在餐桌前飽餐一頓，擦抹干凈了嘴，望著顧珩寫字的側(cè)影，在臺燈下泛著暖融融的光，心里一動，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后。

    “寫的真好看?！?/br>
    “吃完了？”顧珩一扭頭看見他，起身道：“我去收拾?！?/br>
    “誒，別忙了，坐一會兒?！眲⑦h把他按下去，自己坐在旁邊椅子上。

    “我問你，冰箱上貼的東西呢，怎么沒了？”劉遠往顧珩那邊傾了傾，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上方，“你‘找人’給你裝修廚房，不是給丟了吧？”

    “瞎，瞎說……我都收著呢?！鳖欑褛s忙從抽屜里拿出個紙包，展開，里面是一堆小小的食物。

    “喲，有心了?！眲⑦h是真沒想到顧珩還留著，心里頓時綻放禮花，滿意地咧開笑容?！啊闭O？這不是我上次從紹興給你帶回來的嗎？”說著把一堆卡片從中抽了出來。

    “是啊，結(jié)果……結(jié)果你生氣了，我還沒問你呢?！?/br>
    兩人坐在桌前，把臺燈扭到最亮，劉遠一樣一樣地給他講這些禮物的含義。

    “你看這個照片里的客棧，也叫約定，和我們上次在青海湖住的那個名字一樣?！?/br>
    “唔……長得好像也差不多?！鳖欑駵愡^去看。

    “后來我們住的那家店老板給我們拿了罐紹興黃酒，他們都醉了，我沒醉?！闭Z氣中難免透出了點得意洋洋的味道。

    “挺驕傲的？”

    “那是。對了，杭州好玩嗎？”

    “我不知道。顧珩低著頭擺弄起劉遠袖口的一顆扣子，“想轉(zhuǎn)轉(zhuǎn)來著，光顧著忙了?！?/br>
    “那……下次我們一起去？”

    顧珩想了想，點點頭。順勢看到他袖口下露出的手表，“你這表是新的嗎？以前沒見你戴過?！?/br>
    “嗯，我哥送我的生日禮物?！?/br>
    “哦……”顧珩想起劉遠生日那天的事，神色黯淡起來，其實他也有準備禮物的，當(dāng)時沒能送出手，現(xiàn)在有意想拿出來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的那點東西太不值錢了，和那些貴重的禮物沒法比。他支支吾吾半天，難為情道：“……對了，這個給你。”

    說罷從書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個紙袋子。

    “這是什么？”劉遠好奇地打開，掏出一雙手套，笑道：“這……怎么突然送我禮物了？”

    “是我戴著大了點，你試試吧。”

    劉遠往手上一套，剛剛好，“挺暖和的，你自己織的？”

    “誰說的？”顧珩皺著眉，囁嚅道：“買來的?！?/br>
    “哦……那我收著了，謝謝你?！?/br>
    “要戴啊……”

    “知道了。”劉遠湊過去看他的臉，過了一會兒用手指點了點鼻骨側(cè)面，“你看你這兒，有一個紅色的點。我在青海湖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

    “這個好早就有了。”

    “是嗎?！眲⑦h把手緩緩移到了顧珩的下巴，用干燥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挑起眉親昵地問：“顧老師，你有沒有因為我，給我們部打了高分??？”

    “……那倒真沒有?！鳖欑褫p輕瞥了他一眼，偏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