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2
羅戰(zhàn)一票否決:“我不把你弄出來絕對不會走?。?!” 羅戰(zhàn)的手抖著抓住程宇沒有受傷的左手,用力握了握,指力捏到對方的手骨,像是給程宇信心,又像是自己給自己鼓勁兒:“程警官沒事兒,你忍著,撐住嘍! “我先把你的肩膀錯出來,然后再把你的胳膊退出來……估計是要疼兩下,疼過這兩下就都過去了你一定挺住了,成嗎?!” 羅戰(zhàn)抱著程宇的脖子吼:“告訴我,行嗎?行嗎?能挺住嗎?!” 程宇闔上了眼,睫毛簌簌,然后緩緩睜開,默默無聲。 羅戰(zhàn)把自己的襯衫剝掉,只穿著他那件白色的緊身背心,肩頭裸露著沾血的古銅色皮膚,如同一頭身處絕境拼死一搏的斗獸展露出光亮奪目的鬃毛! 他把襯衫袖子團吧團吧,塞到程宇嘴里:“咬著,咬著這個……” 他扳過程宇的肩,程宇的右半邊兒身子是紅色的,看不出警服的原本顏色。 他扳著人用力向側(cè)后方一撤! 鋼釬扭彎斷裂的部分從程宇肩頭楔出,黑暗中仿佛帶著淋漓的血rou,血水汩汩地往外冒!羅戰(zhàn)用襯衫去堵血,程宇在他懷里劇烈地抽搐。 羅戰(zhàn)抓著程宇的頭發(fā),指腹揉進顱骨的縫隙,讓程宇保持清醒:“肩膀出來了,出來了!沒事兒的,很快就好了,再堅持一回!??!” 程宇的右胳膊吊在車廂里,像穿了鐵扦子掛在爐膛里被炙烤的一只紅燒蹄膀。 羅戰(zhàn)用手指輕輕地給程宇抹掉滿臉的汗水,像愛撫一般,輕聲耳語地安慰,也不知道程宇有沒有聽到,也不管自己那時下意識說出口的話有多么rou麻,出賣了真心。 他用眼丈量好位置、角度和足夠迂回的空間,一手攥住鋼扦,一手握住程宇的手腕,一閉眼一橫心,就這么把程宇的胳膊生生地擼了下來! 那瞬間的知覺把羅戰(zhàn)疼得嗷嗷的,像是自己把自己的心活剝了一層皮。 “程警官?!……程宇,程宇?。?!” 羅戰(zhàn)把眼前的人緊緊抱在懷里。程宇的身體佝僂著在痙攣中脫力,脖頸向后仰去,像是被超越忍耐極限的疼痛摧毀掉知覺,死死咬著襯衫的牙齒緩緩松開,全身都浸在血水里,黏稠的血漿快要把兩個人粘在一起。 程宇疼昏過去了都沒有喊出一聲。 羅戰(zhàn)垂頭望著渾身是血的人,又想罵,又想哭,又想抱著啃。 這人怎么這么能忍呢,怎么就是不給句話呢,就這么死過去了都不給咱留下一句動聽暖心的話! 真是個爺們兒。 羅戰(zhàn)那時候心里想,如果程宇能挺過這個劫! 如果他將來還能全須全尾地從牢里出來! 他絕不會放過程宇! 小白警官爬出車子,昏頭八腦地趴在樹坑兒底下,嗷嗷又嘔了一個回合。這人看來真撞出劇烈腦震蕩了。 羅戰(zhàn)焦急地指揮白遠往空地上爬。他把程宇一寸一寸地從車廂里挪出來,又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人搬到安全的距離。 他不甘心地又回去看了一趟,黯然地確認大毛確實沒救了。 他想著是不是把這人也拖出來,不應(yīng)該留在車里。 車子幾米范圍內(nèi)彌散了濃烈刺鼻的汽油味道,浮躁的空氣仿佛徘徊在燃燒的臨界點。 白遠在遠處喊:“羅戰(zhàn),你、你、你快回來??!車子真的會燒起來!” 羅戰(zhàn)用手電最后掃了一眼,赫然發(fā)現(xiàn)車后座的夾縫里,那包東西。 他探頭進去摸到那個染血的紙包,揣進懷里。 車子在幾分鐘后突然爆炸了。 熊熊的火苗帶著炙熱的氣浪將四周潮濕的草木烤干,噼啪作響,火光映襯著羅戰(zhàn)在林間跳躍飛奔的紅銅色肌rou…… 白遠靠著大樹癱軟在地上,看著遠處迅速燒化只剩一副深黑色骨架的車子,嗚嗚嗚地抹眼淚,為了剛才的死里逃生。 羅戰(zhàn)用襯衣把程宇的身體裹住,手指捋平程宇腦門上凌亂的濕發(fā):“程警官,這片兒的路我很熟,我想辦法找到人,找人來救你們倆。” 程宇的脖頸仰著,喉結(jié)輕跳,每一下呼吸都十分艱難。 羅戰(zhàn)對白遠吼道:“白警官,你幫我守著他,別讓他睡過去!我很快就回來,我一定會回來!你們倆別挪地方,就在這里等著我?。?!” 羅戰(zhàn)再次用力抱了抱程宇,手指留戀這具身體的溫度,手掌撫摸著這人被汗水血水浸透的后心,嘴唇毫不掩飾地貼上程宇濕透的鬢角,幾乎無聲地耳語:“寶貝兒,撐住嘍,等我回來……” 12、最后的一面 羅戰(zhàn)先前跟程宇說過,他們家以前的老家就住這附近,他對這一帶很熟。 他兜兒里揣著程宇的手機,手里拿的是程宇的警用小手電,陡峭的坡道上參差密布的矮灌木在他袒露出的肩頭和胸膛劃出血痕。 他費力地攀上大坡,爬回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