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官方出版社_分節(jié)閱讀_22
書迷正在閱讀:[綜恐]一心向善[QIAN]、咸魚她被迫躺紅了、春日旖旎、鬼夫纏人:我有第三只眼、夫人她表里不一、我一睡就是一百年[快穿]、和仙君同歸于盡后、豪門世家之重生、快穿之Boss別黑化、[韓娛]我的外星女友
祁忱給他哥的反常有點(diǎn)懵,他伸手指著街角處露出的白色衣角道:“不是在哪呢么?” 祁鉞定睛一看,這宋澄,果真在原地好好待著呢。祁鉞是自個(gè)兒抹了一把冷汗,虛驚一場!他長出了一口氣,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將宋澄抓了起來,好好看了一番道:“你怎么蹲這里了?” 宋澄指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道:“人太多了,我靜一靜?!?/br> 祁鉞緩了一口氣道:“走吧會吧,夜色也深了?!彼纬吸c(diǎn)點(diǎn)頭,與祁忱二人就回去了。 祁鉞往回走的路上,宋澄就一直離祁鉞遠(yuǎn)遠(yuǎn)的,下意識的保持著距離,話也不多。等祁忱回家了,祁鉞才攔著宋澄想問話,可是宋澄卻遠(yuǎn)遠(yuǎn)躲開了。 “怎么了澄子?”祁鉞問道。 宋澄搖了搖頭,祁鉞一臉懵逼。宋澄其實(shí)聞見了祁越身上帶著的那種淡淡的屬于花街的脂粉香,劣質(zhì)而又俗氣。祁鉞對于宋澄而言,那就是個(gè)童養(yǎng)夫。祁鉞尚且幼稚的行為,對于宋澄來說卻是一件不小的事情,這至少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祁鉞,他是個(gè)直男。 宋澄是又郁猝又嫌棄祁鉞,總覺得祁鉞從花街中走了一回之后,身上就沾上了他不喜歡的味道。 宋澄一路沉默著回去了,祁鉞更是一頭霧水。可是讓祁鉞更慘的事,還在后頭。祁鉞剛剛進(jìn)門,就被鼻子尖的祁娘子聞出了味道,祁娘子氣急,逮著戒尺就是好一頓收拾。 平日里祁娘子不過是拿著掃帚打幾下,終究是手下留情的??墒墙袢眨钅镒訝恐钽X的耳朵,就將祁鉞逮到了父親的靈位前。 祁娘子對著祁鉞喝道:“跪下!” 祁鉞哪見過他娘被氣成這樣,一下子就跪在了他爹的靈位前。祁娘子雙手顫抖得指著祁父的靈位質(zhì)問道:“祁鉞,你認(rèn)得這靈位上的字嗎?你知道這是誰嗎?” 祁鉞不敢開口,只連連點(diǎn)頭,祁娘子伸手向著祁鉞的背上就是一戒尺:“他是你父親,他是大宋的將士,保家衛(wèi)國忠貞良儉,他一輩子都沒去過花街。你是他的兒子,你說說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祁鉞只覺得臉上灼熱,羞愧的無顏面對自己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父親,他囁喏道:“娘,我沒進(jìn)去,就站在外面看了看,真的?!?/br> 祁娘子又是一戒尺,一下不停住又接了兩戒尺,她問道:“小時(shí)候徐大哥給你說的見微知著的故事,可還記得?” “記得?!逼钽X慚愧地低下了頭。 “今日你才十三,就敢去花街外面張望,想要窺竊其中奢靡yin|亂,等你三十歲呢,是不是想要在楚館安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就是做不到大的,修身總是要做的吧?你說你怎么就這般沒出息,去那放蕩之地!” 祁娘子手下半點(diǎn)沒留情,打在祁鉞的身上,也打在自己的心上,祁娘子的眼淚是不住的流:“你爹去的早,就你這么一個(gè)獨(dú)子,全是我一手帶大的。你不學(xué)好,你沒出息,你讓娘百年之后有何臉面去見你爹?有何臉面去見祁家的列祖列宗!平日里闖禍都是小事,小孩子難免調(diào)皮搗蛋些,娘想著你長大了就會好了,可是你竟然去青樓楚館之地,祁鉞啊,你這是在將娘的心挖出來揉碎!” 祁娘子的戒尺是半點(diǎn)沒留情,一下下落在祁鉞的rou上,可是祁鉞不敢想平日里那樣大哭大叫,他娘在哭啊,他從沒見過他娘的眼淚。 第26章 第二十六本書 “娘,我知錯(cuò)了?!逼钽X咬著牙忍者痛道,“兒知錯(cuò)了!” 祁娘子氣的將戒尺擲在了地上,轉(zhuǎn)身掩面出去了,回房將門反栓上,坐在床上一陣痛哭,直到半夜。 祁鉞跪在父親靈前,默默擦了眼淚,聽他娘哭了半夜。自己生來到底是為了什么?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已經(jīng)十三了,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祁鉞沉思。 祁鉞抬眸看見父親的靈位在一晃一晃的燈光下仿佛蒙著夜色,沾著沙場上的血跡。他生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是什么樣子,母親也從不會提起,因?yàn)樗麖男【蜎]有父親,所以一直想變得強(qiáng)大,能保護(hù)、照顧母親。可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難道就是帶著一群所謂的手下每日去打架?徐夫子的門口不是遼國的氈帳,被欺負(fù)的弱小,也不是契丹人的鐵蹄。 祁鉞在父親靈前跪了整整一夜,聽著母親哭聲哽咽漸漸停止,直到中天的星空換上朝霞,背上的被戒尺打的地方漸漸腫起,又痛又癢。祁鉞沒有在意這些,整夜的沉思讓他仿佛在一夜之內(nèi)脫胎換骨。 祁鉞記得自己曾問過徐夫子,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徐夫子笑著道,自己的名字是一個(gè)有緣之人為自己取的。鉞為重兵,象征著征戰(zhàn),代表著威嚴(yán)。鉞,豁也,所向莫敢當(dāng)前,豁然破散也。 東方天明了,在一聲聲雞鳴中,祁鉞笑了,他雙拳緊握。 忽而身后的門被推開了,祁娘子紅腫著眼睛打開了門,嗓子有些微?。骸俺鰜??!?/br> 祁鉞沒敢違抗,他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跪了一夜,早就站不起來,他伸手扶了一把桌子才站了起來,艱難地跟著祁娘子出去了。祁娘子也不知何時(shí)起來的,祁鉞完全沒聽見,只見木盆里盛著一盆清水,院中石桌上放著一碟小菜和兩個(gè)饅頭。 “洗把臉,吃早飯吧。”祁娘子仿佛昨日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像平日里囑咐的一樣。祁鉞乖乖去洗了臉,只是跪了一夜,腿腳上有些不方便,走的也慢些,一瘸一拐的。祁娘子看著祁鉞吃完飯,才將祁鉞喚進(jìn)了屋子里,讓祁鉞除下衣袍,露出了少年尚且單薄、青紅縱橫的脊背。 祁娘子伸手輕撫著祁鉞身上的一道道疤又落淚了,祁鉞似是察覺了祁娘子的眼淚,他轉(zhuǎn)身拉起祁娘子的手笑著道:“娘,別哭了,收拾兒子的錯(cuò),往后不會再這樣了?!?/br> 祁娘子本就是個(gè)小戶人家的女兒,正是新婦卻忽然喪夫,留下呱呱墜地的兒子。為母則強(qiáng),這些年來她潑辣的外表下,藏著什么樣的悲戚,沒人能替她嘗,也從沒有人替她扛。兒子忽然懂事了,祁娘子只覺得以往數(shù)十年的酸甜苦辣,都化作了這一刻的喜極而泣,她忽而笑了,眼淚卻是簌簌而下。 “祁鉞,祁鉞,你起來了嗎?”本來每天都是祁鉞起來的早,喚宋澄上學(xué),可是今日祁鉞竟沒來,宋澄以為祁鉞睡過了頭,這會兒正站在門口敲門。祁鉞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來了?!?/br> “先擦藥,讓澄子在外面等一會兒?!逼钅镒幽怂購拇差^拿過一盒藥膏,在祁鉞的身上涂了起來。祁鉞只覺他娘的指甲過處,分外清涼,舒服了很多。祁娘子手下動(dòng)作快,不一會兒就上好了藥。祁鉞幾下將衣裳穿了起來,匆匆忙忙出去了。 宋澄見祁鉞眼睛有些腫,咧嘴就笑了:“又被你娘打了?” 祁鉞想起他娘昨日落在rou上的戒尺,難免縮了一下,宋澄當(dāng)即就笑了,他道:“讓你去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活該!” 祁鉞伸手揉了揉宋澄的頭道:“不會再去了。” 宋澄“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昨日是初四考試,今日要發(fā)卷子的,祁鉞忽而記起如今他們考試的卷子,大多是宋澄代徐夫子發(fā)的,今日早晨他的小書篋里就應(yīng)當(dāng)有試卷才對,祁鉞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宋澄的身后,他問道:“我考的怎么樣?” 宋澄躲了一下道:“我還沒來得及看呢,等到了書院發(fā)下來你就知道了?!?/br> 祁鉞勾著宋澄的脖子,腳下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書院。宋澄將卷子發(fā)了下來,只見祁鉞的卷首,清清楚楚寫著一個(gè)“甲”,祁鉞當(dāng)場就跳了起來。這一跳擱在平日那就是小意思,可是昨夜祁鉞跪了一晚上,登時(shí)雙膝酸軟,就撞在了桌上,祁鉞哀叫一聲。 站在一邊的學(xué)生都笑了起來,再看見祁鉞卷首的那個(gè)“甲”字,大家笑得愈加厲害了,祁忱也跟著起哄:“哥,你這是樂極生悲!” 祁鉞揮了一把道:“去去,一邊去,你得過甲么?” 祁忱默默抹了一把鼻子,徐夫子的甲可不是俺么容易得的,自己得個(gè)乙就不錯(cuò)了。宋澄笑著道:“恭喜恭喜!” 祁鉞笑得歡喜,卻并無傲意,宋澄也是暗暗點(diǎn)頭,這種情況若是換了其他的學(xué)生,難免不驕傲,可是祁鉞卻只是歡喜。 孟夫子考完試,總會例行將徐夫子教的甲等試卷帶去給自己的學(xué)生觀摩,平日里只宋澄一人,沒想到今日竟多了祁鉞,孟夫子連連咂舌,簡直是不敢相信,他特地將祁鉞喚去了給自己的學(xué)生做了個(gè)示范。從前宋澄是標(biāo)準(zhǔn)的好學(xué)生,正面教育的典范。那祁鉞就是典型的奮斗模范,浪子回頭。 夏日早晨天氣清爽,夫子大多喜歡在院子里的柳樹下,與學(xué)生圍個(gè)半圓授課,孟夫子正是其中的一個(gè)。他將祁鉞叫了過去,站在大樹下,手里捏著自己的卷子,孟夫子諄諄教誨:“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不算遲,你們都知道徐夫子的甲等有多難得,但是祁鉞都能得到,這就證明,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專心致志,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你們定然能比祁鉞做的更好!” 雙手抱著試卷的祁鉞:…… 為什么感覺自己是反面教材?祁鉞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偷偷含笑的宋澄,擺了一個(gè)不屑的表情,宋澄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宋澄一笑,孟夫子就敏銳地抓著了宋澄,他向著學(xué)生道:“你們要學(xué)習(xí)澄,寒來暑往,始終如一……” 孟夫子洋洋灑灑夸了一篇錦繡文章的字?jǐn)?shù),其間引經(jīng)據(jù)典慷慨激昂,宋澄從頭至尾只是淺笑,最后一句夫子謬贊了,便又得了一句不驕不躁的表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