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說，這個世界讓你失去一些東西，必定也會給你一些另外的東西。當(dāng)你痛苦傷心絕望，就會有新的甘甜快樂以及希望。于是在第二天的早晨，當(dāng)顧曉晨還睡得昏沉的時候，進來一通電話。

    電話里的女人告訴她被錄用了，希望她下午一點就來公司報道。

    顧曉晨還躺在床上，意識朦朧，睡眼惺忪。她抬手橫在額頭，閉著眼睛允諾應(yīng)下。掛斷電話，她又小睡了一會兒。

    窗戶沒有關(guān)緊，冷風(fēng)就透過那條縫隙徐徐吹入。

    可以聽見似有若無的風(fēng)聲。

    又睡了半個小時，顧曉晨霍地睜開眼睛，起床換了衣服。走進洗浴間，她站在洗輿臺前望向鏡子里的自己。告訴自己一定可以，反反復(fù)復(fù)地深深呼吸三次，她這才拿起牙刷和牙膏，開始刷牙。

    而白皙的臉上，已經(jīng)呈現(xiàn)以往的恬淡笑容。

    她依舊是那個她，沒有任何改變。

    坐在客廳里吃早餐，顧曉晨拿了筆記本查找整理了一些相關(guān)資料。即將工作的公司，那是一家證券公司。商銀證券，在香港上市僅五年時間，卻已經(jīng)做得有聲有色。這樣一家快速發(fā)展中的公司，充滿了蓬勃生機，十分有潛力。

    而她應(yīng)聘的職務(wù)是投行部的客戶經(jīng)理助理。

    顧曉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信心滿滿。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換上了衣服。不敢太隨便，正裝去最合適。一身蔚藍色的職業(yè)套裝，白襯衣打了領(lǐng)結(jié)。天有些冷，出門的時候還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她提起挎包，就這樣出門了。

    商銀證券公司的辦公地點在一幢商業(yè)大廈，位于商務(wù)地區(qū)。

    大廈三十三層至三十五層都歸屬于商銀證券。

    顧曉晨坐著電梯上樓，在前臺詢問之后，被接待小姐帶向了某處。褐色的玻璃門打開，她隨著接待小姐走進投行部的部門辦公間。視野開闊的一瞬間，她瞧見部門里繁忙工作的員工，這氛圍讓她肅然起勁。

    接待小姐敲響了辦公室大門，而后將門打開了，“朱經(jīng)理，顧小姐來了?！?/br>
    顧曉晨抬頭望去，終于瞧見了她的頂頭上司。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西裝筆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骨子里透出來的優(yōu)越感，讓人隱隱察覺。他四十多歲，五十歲不到。身材開始有些發(fā)福，一張臉十分圓潤，堆積了滿臉橫rou，他訕訕微笑，仿佛戴了面具。

    這樣的上司形象，十分普遍，卻讓顧曉晨不免蹙眉。

    怪只怪之前的上司，都太過有型了。

    顧曉晨走了進去，微微一笑，“朱經(jīng)理，您好?！?/br>
    “顧小姐是嗎。請坐?！敝旖?jīng)理比了個請的手勢，一雙老眸銳利地盯著她，那眼神有些異樣。

    她在他面前的辦公椅坐下，對方沉聲說道，“顧小姐雖然畢業(yè)沒多久，但是在伍氏升職得非?？?。我看過你的個人簡歷，你曾經(jīng)是總裁助理，之后又是副總的秘書。我相信你的實力和能力。不過我們投行部是公司上下最累的一個部門，壓力大應(yīng)酬多，即要有非常好的專業(yè)知識，又要到處拉關(guān)系處人脈。不知道顧小姐你是否能勝任？”

    顧曉晨從容微笑，輕聲說道，“朱經(jīng)理，相信我不會讓您失望?！?/br>
    “好。歡迎你進入商銀，成為公司的一員?！敝旖?jīng)理站起身來，朝她伸出了手。

    顧曉晨也站起身來，與他交握，“謝謝。”

    ……

    正式進入新公司上班后，顧曉晨開始面對種種問題和困難。

    每一家公司都有各家公司的規(guī)定以及制度，內(nèi)部體制也不一樣，她需要重新適應(yīng)。經(jīng)理助理并沒有獨立的辦公間，和普通員工一起。而她的辦公桌臨近經(jīng)理辦公室，相對而言就比較方便。

    只是讓人頭疼的事情也相繼出現(xiàn)，從家坐公車去公司，中途要轉(zhuǎn)三班，耗費近兩個小時。這樣算下來，她一天花在公車上的時間就要四個小時。而且，有兩天還因為突發(fā)情況而遲到。

    這讓顧曉晨感覺有些吃力。

    為了方便起見，在上班后的第二周，顧曉晨決定搬出來住。

    她在公司附近找了一處住所。

    住所在大廈的頂樓，一室戶的房間，附加一間小小的洗浴間。麻雀般大的房子，租金廉價。房東是個熱情的大嬸，開朗直爽，這讓她感到十分滿意和安心。

    到了周末，顧曉晨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搬家。

    她剛系上圍裙要將日常物品打包進行李箱，公寓的大門被人“咚咚”敲響了。

    顧曉晨回頭喊道，“來了！”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瞧見門外站著的高大身影，顧曉晨忽然一愣。她錯愕地睜著眼睛，而后蹙眉，眼底有著反射性地排斥，“周先生，有事？”

    周城澤低頭望著她，只見她挽起的黑發(fā)微微凌亂，雙頰還泛著紅暈，顯然是在忙。視線掠過她，掃向那間公寓，狹小的公寓，卻被她收拾得十分干凈整潔，他打量一番，這才沉聲說道，“芬姨讓我來接你?！?/br>
    “去哪？”顧曉晨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敝艹菨赡?，似是怕她不信，又是說道，“你可以打電話給芬姨?！?/br>
    顧曉晨懊惱，只好說道，“你等等?！?/br>
    她甚至不請他進去，即便知道這樣十分沒有禮貌。

    不過是單純得不想他進入自己的世界。

    周城澤就站在外邊的回廊等候，不過多久，房門再次打開，她輕聲說道，“可以走了?！?/br>
    ……

    車子開到一家高級餐廳。

    顧曉晨忍不住蹙眉，狐疑問道，“來這里做什么?！?/br>
    “來餐廳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吃飯?！敝艹菨沙谅曊f道，伸手打開車門，儒雅的俊容折射出陽光的光芒。瞧見他下了車，顧曉晨也只好提著挎包下車。

    餐廳三樓的包廂里，周墨生、周雅茹以及林芬都在。

    格調(diào)優(yōu)雅的包廂，三人品著茶靜靜等候，比起平時更加光鮮亮麗。像是特意為了等候誰一樣。周雅茹梳著公主頭，粉嫩漂亮得像是瓷娃娃，她捧著茶杯，嘟噥說道，“哥怎么還沒來？”

    “急什么。”周墨生喝了一聲，可是雙眸卻盯著包廂的大門。

    林芬替周墨生沖滿了茶水，輕聲說道，“城澤說帶女朋友來吃飯，你們不要這么緊張。小心嚇著人家小姐?！?/br>
    “芬姨！哥哥這次既然能把那個女孩子帶來給我們看，還要特意介紹給我們，那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一定不一般！爸爸一直想抱孫子，這個愿望也許不久就能實現(xiàn)咯！”周雅茹忍不住嚷嚷。

    周墨生笑了，卻是拿她沒有辦法。

    這個時候，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進來?！敝苣暗?，三人的目光同時望去。

    侍應(yīng)生將房門打開，隨后側(cè)身讓出道，“先生，小姐，請?！?/br>
    周城澤英姿瀟灑，挺拔的身軀擋了一道門，也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三人急于想要瞧瞧他帶來的女朋友，一下默然無聲。他從容微笑，慢慢地扭頭，而他的身后一抹嬌小的身影。

    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眾人眼底，頓時讓三人吃了一驚，錯愕無比。

    竟然是顧曉晨？

    三人一下愣住了，而顧曉晨望著他們?nèi)?，同樣愣住了?/br>
    “坐吧?！敝艹菨赏叽俚?，俊容有一絲溫柔。

    顧曉晨有些恍惚還有些不安，只是木訥地走向餐桌，這下連笑容都僵硬了。這是她不曾遇見過的情形。這幾年來，除了偶爾會去周家見到他們之外，她從來也沒有在外面和他們周家有過任何往來，更不要提像現(xiàn)在這樣。

    “周叔叔……”顧曉晨剛要開口喊人，周墨生猛地拍案而起，“城澤！你跟我出來！”

    周墨生氣得離去，周城澤朝顧曉晨鎮(zhèn)靜笑笑，囑咐一聲“等等”，也隨著離開。兩人一走，氣氛更加僵持，周雅茹怎么也不是滋味，盯著顧曉晨看了又看，她怎么也沒想通哥哥會將她帶給他們看。

    而且，還是以“女朋友”的身份！

    “顧曉晨，你怎么搞的？什么時候成了我哥的女朋友了？”周雅茹有些氣憤，只是替哥哥感到不值，又感到太過亂七八糟，“芬姨都嫁給我爸了，如果你再嫁給我哥，那都成什么了？”

    顧曉晨猛地一怔，她到底在說什么？什么女朋友？

    “我不吃了！芬姨，我先走了！”周雅茹咬牙說道，拎著手包就走。

    “雅茹……”林芬急忙呼喊，周雅茹卻走得頭也不回。大門被重重甩上，“砰——”一聲響，顧曉晨心中焦慮，茫然問道，“mama，怎么回事？”

    “曉晨，你和城澤在戀愛嗎？”林芬望著顧曉晨，那眼神有一絲彷徨。

    “我沒有！”顧曉晨驚到了，堅決否認，“mama，你聽誰說的？”

    “你為什么還要瞞著mama呢？城澤都把你帶來給我們看了，他說你是他的女朋友！”林芬伸手握住她的手，又是擔(dān)心又是關(guān)心，“曉晨，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城澤嗎？”

    顧曉晨反握住她的手，語氣更加堅決，“mama，我不喜歡他?！?/br>
    “那就好?！绷址倚忝嘉Ⅴ?，輕聲說道，“可是城澤好像對你有意思。你再這樣和他接觸也不好。你換個號碼，然后告訴mama。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mama電話。不要再和城澤有任何來往了。”

    顧曉晨點了點頭。

    “如果他去家里找你，該怎么辦?！绷址矣窒氲竭@里，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曉晨輕握她的手，寬慰道，“mama，我找了份新工作。不過公司有點遠，所以我打算搬出去住?！彼峙铝址也环判?，加了一句，“那是公司的員工公寓，我和兩個女同事一起住。”

    “這樣也好?！绷址疫@才松了口氣，“曉晨，你先走吧。不然城澤回來撞上就不好了。”

    顧曉晨“恩”了一聲，起身離去，“那我走了?！?/br>
    “一個人小心?！?/br>
    “我知道?！?/br>
    ……

    離開餐廳，顧曉晨立刻趕回家收拾了點東西。她甚至不敢逗留，急忙趕去租賃的小公寓。坐在計程上，她抱著行李感覺就像是逃難。

    她的家竟然不能回了。

    而后她換了手機號碼，發(fā)信息告訴了林芬和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她怕余玫回來找不到她，特意語音留言了。

    小小的公寓，成了她的新家。

    周城澤果然沒有再找到她，生活似乎平靜下來。

    直到有一天，公司開會的時候，顧曉晨聽到朱經(jīng)理如此說道，“這次我們商銀的合作對象是大名鼎鼎的伍氏。顧助理，你之前在伍氏工作過，接待方面就由你負責(zé)。沒問題吧？”

    伍氏嗎……顧曉晨微笑，“沒問題?！?/br>
    下午一點，午休過后的辦公間又開始忙碌起來。

    顧曉晨正在整理相關(guān)文件，她沒有想過，自己離開伍氏之后，還會有一天前往伍氏，并且是以合作方的身份。扭頭望向電腦屏幕，手指敲打著鍵盤，飛快地輸入數(shù)據(jù)。鏡片折射出密密麻麻的字幕，她白皙的臉龐從容沉靜。

    等到資料整理完畢，顧曉晨拿著文件起身走進了經(jīng)理辦公間。

    “朱經(jīng)理，文件已經(jīng)準備好了?！鳖檿猿繉⑽募旁谵k公桌上，示意他過目審閱。

    朱治青抬起頭來，一張肥潤的大方臉揚著笑容。

    “顧助理，替我沖杯咖啡。”他吩咐道。

    “好?！鳖檿猿繎?yīng)了一聲，又是轉(zhuǎn)身而去。

    不過一會兒，她沖了杯咖啡折回。

    “朱經(jīng)理，您的咖啡?！鳖檿猿枯p聲說道，作勢就要放下咖啡杯。

    朱治青“恩”了一聲，伸手去取，接過咖啡杯的時候恰巧碰觸到她的手背，而后才從她的手中拿過了咖啡。顧曉晨微微蹙眉，頓時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他卻若無其事一般，沉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去備車，跟我去伍氏?！?/br>
    “是?！鳖檿猿坎⒉欢嘞胧裁矗划?dāng)是不小心碰到的。

    待人走后，朱治青放下咖啡杯，一口也不喝。

    立刻，顧曉晨作為助理隨同經(jīng)理朱治青前往伍氏，隨行的還有另外一名男下屬。到達伍氏的時候，恰好是兩點。

    三人徐徐走進底樓大廳，前臺的公關(guān)小姐微笑說道，“請問有預(yù)約嗎?！?/br>
    顧曉晨站在朱治青后邊，她上前一步回予微笑，輕聲說道，“我們是商銀公司，約了開發(fā)部的何經(jīng)理下午兩點十分洽談。”

    “請稍等。”公關(guān)小姐是新來的，所以并不認識顧曉晨。她立刻電話轉(zhuǎn)接開發(fā)部，聯(lián)系到了相關(guān)人員。而后掛斷電話，有禮地說道，“各位請跟我來。”

    他們在公關(guān)小姐帶領(lǐng)下，坐著電梯上樓。

    終于來到了開發(fā)部。

    會議廳內(nèi)，何經(jīng)理與兩名助理已經(jīng)在等候。

    瞧見朱治青一行，何經(jīng)理迎了上去，兩人客套地打招呼，“朱經(jīng)理！請坐！”

    “太客氣了，何經(jīng)理！”

    何經(jīng)理徐徐扭頭，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向一旁的兩人，目光停留在那張白皙的臉龐，整個人忽然一愣。

    她……她不是副總的秘書顧曉晨嗎？

    顧曉晨在伍氏是小有名氣的，進入公司短短兩個月時間就從普通員工跳級至總裁助理，而后又跳級至副總秘書。再加上她長期與公司的高層領(lǐng)導(dǎo)走得很近，自然引人注目。

    “何經(jīng)理。您好?！鳖檿猿孔匀皇钦J識他，微笑說道。

    朱治青想要拉攏關(guān)系，盡快簽署協(xié)議，自然順水推舟，沉聲說道，“顧小姐曾經(jīng)在伍氏工作過，現(xiàn)在是我的私人助理。我相信她對伍氏的了解，也同樣相信伍氏對她能力的了解。這次的洽談，就由顧助理解說吧?！?/br>
    安靜的會議廳，兩方人馬各坐一邊，顧曉晨有條不紊地發(fā)放資料，開始解說。

    她的聲音清晰動聽，不疾不徐。

    陽光灑向她那張認真從容的側(cè)臉，散發(fā)出一絲獨特魅力，賞心悅目。

    “朱經(jīng)理，商銀的開發(fā)計劃的確優(yōu)異，伍氏對商銀的合作案很有興趣。我們會盡快給你方答復(fù)?！苯粋€小時的洽談會議，順利圓滿地結(jié)束，何經(jīng)理笑著說道，與朱治青互相握手。再度望向顧曉晨，脫口而出“顧秘書”，意識到稱呼不對，又是從容改口，“顧助理，確實很出色。”

    “何經(jīng)理夸獎了。”顧曉晨的笑容恬淡，忽然想起第一次解說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他好像也說了同樣的話語。

    ——確實很出色。

    ……

    伍氏大廈頂樓

    諾大的總裁辦公室內(nèi)，中央空調(diào)打著暖氣。

    開發(fā)部的何經(jīng)理正站在辦公桌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著部門最近的事宜。

    明明沒有太熱，但是他的額頭滲出密集的汗水，男聲也有些顫音，“近期開發(fā)部的相關(guān)業(yè)務(wù)差不多就是這些了，開發(fā)投資需要二十億，初步預(yù)計可以取得近五億利潤?！?/br>
    大班椅上端坐著冷漠寡淡的男人，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烏黑濃密的頭發(fā)，邪魅的俊容沒有表情。他垂著一雙琥珀雙眸，那卷曲的睫毛讓女人都要自嘆不如，遮了眼瞼下深深的陰影。涼薄的唇微抿，卻有一抹性感的弧度。

    何經(jīng)理整個人哆嗦起來，像是要緩解這僵持的氣氛，“蓮少爺，商銀證券公司的洽談，是否可以簽署協(xié)議？顧秘書……”他頓了頓，改口說道，“顧助理的解說十分出色，我相信商銀是一家非常不錯的公司，前景樂觀……”

    他還在侃侃而談，伍賀蓮冰峰的雙眸卻有了一絲光芒，無法捕捉。

    “商銀？”他低沉的男聲空曠，威懾震心。

    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的蓮少爺終于開口，何經(jīng)理這才松了口氣，急忙說道，“是！是商銀證券公司！這家公司在香港上市五年時間，期間開拓了……”

    “什么解說？”他徐徐抬頭，目光冷得能夠凍死人。

    何經(jīng)理忍不住一顫，如實解釋，“副總的秘書顧曉晨，她現(xiàn)在是商銀公司投行部的經(jīng)理助理。這次的洽談會議，就是由她解說?！?/br>
    伍賀蓮渙散的視線慢慢聚焦，取了支煙點燃，指間燃著星火，他抽了口煙，沉聲說道，“商銀的合作，你不用再管了。”

    何經(jīng)理頓時狐疑，卻聽見他說，“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