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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桓曾是上余弟子,叫舒耀一聲師弟實在順理成章。他不過隨口一喚。只是沒想到舒耀的反感這么大。 那廂舒耀余怒未消,而這邊孟桓又無奈又無辜。他規(guī)規(guī)矩矩活了十八年,恪守正道,遵從本心,第一次被人罵了無恥。 而這無恥下流不過一句平平常常的“小師弟” 有這么罵人的么?這未免也太虧了。 溪石之上孟桓無奈,而綠樹屏障后的符念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舒耀這崽子污蔑他也就算了,居然罵孟桓無恥? 符念心中林海翻涌,頗為惱怒。 他成立夜行淵這么多年,早就被被罵慣了,無恥下流這種詞放在他身上都不算什么,可孟桓就不一樣了。 在上余,孟桓是師尊最心疼的小徒弟,他雖對此吃醋,但孟桓單純善良,久而久之他就對他生不起氣來了,每次孟桓被欺負,他還會下意識地和欺負孟桓的人動手。 后來到了夜行淵,他成為夜行淵的尊主,便立了孟桓為少主。 他對孟桓的態(tài)度稱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但再怎么樣,孟桓都是他和師尊養(yǎng)著的人。 怎么能夠被一個外人平白欺負了去? 符念這樣憤慨的想著,手上不自覺地開始凝聚起紅色的靈力。 顏辰猜出了符念心中所想,他覺得那白衣少年欺人太甚,也替孟桓覺得吃虧,但他覺得符念出手只會把事件鬧得更大。 所以顏辰趁方才符念冥想之際,用幻術(shù)偷偷化掉了綁在手上的發(fā)帶。 這會眼見符念凝聚靈力就要出手,顏辰立刻在符念面前結(jié)了一層藍色結(jié)界。于是符念的紅色靈力化作利劍飛了出去,便在半路碰到藍色結(jié)界碎裂成片。 “你攔我?”符念回頭,看向罪魁禍首顏辰。 “尊主貿(mào)然出手,只會使事態(tài)惡化。”顏辰對上符念的眼。 “那渾小子罵孟桓無恥,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我夜行淵的人好欺負?!?/br> 符念說著,手中的紅色靈力再次凝結(jié)。 顏辰見勸不住,只好在再造結(jié)界去擋符念凝結(jié)而成的利刃,可他靈力低微,終究抵不了太久。 這邊綠幕后符念和顏辰還在為出不出手而爭執(zhí),不成想,那邊溪石之上的兩個少年已經(jīng)扭打在一起了。 溪石之上,舒耀提劍而起。 “看我今天不打得你這個無恥下流之輩跪地求饒!”白衣颯颯,墨發(fā)飛舞,少年的鋒利劍刃直指孟桓。 “小師弟!別傷了和氣?!泵匣甘种须m然捏著碧魄劍,但卻并未出手。他還在試圖挽回局面。 “無恥,你還說!”舒耀上前劈頭就是一劍。 孟桓后退一步:“那好,我不叫你小師弟了,可行了?” “哼!想得倒美,今天就是算賬的!” 舒耀鋒利的劍刃始終銜著孟桓,孟桓左退右退,左閃右躲,偏偏就是不出手。 劍不出鞘,人不出手,這在舒耀看來是一種莫大的輕賤和恥辱。 “無恥之徒,你不動手,是看不起我么?!”舒耀揮劍怒喊。 “不是不動手,而是我們沒必要動手?!泵匣干碜佣汩W,嘴上頓了頓又道:“而且,你不是我的對手?!?/br> “你!欺人太甚!” 舒耀聞言,俊傲的一張臉上因為氣惱泛起了一層薄紅。 上次在夜行淵與孟桓交戰(zhàn),他就沒有勝過孟桓。 舒耀心中一直捱著氣,想找機會勝過他?,F(xiàn)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卻沒想到對方居然看不起自己。 舒耀靈根純凈,在上余是青玉長老的得意弟子,任別人見了他都要喚一聲“舒師兄”可面前這個人不僅看不起他,還一口一個小師弟。 真是恥辱! 舒耀惱羞成怒,手中的劍也不顧劍法,一股腦兒對著孟桓窮追不舍。 孟桓見這么下去不是辦法,一邊嘆著這小師弟不可理喻,一邊向前一步,終于不再躲閃了。他不躲,可劍仍未出鞘。 孟桓左手執(zhí)劍置于腰后,右手懸空,瞧準了時機,右手便如鷹隼襲擊,利落地擒住了舒耀握著劍的手腕。 孟桓面相生的溫文爾雅,但靈力劍術(shù)委實不差。 畢竟是當年清徽真人一手□□出來的徒弟,一般人難以與其比肩。 所以當下孟桓拿住了舒耀的手,一個作力,便逼的舒耀落了手中的劍。 “咣當!”佩劍落在石塊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驚起了山林中棲落枝頭的鳥雀。 “無恥之徒!”舒耀咬牙,右手雖然被孟桓死死地扣著,另一只空著的手不甘心還要去搏。孟桓嘆氣,左腳一旋,逼得舒耀單膝跪了地。 “砰!” 跪地聲不大,卻沉悶有力。如同碎石沉溪水。 這一跪,舒耀臉上頓時跟放了煙花一般,五顏六色糅成一團。 舒耀內(nèi)心只有一個想法:cao! “不打了,行么?”孟桓求和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師弟”的臉色很難看。 “不打了?”“小師弟”怒目猙獰,蹭地站起來,用左手揪住了孟桓藍色衣領(lǐng):“我舒耀跪天跪地跪師尊!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讓我跪!” 微風拂過,少年白色衣袍滾滾,松綰的墨發(fā)垂落,用盡全身力氣推打著扣著他右手的藍衣少年。 孟桓沒有見過舒耀的這般模樣,一時愣了神,冷不防便被舒耀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