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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 清徽真人! 剎那間,他的腦海里想起了這么四個字。如同冷水澆淋而下,顏辰渾身一激靈,鳳眸睜大,才意識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徹底醒悟了。 醒悟了,便要掙扎,然而符念不肯放過他。 溫熱依舊在延續(xù),符念的手也沒有停下。疼痛與甘甜并存著。 顏辰感覺自己像是要被人蠶食。 疼痛、刺激、愉悅、痛苦、羞恥…… 千千萬萬的情緒包裹著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在干什么呢? 他和符念相擁在泥里,彼此留著鮮血,彼此疼痛,彼此甘甜,彼此掙扎。 符念在罪孽里吻著他。 “師尊……我……想你……” 驟然,他在貪婪中情不自禁地溢出這么兩個字來。 輕飄飄的兩個字,像棉花,落到顏辰腦海,卻里激起了驚濤駭浪。 浪濤洶涌,將人吞噬,扼制了他的呼吸,擊碎了他的血rou。 符念喊得……是師尊…… 師尊……! 顏辰全身震顫。 這意味著什么? 如今他是陌卿,符念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將他當作了前世的清徽真人。 也就是說……符念知道……他吻的人是顏辰而不是陌卿。 符念知道他是他的師尊,那為什么還會…… 顏辰不自覺地想到某個地方。 觸及到那個陰暗地帶,一種恐懼而又驚悚的感覺立刻包裹住了他,他急急地退出來,想從黑暗退到光明中去。 不可能…… 顏辰面色慘白,他的蒼穹被鑿了個洞,黑黢黢的窟窿時時有傾瀉災難的威脅。 剛剛一定是他聽錯了…… 又或者,符念是無意間喚出來的……… 一定是這樣! 顏辰魂不守舍地安慰著自己,一雙顫抖的手,竭力去按符念。 “陌卿!” 忽然,林外傳來清朗呼喊。 是江燁修與孟桓他們,顏辰渾身一抖,按著符念的動作愈發(fā)用力。 他絕不能讓他們看到這些。 兩人強制著拉開距離,符念失去了唇齒間的甘甜,就如同失去了獵物的野獸,面色更加陰霾,一雙手也更為急躁、蠻橫。 顏辰按著他的肩,冷不防地,符念募地他鋒利的抓子粗暴地扎入了他的肩內。 如同的尖刀刺入。 是刺骨鉆心的痛。 密密匝匝的冷汗從他白皙的額角沁出,一張姣好的面容已是蒼白如斯。 “陌卿!師兄!” 驚愕的呼喊,顏辰艱難地抬起頭,隱約看到了暮色中有兩人舉著火折子站在前方,是孟桓和江燁修。 第101章 晉河 孟桓看著跌在地上滿是血污的兩人,一雙眸子驚愕不已。 回過神來,想要說什么,只見江燁修早已沖上了前方。 “快放手!” 江燁修奔至兩人身側,一邊施展幻術按住符念,一邊對著顏辰厲聲出口。 顏辰全身都浸在疼痛里,幾近虛脫。 見符念被江燁修按住,便依言放開了手。孟桓回過神來,上前扶住顏辰。 “符念……這是怎么了?” 顏辰就著孟桓的手,問得微弱。 “是血脈入邪,而且已經發(fā)作到中期了,必須盡快遏制!” 江燁修并指點觸符念的xue道,冷面陰沉。 “血脈入邪……是什么?” 顏辰嘴里念著陌生的字句。 江燁修冷冷地:“他是血族之主,天生血脈不純,蘊含邪氣。這邪氣能夠保他不收尋常刀劍困擾,擁有自愈之身,但同時,若是心魔發(fā)作,這股邪氣將侵蝕他的心智,促使他產生暴戾之舉?!?/br> 一席話畢,顏辰眉心緊擰。 正所謂福禍相依,凡事皆有兩面。符念自甘墮入血道,擁有了強大的邪靈之力,那么他也將承受這邪靈之力的代價。 孟桓從未聽過血脈入邪之說,當下面色驚異而凝重“江兄,我怎么從來沒有聽師兄說過這事?” 江燁修抬頭冷笑:“他不愿意說,你怎么會知道?” 孟桓愕然,愣了一會,垂眸望著面前狼狽不堪的符念,默默地將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頭。顏辰沒有說話,只感覺喉嚨被江燁修這句話壓得幾乎阻塞。 “尊主第一次血魔發(fā)作,是在六年?!?/br> 江燁修手上動作未停,低著頭兀自開口。 平緩的聲音,如同湖水一半微微蕩漾開來。 顏辰額角一跳:“是上余和林極對戰(zhàn)的時候?” 江燁修喉嚨里哼了一聲,表示默認:“那時他剛墜入血道,在上余殘殺了同門后,便跑到了夜行淵的附近,當時夜行淵還未建立,不過一座野山,他血脈邪走,一個人倒在荒野里,囚首喪面,血跡斑斑。我偶然見了他,便將他救起了。” 語調沉緩,聽者心驚。 顏辰沒有經歷過,可光是聽他人敘說,便能在腦海中演繹出一場觸目驚心的畫面來 “那眼下……要怎么做,師兄才會好?” 孟桓望著面前一身血污的符念,擔憂出聲。 江燁修點完符念最后一下xue道,緩緩地收了手:“我現在只是暫時壓制了他體內的邪氣,他這次發(fā)作得太嚴重,若要完全平息,我需得回夜行淵拿一趟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