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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等他。 傅長陵忍不住笑了,上一世,他在璇璣密境,讓他等他,然后就讓他等了一輩子。 等了一輩子,他的晏明,也沒再回來。 “秦衍,”傅長陵低喃開口,“這輩子,別再騙我了?!?/br> 然而這些話秦衍也聽不到,傅長陵順著水流,直直落入前方的傳送陣。罡風(fēng)卷席在他身上那一刻,傅長陵顫抖著拿出一張護(hù)身符捏在手心。 他不能死。 失去意識之前最后一個念頭便是——這一世還沒完,他還得護(hù)著秦衍,他不能死。 *** *** 璇璣密境徹底關(guān)閉后,抬眼看過去,便見秦衍還跪在地面上,呆呆看著璇璣密境關(guān)閉的方向。 旁邊人急急忙忙把江夜白扶起來開始問診,謝玉清走到他身邊,猶豫片刻后,她才道:“秦師弟……” 秦衍聽到謝玉清一聲喚,他極快回神,低應(yīng)了一聲,便站起來道:“我沒事?!?/br> 說著,他往江夜白身邊走去,問向給江夜白看診的蘇知言:“蘇師叔,我?guī)煾溉绾???/br> 蘇知言給江夜白診脈片刻,抬眼看了秦衍一眼,隨后道:“無事,他只是暫時靈力衰竭,稍作休養(yǎng)即刻?!?/br> 秦衍點點頭,蘇知言起身道:“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等江宮主醒后再做打算?!?/br> 眾人應(yīng)下來,秦衍朝著所有人行禮,恭敬道:“師尊有恙,晚輩不便照顧諸位,今日晚輩沖動失禮,還望見諒。” 他這一套道歉下來,規(guī)矩方正,所有人也都累了,不想顧忌這些細(xì)節(jié),便點了點頭,跟隨云羽帶來的其他弟子,各自回了各自歇息之處。 蘇知言等所有人都走了,還留在房間之中,秦衍見蘇知言一人站在原地,知道蘇知言還有話,便屏退了周邊人,隨后同蘇知言行禮,才道:“不知蘇師叔有何事告誡?” “方才在密境中,由夜白為主,大家聯(lián)手封印,不知為何,夜白突然就出了岔子,而后我等均被璇璣密境排斥在外。方才我還有話沒說,你師父他其實受了重傷,這傷上留下的靈力波動不是魔修的。這是他真正要用的方子,”蘇知言重新寫了一個房子給秦衍,“你自己煎藥?!?/br> 秦衍拿到方子,垂眸看了一眼藥材,隨后朝蘇知言拱手:“謝過師叔?!?/br> 蘇知言點點頭,沒有多說,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 他話語中的意思,秦衍聽得明白,江夜白受傷,靈力波動卻不是來自魔修,那只有內(nèi)鬼作祟。 秦衍扭過頭去,他走到江夜白邊上,江夜白閉著眼睛,面色蒼白,如同當(dāng)年秦衍最后見他的那一刻。 那個畫面讓秦衍幾乎難以呼吸,他跪在江夜白邊上,握住江夜白的手,用額頭抵住江夜白的雙手。 他企圖從這個動作里得到些許力量,然而腦海中卻始終是反復(fù)重復(fù)著傅長陵最后那個笑容。 “秦衍,這筆賬,你要記得?!?/br> 他記得。 他這個人,他欠過的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 *** *** 傅長陵咳嗽著醒過來時,已經(jīng)過了半天。 他醒過來那一刻,就察覺金丹疼得他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他趴在地上喘息,根本不能動彈。 這種痛苦他熟悉,上一世在璇璣密境,金丹徹底碎裂那一刻,就是這種感覺。他本以為這一世他能保得住這顆金丹,沒想到最后還是毀了。 他顫抖著伸出手,急切的倒出了好多顆月華丹來咽了下去,可這么多月華丹咽下去,也只是讓他稍微舒服些許,他趴在地上喘息著,覺得五臟六腑連帶著筋脈抽搐著疼。 “你在想什么?” 一個幼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傅長陵一把抓住清骨扇,迅速抬頭,厲喝道:“誰?!” 高喝出聲那一刻,傅長陵才打量起周遭來。 他似乎是在一個山洞之中,山洞里黑漆漆一片,白花花的人骨堆積成小山高,圍在山洞邊緣,人骨上方開著艷色的花朵,看上去詭異可怖。 有水滴的聲音,一下一下從不遠(yuǎn)處傳來,回聲昭示著整個山洞并不大,傅長陵警惕看著周邊,聽那聲音再次響起來:“金丹都廢了,抓著法器,又有什么意思呢?” 傅長陵沒有說話,他辨認(rèn)著聲音來源。 “你好可憐呀,”那幼童似乎是識破了他的意圖,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我都看到啦,人家不要你呢?!?/br> “你想說什么?” 傅長陵冷著聲,那幼童“嘻嘻”笑起來:“哎呀,我替你抱不平呀。你那么喜歡那個人,他不喜歡你呢?!?/br> “你又知道我喜歡他?” 傅長陵環(huán)顧四周,從靈囊中抽出一張符咒捻在手里。幼童似乎有些疑惑:“不喜歡,你為什么要聽他的呀?” “誰告訴你,我聽他的,就是喜歡?” 對方似乎被問住了,傅長陵閉上眼睛,繼續(xù)道:“你這輩子,沒喜歡過人,也沒被人喜歡過吧!” “瞎說!” 那幼童語調(diào)有些怒了:“主人喜歡我,我也喜歡主人!” “哦?” 傅長陵笑起來:“你確認(rèn)你主人喜歡你?” “對!”幼童聲音高興起來,“主人可喜歡我啦?!?/br>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連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什么樣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主人喜歡你?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小孩子的,尤其是你這種藏頭藏尾的小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