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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姓關,”她開口,音調(diào)有些沙啞,似乎是受了風寒一般,緩緩道,“是城東棺材鋪的女掌柜。十九年前,我的確去過太平鎮(zhèn)?!?/br> “十九年前?” 上官明彥有些疑惑“之后沒去過了?” “之后,這地方就消失了?!?/br> 第64章 聽到這話, 三個人都愣了。 上官明彥和秦衍都看向傅長陵, 畢竟來太平鎮(zhèn)是傅長陵提出的, 如果太平鎮(zhèn)根本不存在,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假設都沒意義。他不由得立刻追問“之前好好的地方,怎么會不存在了呢?” “奴家不知。” 傅長陵想了想, 接著道“那它是怎么消失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十五年前, 奴家只有十七歲,當年棺材鋪是由我爹經(jīng)營,”女子緩緩出聲, 說起當年事來, “有一天夜里,突然有一個女子上了我們家門,她給了十個一品靈石, 同我們家做了一樁大買賣。” “什么買賣?” 上官明彥好奇詢問, 女子沉聲道“買棺材?!?/br> “這有什么稀奇”上官明彥笑起來,“你們家不本就是棺材鋪嗎?” “一千三百四十八口棺材?!?/br> 這話出聲, 所有人都靜默了。 一次性買這么多棺材, 這絕不是尋常事。傅長陵張合著小扇,接著道“后來呢?” “這事兒看上去就非同一般,我父親不敢接, 那女子就同我父親說,若是不接,她就把我們一家三口一個個按進棺材里?!迸诱f到這里, 面色發(fā)白,傅長陵給她倒了杯茶,安撫道,“你慢慢說,都是過去的事兒了?!?/br> 女子應了一聲,雙手貼在茶杯上抱住,似乎是從這茶杯上尋著一絲溫暖,安撫著自己。 “我爹沒有辦法,只能領著我們家人趕工,最后按著她的要求,三個月內(nèi),交出了一千三百四十八口棺材。她要我爹送過去,我爹娘就將我留在了屋里,他們?nèi)ニ凸撞摹6笏麄內(nèi)チ颂芥?zhèn),”女子聲音頓住,她緩了片刻后,才慢慢出聲,“再也沒回來?!?/br> “我拿了十塊靈石,期初是東躲西藏,但久了,也沒見那個女人回來,我沒有生計,只有祖?zhèn)髯龉撞牡氖炙?,所以又回了棺材鋪,重新開了起來。而后我成婚,生子,”女人低下頭,頗有些疲憊,“這事兒我一直瞞在心里,從沒同人提起過?!?/br> “今日怎么來了呢?” 上官明彥有些好奇,女人苦笑“這不是沒得辦法嗎孩子病了,得醫(yī)啊?!?/br> 所有人恍然大悟,傅長陵皺起眉頭“可是,你既然沒去過太平鎮(zhèn),為何知道它所在的位置呢?” 聽了這話,女人吸了吸鼻子,她擦了眼淚,似是怕他們?nèi)瞬恍乙话?,忙正?jīng)道“地方我的確沒去過,但當年那女人留了一張地圖給我父親,我父親沒帶過去?!?/br> 說著,女人就將一塊布抽了出來,這布顏色已經(jīng)泛黃,看上去的確是年歲久遠,墨跡有暈染的跡象,但也能清晰看到上面的字和線條。 太平鎮(zhèn)三個字在布上被圈了起來,女子將白皙的手指點在圖紙上,輕聲道“喏,就是這。” 秦衍將布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傅長陵打量著女子,笑著道“夫人果然是念舊的人,都十五年前的東西,還留著?!?/br> 女子低頭自嘲一笑“不過就是心里存了些不該有的念想,總想著什么時候,能見到我爹娘?!?/br> 說著,女子露出幾分帶苦的笑來“或許他們還活著,還等著我去救呢?” “夫人至孝,”上官明彥頗有些感慨,“日后必會苦盡甘來?!?/br> “借仙師吉言?!?/br> 女子看向秦衍,認真道“此次前來,我本也極為害怕,只是一來為了孩子的病情,二來也想著自己父母怕還存于人世,還請仙師到了太平鎮(zhèn),幫我問問,太平鎮(zhèn)上,可有一位叫關老三的老者,以及叫張翠的女人。這二位是我的父母,若仙師見著他們,還請轉告他們,說他們女兒關瑩瑩,”女子說著,聲音哽咽,破碎出聲,“還活著?!?/br> 說著,女子將畫像掏出來,交給秦衍,秦衍看了一眼畫像,點頭道“好。” 關瑩瑩連忙行了個大禮,秦衍不動,只同傅長陵道“給她靈石?!?/br> 傅長陵上前去,清點了十個中品靈石給這女子,便送著這女子出了門。 女子走出門后,傅長陵折回來,轉著手中折扇,看向秦衍道“師兄覺得,這人說話可信幾分?” “直接去,便知道了?!?/br> 秦衍方案倒是極為簡單,傅長陵點了點頭“那明日出發(fā)?” “可?!?/br> 三人商定好,便各自睡下,等第二天醒來,上官明彥打理好東西,跟著傅長陵和秦衍一起出發(fā)。 他們按著地圖行去,因為怕遇到什么特殊的陣法專門阻撓仙人,他們便像普通百姓一樣步行。尋著地圖走了兩天,三人終于來到一座大山前面,按照地圖所指,這座大山就是太平鎮(zhèn)所在。 “這怎么回事?” 上官明彥看見平底凸起的高山,有些茫然“太平鎮(zhèn)莫不是在山上?” “不是?!备甸L陵搖頭,他指了指周遭“你看周邊?!?/br> 上官明彥轉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這大山遠處是綿延的山,只是和這大山不同的是,因為是深冬時節(jié),這些山上草木凋零,光禿禿的一片,唯獨他們面前這座山,還是綠林叢立,看上去完全不是深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