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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總有公道,若天不給,我來給?!?/br> 說著,藺塵見越思南久不回應,她放下手中的傳訊珠,站起身來,走向身后嫁衣,也就是在這一刻,傳訊珠里傳來越思南的聲音:“jiejie?!?/br> 藺塵頓住步子,藺崖猛地抬頭,盯著對面的越思南,越思南含淚笑著,聲音卻是極為歡喜:“方才我睡下了,現(xiàn)在才聽到。” “我已經到藺家了,我打算閉關修煉,你若有事,可以找藺崖。我和他相處得很好?!?/br> 聽著這些話,藺崖放緩了手中的劍,越思南溫和道:“jiejie,明日大婚,你得當最好看的新娘子?!?/br> 藺塵沒說話,她聽著傳訊珠里的聲音,好久后,她哽咽出聲:“好?!?/br> “那我睡了。” 越思南溫和開口。而后她放開了傳訊珠,傳訊珠暗淡下來,藺崖靜靜看著她。 “走吧?!?/br> 她撐著自己,艱難起身。 越思南踉蹌著走在前面,藺崖跟著她走在后面。 走了許久之后,越思南一個踉蹌,藺崖上前去,一把扶住她。 越思南終于失去所有力氣,她癱軟在地,嚎啕大哭。 藺崖什么話都沒說,他彎下腰來,將姑娘打橫抱起。 大雨傾盆而下,越思南靠在他胸口,眼淚混雜著血,全都浸潤在他胸口。 抱起那個人,是藺崖年少時,最大的勇氣。只是可惜,懦弱如他,人生最大的勇氣,也僅限于此。 傅長陵看著越思南被藺崖抱回藺家飛舟,隨后就聽秦衍道:“去救人嗎?” 傅長陵沉默不言,片刻后,他輕笑起來:“有什么好救呢?師兄莫不是忘了,這是記憶?!?/br> 記憶是已經發(fā)生的事情,誰都改不了。 “縱使只是記憶,”秦衍平和道,“可是,你也想做點什么。” 不是他能不能改變什么,是傅長陵他想做。 傅長陵聽著秦衍的話,他頓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后,他起身道:“我去找我爹,你去看看我娘?!?/br> 秦衍聽著傅長陵的話,應了一聲,便朝著藺塵房間走去,而傅長陵踏入傳送陣,一路朝著傅府狂奔。 這時候藺塵還在房里,她呆呆看著黯淡下去的傳訊珠。 她聽到了傳訊中的雨聲。 而藺家,只有漫天冰雪,從無夜雨。 她知道越思南在騙她,可那一刻,她卻不敢信,越思南在騙她。 越思南是在什么情況下,才會說謊? 藺塵愣愣看著傳訊珠,也就是那一刻,閃電驟劈亮夜空,而千里之外,樂國皇宮中,謝慎看著從天而降的華光,猛地里捏碎了手里的傳訊珠。 閃電照亮夜空,雷霆響徹整個鴻蒙天宮,隨著那一聲雷霆響起來的,是謝慎的嘶吼:“藺仙師!救我們!他們回來了!救我們??!救……” 聲音戛然而止。 藺塵緩緩抬頭,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鏡子里的姑娘,正是人生最好的歲月,就在明天,她就要嫁給她所喜愛的人。 她過得這樣好,這樣幸福。然而在她人生圓滿的前夜,她清楚知道,這世上有人承受著不公,絕望,痛苦。 她手中有劍,卻無力提劍。 風卷枯葉吹入屋中,藺塵腦海中想起桑乾君的話來。 “我的劍斷了?!?/br> 他的劍斷了,可她不能。 藺塵閉上眼睛,她深吸一口氣,抬手卸下鳳冠,脫下嫁衣,取了自己平日的衣服,將面具再一次覆上自己的臉。 而后她提了劍,化作一道華光,瞬間消失在房間。 這時候,秦衍猛地沖入房中,房間早已人去樓空,只有空蕩蕩的嫁衣掛在衣架上,在夜風中蕩漾出一片艷色。 “傅長陵,”秦衍急道,“藺塵走了!” “我知道。” 傅長陵大步跳上傅家大門,傅家人間傅長陵闖進來,急道:“來者何人?!” “傅玉殊!” 傅長陵大喊出聲:“你媳婦兒跑了!快出來!” “哪里來的賊子?!” 聽到傅長陵的話,傅家人齊齊攻上,符咒鋪天蓋地而來,傅長陵不愿和他們交手,一面躲一面喊:“傅玉殊,你快出來啊!” 沒了片刻,傅長陵便見到一個紅色的聲音躍上房頂,朝著門外疾步而來,傅玉殊神色很冷,和傅長陵交錯之間,只道:“長陵兄,幫忙攔人。” “去!” 傅長陵輕喝了一聲,抬手一道華光,就結成了結界,攔住了追上來的人。 “我不想和你們動手,”傅長陵抬起扇子,指了一群人道:“別逼我啊?!?/br> “別讓少主跑了!” 有人一聲大喝,猛地一聲華光,就擊開傅長陵的結界,傅長陵手被震的發(fā)麻,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道:“倒有些本事。那本座可得和你們計較一下了。” 說完,傅長陵清骨扇“噠”一下打在沖過去的人的臉上,淡道:“歇著吧您?!?/br> 傅玉殊趁著傅長陵動手的間隙,從傳送陣直接跳了下去。 他手里抓著藺塵送他的香囊,閉眼搜尋了片刻,立刻找到了藺塵的位置,他一看藺塵的方向,便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他面色慘白,急急沖到了藺塵必經之路上。 他剛到那里,就看見遠遠有個人騎著靈獸而來。 那人還和平日一樣,白衣劍棺,如一把冰雪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