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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傅長陵轉頭看向傅玉殊:“物極必反,過得太好,反而心慌?!?/br> “你就是沒有富貴命?!备涤袷饴裉?,“你呀,就是沒過過好日子,好時候來了,就覺得自己接不住。不過你放心吧,”傅玉殊拍了拍他的肩,“爹會安排好,你好好成親就是了?!?/br> “嗯?!?/br> 傅長陵喝了口酒,和傅玉殊碰杯:“明個兒,就拜托父親了?!?/br> “好說。”傅玉殊應聲,想了想,他嘆了口氣,“你真是個賠錢貨啊,娶媳婦兒要我花錢。如今和個小子結為道侶,也是我花錢?!?/br> “誰讓您有錢呢?您要是沒錢,我入贅到鴻蒙天宮也可以啊?!?/br> “你現(xiàn)在和入贅有什么區(qū)別?” 傅玉殊白他一眼,傅長陵大笑起來,父子兩便有一搭沒一搭嘮著嗑,喝著酒,聊著天,偶爾往旁邊檀心劍上看一眼,無需言說,兩人似乎都能察覺,仿佛有個人靜靜坐在旁邊,溫柔注視著他們爺倆。 和傅玉殊喝了一夜酒后,等到第二日,傅玉殊清點出一份禮單,便帶著傅長陵和秦衍一起前往了問月宮。 秦衍沒有進去,到了問月宮門口就停下,站在門外等他們。 而傅玉殊提前和江夜白打了招呼,傅長陵跟著傅玉殊進問月宮時,江夜白已經(jīng)將人清理干凈,只有他在問月宮內等候。 傅玉殊領著傅長陵進了問月宮,傅長陵上前去,跪在江夜白面前先行禮,恭敬道:“師父?!?/br> 江夜白點點頭,抬手讓他起來,轉頭看向傅玉殊:“傅家主今日過來,不知有何貴干?” “聽聞江宮主近日突破,特來恭賀。” 傅玉殊說著,抬手一揮,傅長陵便端著一份禮物,放到了江夜白手邊小桌上。 江夜白神色不動,只道:“傅家主客氣了?!?/br> “應當?shù)模备涤袷庑ζ饋?,“小兒這些時日,承蒙宮主照顧,以前在傅家一直無法精進,幸得宮主指點,如今竟已步化神之列,這點禮物聊表心意,還望江宮主莫要嫌棄?!?/br> “這本是他的造化?!?/br> 江夜白平淡出聲,應道:“我也沒做什么。傅家主抬舉了?!?/br> “哪里,是江宮主過謙了?!?/br> 傅長陵聽著傅玉殊和江夜白寒暄,跪在一邊給兩個人倒茶,一面倒茶,一面給傅玉殊使著眼色,讓他快點進入正題。 傅玉殊假作沒看見傅長陵的眼神,同江夜白又聊了一會兒其他雜事:“江宮主突破那日,聽聞和幾位高手起了沖突,也不知那幾位高手是哪里來的,竟然敢在鴻蒙天宮地界上撒野?!?/br> “傅家主消息到也快,”江夜白緩聲道,“那幾個人我已經(jīng)處理了,傅家主不必擔心。” “也是,”傅玉殊奉承道,“有云澤第一劍鎮(zhèn)守,想必那些人也討不了好果子吃。江宮主在,就是讓人放心。說起來,小兒脾氣跳脫,但江宮主門下那位大弟子秦衍,到和江宮主一樣沉穩(wěn)?!?/br> 江夜白端茶的手頓了頓,傅玉殊試探著道:“不知秦小友如今可有婚配?” 江夜白沉默著,傅長陵見狀,趕緊道:“沒有,師兄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br> 江夜白聽著,抬眼冷眼看過去,傅長陵忙閉嘴,給傅玉殊斟茶。 傅玉殊笑起來:“讓江宮主見笑了。修真長路漫漫,一個人走終是寂寞,既然秦賢侄沒有婚配,不如我來給賢侄介紹一段佳緣,江宮主以為如何?” “阿衍他……”江夜白遲疑著,緩聲道,“修的是無情道。修真路途雖長,但不沾情愛,于他更好?!?/br> “無情道這一心法,恰好我也有所涉獵。這心法前幾層雖說都是要求修行著放下情愛,但最后一層太上忘情,實則要求的,是修行者有情而不為其所束。有相愛之人,于無情道中,倒也絕非壞事?!?/br> 傅玉殊說著,緩聲道:“而且,婚姻一事,最重要的還是那兩個人,江宮主何不去問問秦賢侄自己愿不愿意呢?” 江夜白沒說話,傅玉殊繼續(xù)道:“我便明說了吧,其實今日我來,是為了我兒長陵求親。這男男之間的道侶雖不常見,但也不是禁事。他們兩人私下出生入死,感情深厚,我也是得了兩人的請求,才來向江宮主請婚。江宮主是年輕人,想必不會為難?!?/br> 江夜白愣了愣,下意識道:“兩個人的請求?” “是?!备涤袷庑Φ?,“我已問過秦賢侄,若江宮主不信,不如讓秦賢侄自己過來?!?/br> 江夜白聽著,面上神色有些恍惚,他緩了許久,便聽傅玉殊道:“江宮主?” “我……”江夜白遲疑著道,“我問問他。” “他就在外面?!?/br> 傅玉殊轉頭看向問月宮外,朗聲道:“秦賢侄,進來吧?!?/br> 秦衍聽到傅玉殊的喚聲,他走進屋來,朝著江夜白行禮。 江夜白注視著秦衍,看見秦衍跪在身前,恭敬道:“師父?!?/br> “傅家主說,”江夜白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干澀道,“他欲替傅長陵向你提親,希望你二人結為道侶,你可愿意?” “愿意?!鼻匮芄蛟诘厣?,神色平靜。 江夜白看著他,忍不住提醒:“你修無情道,情愛于你并非好事,你很難對身邊人有深情厚誼,與他人結成道侶,怕是傷人傷己?!?/br> “我知道?!鼻匮苈犞拱椎膭褡?,卻還是平靜道,“可弟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