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事情總要解決面對,他思來想去,覺得有時間還是得跑一趟任臻的家。 中午午休。 宿舍只有時柏年一個人在,雖然跟平時比較,今天的寢室還算安靜,但他躺在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卻像昨晚一樣無法快速進入睡眠。 他已經(jīng)將近有24小時沒有睡覺了。 時柏年調(diào)整呼吸,強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過了不到兩分鐘還是無法入睡,他忍無可忍下床。 拿著杯子接了兩百毫升水,大掌在公文包里摸出一瓶安眠藥,他從中倒出了一粒,這藥吃太多恐怕下午會醒不來。 于是他把藥輕輕掰成兩半,把剩下的一半扔進藥瓶里。 只吃一半的劑量,這樣不會睡太久。 把藥放回去的時候他的手突然在半空中一頓。 時柏年帶著疑惑,輕輕晃了晃手里的藥瓶,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這藥的劑量不太對。 他的安眠藥快吃完了,頂多還剩下七八天的劑量,而手里這瓶藥,足足有一個月的量,遠遠要超過他本身的,甚至更多。 所以他包里這瓶安眠藥,是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妞兒們一個好消息! 沒想到我這種非酋體質(zhì)也會有中獎的那一天!我剛買完東西去直播間抽獎,本來抱著陪跑的心態(tài)參與了一下,沒想到一下就中獎了! 說這些我也不知道是圖個啥,但對于我這種中獎絕緣體來說,就是開心,這章發(fā)紅包吧,大家沾沾手氣。 謝謝大家,最近我三次元有些混亂,調(diào)整了一下,明天估計要被編編關(guān)一周小黑屋了,我會在這七天內(nèi)改過自新,堅持更新,好好寫尾聲的部分,不辜負你們的支持。 鞠躬! 第40章 塞來昔布 大多數(shù)安眠藥都有副作用, 依賴和成癮性會出現(xiàn)停藥后反跳,除非一直吃, 不然很有可能加重癥狀, 甚至會記憶力下降, 反應遲緩。 時柏年下班后回到家, 徑直上樓, 直到在臥室看見床頭柜上他平時吃的助眠藥, 才真正確定手里的藥瓶不是他的。 今早離家時他從客廳茶幾上拿的藥瓶, 應該是任臻所有。 任臻晚上失眠這件事并不難猜,他記得有好幾次三更半夜撞見她在樓下雕刻,問她怎么不睡,說是不困,還有她睡前習慣拿著pad聽故事,也說是為了助眠。 原以為她是入睡慢, 卻沒想到嚴重到吃藥的程度。 時柏年給任臻撥去電話, 剛響了兩聲他突然掛掉電話, 握著手機和藥瓶,他坐在床頭發(fā)了一會呆, 半響后,他拉開床頭柜抽屜, 把兩瓶藥一并扔了進去。 一份明晃晃引入眼簾的白色文件夾讓他停住了動作。 時柏年放下藥, 把文件取出來,隔著封皮透明的文件夾,他看見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黑體大字, 恍若被雷劈中。 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大腦一片白。 —— 接下來的幾天里,時柏年這個人就跟人間蒸發(fā)似得,從任臻生活中消失了,電話都沒打來一通那種。 任臻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fā)里,目光雖盯著電視,心思早已飄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應該看到了她放在他抽屜里的協(xié)議書了吧,不然也不會突然不聯(lián)系她了。 任臻抓起遙控器,她無意識按下音量鍵,電視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她目光空洞置若罔聞,低聲似有似無地咕噥著:“這樣也好?!?/br> 客廳里沒有開窗,她卻覺得背后有冷風吹過,心跟著涼了一半。 好個屁。 …… 段竹在醫(yī)院門口的水果攤上買了兩斤車厘子,上去的時候正撞上醫(yī)生給時柏年做檢查。 “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下午就可以,平時注意休息保持睡眠,不要過度思慮維持心情舒暢,有利于病情的恢復,一到兩周后來復查,基本上沒什么大礙了?!?/br> 段竹站在門口等他們聊完,讓開身位等醫(yī)生出去了,才晃著身子進來,“你這算工傷,這么著急出院做什么,多住幾天養(yǎng)養(yǎng)傷唄。” 他沒聽見應聲,轉(zhuǎn)身望向他。 時柏年穿著件藍白相間的橫條紋病服,因為一個三四厘米的傷口縫合,他的三寸黑發(fā)被剃了,很短,能看見一層青皮,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因為發(fā)型變的十分凌厲冷酷。 受傷是幾天前的事,時柏年在出現(xiàn)場的時候被旁邊爆炸汽車噴出的氣流沖擊到,腦震蕩加縫針,是意外,但也算幸運,當時轎車爆炸的時候前輪被炸飛,輪胎直直從時柏年頭頂飛過,差一點就要了他命。 段竹這幾天就沒見他笑過,不是發(fā)呆就是睡覺,他心里琢磨,這人該不會是真分手了吧? 他生病的事沒讓家里人說,所以一直都是段竹來回跑著照顧,再就是丁正來過一次,也沒見過有哪個女人來看過他。 段竹把帶來的食盒順手遞給他,拎著車厘子去洗,他邊洗邊說話活躍氣氛:“對了,給你講個事,剛在我在樓下買水果的時候撞上一對男女吵架。” 時柏年打開食盒,聽到這話抬了下眼皮看他,“你什么時候?qū)W會聽墻角了?!?/br> “嘿,你這話就難聽了,我沒偷聽啊?!倍沃袢祟w車厘子到嘴里,“我就正大光明聽到,給你說,聽來聽去,那對情侶就是因為錢吵架?!?/br> “那女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張嘴就是錢錢錢,挺表里不一的?!倍沃癯粤艘活w覺得味道還不錯,就端著給時柏年遞了過去,繼續(xù)說:“我聽了半天,好像男方說是自己有房有車有公司,但女的發(fā)現(xiàn)是空中樓閣,死命的要掰,男的為了挽留割了手指,鬧到醫(yī)院了?!?/br> 最后他得出結(jié)論,“現(xiàn)在拜金女太多了,沒錢怎么了?一個個沒個本事凈想著傍大款,大款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還能看上那種貨色?” 時柏年沒吭聲,想起段竹那前女友好像也是這么個情況,學個駕照跟了開超跑的富二代走了,直接棄了跟段竹的八年感情,倒也活久見。 段竹被戴了這么一頂綠帽子,也難怪現(xiàn)在對女生有pdst癥狀了,動不動就要批.斗一下。 段竹發(fā)泄完也就當個屁過去了,他吐掉核,又抓了一把車厘子,評價到:“怪不得這么貴,是挺好吃的哈。” “我的狗怎么樣了?”時柏年問他。 “好著呢,獸醫(yī)不是給它開了點藥,我看精神好多了?!?/br> 段竹看著時柏年吃完飯就走了,時柏年午覺醒來,自己下樓辦了出院手續(xù),他到路邊打上車,司機問他問哪兒,時柏年愣了一會,報了任臻mama家的地址。 自從那天看到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跟任臻的家時柏年一直沒有回去過,在單位宿舍住了幾天,后來就去了醫(yī)院。 那個家他暫時不想回,也不打算回去了。 逃避,是他唯一不想面對的辦法。 時柏年憑著記憶,讓司機把車開到任臻家的門口,他付了雙倍的車費,讓司機在這里等他一會。 推門下車,時柏年目光透過面前的合頁鐵門,他看到她家院子里郁郁蔥蔥藤蘿滿架的葡萄樹,一簇一簇晶瑩剔透的葡萄掛在上面,滿園的‘綠寶石’。 時柏年敲了敲門,半分鐘后孫佩珍探頭出來,“誰???” “阿姨,是我。”時柏年險些脫口叫媽了。 孫佩珍慢慢走到門口,看到是他,“年年?” 時柏年突然被叫小名愣了下,他笑著答:“是我?!?/br> 孫佩珍打開門讓他進來,“今天是工作日,你怎么不上班跑來了?” 孫佩珍目光上移,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帽子下,額角的白色紗布,“哎呦,頭怎么了?” “沒事?!睍r柏年怔了下,來這里他忘了自己還纏著紗布,一時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不小心碰了下,不礙事?!?/br> “怎么這么不小心?!睂O佩珍帶他進屋,“所以你今天休假?” “是。”時柏年應聲:“最近有點忙沒有顧得上任臻,我來看看她?!?/br> 孫佩珍聽到這話詫異地看著他,“星星?她去西江了呀?!?/br> “什么時候?” “就前天,跟節(jié)目組一起走的,說是要去半個多月,拍一個展示傳統(tǒng)文化的大型紀錄片,你不知道嗎?” …… 西江鎮(zhèn)在南城西南部的九十多公里處,整個小鎮(zhèn)被群山環(huán)繞,這里遠離城市工業(yè)化的污染,青山綠水白云點綴,即便已入秋,小鎮(zhèn)依舊生機勃勃,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基金發(fā)行方對該紀錄片募集投資了兩個億的基金,三個選題,分別在四省六市分開拍攝。 西江鎮(zhèn)作為當?shù)氐湫偷膫鹘y(tǒng)技藝文化小鎮(zhèn),是宣傳地之一。 為推動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和發(fā)展做出貢獻,節(jié)目組請來了七位嘉賓來拍攝《傳承者》這檔戶外大型紀錄片,有四位藝人傳承者,其中三位是影雕手藝人。 除梁藝璇和任臻之外,還有一位負著名的石匠大師李老師。 紀錄片主要的拍攝內(nèi)容圍繞著瀕于失傳的傳統(tǒng)項目,由石匠大師帶大家走進當?shù)匚幕?,讓嘉賓來親身學習和體驗。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千百年來,西江鎮(zhèn)的地域文化和人文特色,讓傳統(tǒng)技藝成為區(qū)域品牌,比如南城石雕,據(jù)統(tǒng)計,去年西江鎮(zhèn)雕藝創(chuàng)造百億元的產(chǎn)業(yè)鏈,帶動了當?shù)氐木蜆I(yè)和經(jīng)濟發(fā)展。” “作為區(qū)域特色,影雕已經(jīng)深深扎根在南城市民族民間文化中。” 任臻跟拍的攝影師師傅把ex280鏡頭拉近到她面前的石板上,副導演在對講機內(nèi)喊卡,今天的拍攝結(jié)束,收工了。 一天的高強度雕刻,任臻累到手酸痛的抬不起來,她麻煩現(xiàn)場的道具老師幫她把石板收起來。 任臻跟著他們出來,她抬頭看見遠處山上像是被蓋上了一層輕紗,重疊的群山朦朧一片。 他們拍攝的地點在西江鎮(zhèn)艾比山腳下的大禮堂里,住宿也在小鎮(zhèn)里的一家賓館內(nèi)。 回去的車上,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把她的衣服和包遞給她,“任臻,你的手機剛剛進來了三通電話,我怕影響拍攝就沒告訴你,你現(xiàn)在快看看是誰給回過去?!?/br> “謝謝你?!?/br> 任臻接過衣服,從里面摸出手機,果然有三通未接電話。 一通來自母親,一通來自閨蜜孟晚瀟,還有一通…… 時柏年? 任臻腦子先是懵了下,隨后她心里沒來由的開心,盡管前幾天跟時柏年失去聯(lián)系后她已經(jīng)做好跟他一刀兩斷不再來往的結(jié)局,可真正沒有交集,她心里還是挺難受的。 如今能看到他主動打來電話,她體內(nèi)的激動因子讓她興奮起來,忍住情緒,任臻先是給孫佩珍貴撥了電話過去。 “你忙完了?”母親問。 “剛收工,媽你給我打電話啦?” 孫佩珍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我就給你說一聲年年來家里找你了。” “時柏年?”任臻背后一僵,聲調(diào)也不由提高了幾個分貝,惹得車上的梁藝璇和她身旁的男士扭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