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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最強(qiáng)影視大抽獎在線閱讀 - 第373章 376原野

第373章 376原野

    徐子陵道:“也可以是全無關(guān)系的。照我看安隆的身份非常秘密,唯一可慮者就是蕭朱曹三人的的合作并非想象的那么簡單,我們說不定會陷進(jìn)他們的算計(jì)去,那就糟糕透頂?!?/br>
    沈牧一震道:“你說得對,給這場雨淋個正著,人也像大夢初醒似的,像我們?nèi)绱饲Ф嗳藫]軍西行,而敵人則是全心等候我們,一個不好,給他發(fā)現(xiàn)到我們的行蹤,我兩個或者可以脫身,其他人保證完蛋,那就大大不妙?!?/br>
    林外路上有一隊(duì)三十多人的馬車隊(duì)緩緩走過,道上滿是泥濘積水,人馬均困乏不堪。

    徐子陵道:“我有一個方法,就是采取敵人意想不到的路線行軍,但那必須有熟悉路線的人帶路才成,否則迷路時(shí)將更為不妙?!?/br>
    沈牧搖頭道:“不!我們定須以最快的方法趕到那里去,唉!看來只能照原定晝伏夜行的方法,博他娘的一鋪?!?/br>
    驀地蹄聲急響。

    兩人嚇了一跳,只聽蹄音,便知有大隊(duì)人馬朝這方向冒雨趕至。

    他們靜心等待,不片晌,以百計(jì)的江淮軍疾馳而過,往某一目的地全速馳去。

    沈牧愕然道:“你看到嗎?”

    徐子陵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看到,認(rèn)得的榮鳳祥、左游仙全在其中,安隆今次大禍臨頭哩!”

    沈牧精神一振,跳起來道:“橫豎順路,怎可錯過這場熱鬧?”

    兵刃交擊的聲音愈來愈接近,當(dāng)兩人奔上一座小丘后,大雨籠罩下的草原遍布尸骸,以輔公祏為首,包括榮鳳祥和左游仙兩人高手在內(nèi)的江淮軍,已取得壓倒性的優(yōu)勢,正對四散奔逃的敵人展開追擊。

    沈牧倒抽一口涼氣道:“竟有這么多人?!?/br>
    徐子陵舉手遮在額頭處,以免給雨水打進(jìn)眼里,點(diǎn)頭道:“江淮軍的人數(shù)至少有二千之眾,敵方則在七、八百人間,看來是輔公祏早在此布伏,對敵人以奇兵前后夾擊,一舉粉碎敵人的抵抗力,用兵至此,確是算無遺策,難怪江淮軍能縱橫不敗?!?/br>
    兩人馳下平原,檢視死傷者,其中一個尚未斷氣,沈牧跳下馬去,扶起他道:“發(fā)生什么事?你們是誰?誰要?dú)⒛銈???/br>
    那人口中咯出血來,眼看要喪命,沈牧輸入內(nèi)氣,那人倏地精神一振,驚惶地道:“是輔公祏,我們中了暗算?!?/br>
    沈牧忙道:“你的主子是否安隆?!?/br>
    那人搖頭道:“不!我們是白將軍帶來的。啊?!?/br>
    沈牧叫道:“你們是哪方的人?”接著緩緩將他放到地上,抹上他眼簾,站起來攤手作個無奈狀,道:“有哪位將軍是姓白的?”

    徐子陵知他并非真想有答案,遙觀這方的戰(zhàn)況,道:“這些人均打扮成一般商旅的模樣。顯為掩飾本來的身份,有所圖謀,追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嗎?”

    沈牧飛身上馬,策騎而去。

    徐子陵追到并肩位置,道:“現(xiàn)在對輔公祏來說,沒有事比殺死安隆更重要,所以這批人雖非安隆的手下,但必與安隆有點(diǎn)關(guān)系,我們尚有要務(wù)在身,真要理這閑事嗎?”

    沈牧同意道:“說得對!我們走?!?/br>
    勒轉(zhuǎn)馬頭,兩人繞過戰(zhàn)事所在的平原,穿林越坡,又沿一條小溪趕了近十里路,兩人才停下。

    以兩人的功力,這么日夜不停的捱足幾天,亦感吃不消,遂在一處山坡休息,馬兒吃草,他們則進(jìn)干糧。

    大雨后的原野,空氣特別清新。在這綠油油的濕潤世界中,山林競翠,野花爭艷。

    陽光穿透烏云,東一片西一片的灑下來,沈牧瞧看一朵云投在平原上不規(guī)則的龐大陰影,迅速橫過的奇景,有感而發(fā)道:“風(fēng)云!風(fēng)吹云動!風(fēng)云怕就是眼前這種意思,無論如何威風(fēng),但轉(zhuǎn)眼便過,不留半點(diǎn)痕跡?!?/br>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道:“但風(fēng)云人物所包含的,卻有更深一層的意思,那就是任你如何叱吒風(fēng)云,終有一天也要重歸黃土。生生死死!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牧愕然道:“佛家有佛家的說法,道家有道家的說法,這問題最好去問師妃暄,我肯定婠婠也有另一套的說法,至于誰對誰錯,恐怕只能擲骰來決定。哈!終給我找到解決的辦法?!?/br>
    徐子陵啞然失笑道:“這也叫解決的辦法?”

    沈牧洋洋自得道:“這叫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這時(shí),沈牧猛地抬頭,只見草原遠(yuǎn)處,背人的馬兒正朝他們奔至。

    徐子陵彈起來道:“看看能否幫上忙?!?/br>
    沈牧截停馬兒,徐子陵則把那人抱下馬來,扶他坐在地上。

    那人已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滿臉血污,多處刀傷,但最要命的卻是背后中的一拳,留下一個赤紅的拳印。

    兩人輸入內(nèi)氣,始發(fā)覺此人功底深厚,全憑一口真氣護(hù)住心脈。逃到這里來。

    “嘩”!

    那人猛地吐出一口瘀血,清醒過來,見到兩人正為他療傷,忙依法運(yùn)功,遍行周天三十六轉(zhuǎn)后,那人傷勢立時(shí)大見起色,不但大小傷口停止淌血,且能自行運(yùn)氣療傷。

    沈牧和徐子陵累上加累,站起來走往遠(yuǎn)處,沈牧低聲道:“你有否覺得這小子相當(dāng)面善,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似的?!?/br>
    徐子陵道:“我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只要替他洗個臉便知是誰哩!”

    沈牧拍拍他肩頭道:“我去把我們的馬兒牽來,你看著他,不要讓他和那匹馬跑掉?!?/br>
    徐子陵答應(yīng)一聲,待沈牧遠(yuǎn)去后,回到那人處,又助他行血運(yùn)氣。

    那人長長吁出一口氣,啞聲道:“大恩不言謝!兩位恩公高姓大名?”

    徐子陵不答反問道:“閣下功力相當(dāng)不錯,卻為何弄至如此田地?”

    那人沉聲道:“是被一個毒婦所害,只怪我有眼無珠,又不肯聽人相勸,唉!”

    徐子陵為之愕然,他本猜此人乃被江淮軍伏擊的其中一員敗將,豈知只是和某個“毒婦”有關(guān)。

    沈牧此時(shí)牽馬兒回來,見那人醒過來,喜道:“氣色不錯,朋友怎樣稱呼?”

    那人道:“在下凈劍宗白文原。”

    沈牧倏地停步,與徐子陵面面相覷。難怪如此臉熟,昔年在巴陵城外,白文原隨朱粲女兒“毒蛛”朱媚來暗算他們,給他們殺得落江而逃。由于時(shí)間太久,記憶已非常模糊,若非再遇上白文原。還記不起此事。

    兩人仍戴著面具,白文原當(dāng)然認(rèn)不出他們,見兩人神情古怪,訝道:“兩位聽過在下的名字嗎?”

    徐子陵站起來,淡然道:“白兄剛才說為‘毒婦’所害,指的是否‘毒蛛’朱媚。”

    白文原劇震道:“恩公怎會知曉?”

    沈牧扯下面具道:“白兄你好!認(rèn)得我嗎?”

    白文原立時(shí)色變,發(fā)呆半晌,才苦笑道:“難怪能這么快治好我的傷勢,橫豎我這條命是兩位救回來的,要?dú)⒁獎帲るS尊便?!?/br>
    徐子陵也脫掉面具,往沈牧走過去,哂道:“我們又不像朱粲般好殺,為何要?dú)⒛?。白兄最好快點(diǎn)離開這險(xiǎn)地,遲恐有禍?!?/br>
    兩人飛身上馬,待要離開,白文原勉力站起,叫道:“且慢!那是個陷阱,千萬不要到飛馬牧場去?!?/br>
    兩人不由心中橫過一陣寒意。

    三人急馳二十多里路后,下馬歇息,這才有機(jī)會聽白文原說的故事。

    白文原仍是很虛弱,兩人順便為他療傷行血。

    他凄然嘆道:“無人不說朱媚那毒婦對男人生厭后,便反噬一口,務(wù)要置諸死地,以免為別的女人所占??墒俏易允焉糜⒖?,武功又不下于她,兼且迷戀她的rou體和風(fēng)情。竟蠢得心存僥幸,以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終于遭到報(bào)應(yīng),真是活該?!?/br>
    看到他英雄氣短,自怨自艾的苦況,兩人心中惻然,但另一方面也覺他的自責(zé)很合理,皆因兩人均非戀棧美色的人。

    事實(shí)他們到現(xiàn)在仍弄不清楚白文原是如何受到重傷的。

    白文原續(xù)道?!拔医翊魏椭烀穆暑I(lǐng)一千人來,本是要接應(yīng)安隆,豈知卻給朱媚出賣,弄至全軍覆沒,我真對不起多年來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br>
    沈牧愕然道:“原來給輔公祏襲擊的一方,竟是你的人,那朱媚到哪里去了?這樣做對她父親有何好處?”

    白文原雙目閃過濃烈的怨恨,狠狠道:“那毒婦已早一步離開,謊稱接應(yīng)安隆后,便來會我,著我在一處山丘布陣,到我知道她已與安隆另抄小道溜走時(shí),已被江淮軍前后夾擊。”

    徐子陵不解道:“你的手下不是朱粲父女的迦樓羅兵嗎?這么白白斷送一枝精銳的軍馬,對朱媚應(yīng)是有害無利?!?/br>
    白文原沉聲道:“今次前來的全是我的親兵,大半是族人和同門兄弟,這些年來,我為他們父女立下無數(shù)汗馬功勞,在迦樓羅軍內(nèi)被戲稱為駙馬將軍,威勢日盛,比他們父女更得人心,早為他們所忌,現(xiàn)終找到殺我的機(jī)會,唉!我真是既愚蠢又糊涂?!?/br>
    沈牧道:“但你怎肯定確是朱媚害你?!?/br>
    白文原眼中噴出仇恨的火焰,道:“一來她對我冷淡了很多,這種男女間事怎瞞得過我,且我更知她和安隆搭上?!?/br>
    兩人瞠目以對。

    沈牧懷疑地道:“不會吧!安隆肥得比豬更難看,朱媚這種貪俊。嘿!朱媚怎看得入眼?”

    白文原不屑道:“這毒婦誰都不能以常理測度,只要是新鮮刺激就行,聽人說安隆在床上另有一套厲害的功夫,可令女人迷戀,其中的情況,要問這對狗男女才知曉?!?/br>
    徐子陵問道:“剛才你勸我們不可到飛馬牧場去,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白文原道:“這要由安隆說起,他一向與曹應(yīng)龍關(guān)系密切,與我們是敵而非友,可是李密為你們所破后,北方形勢劇變,李淵隨時(shí)出關(guān),劉武周和竇建德亦蠢蠢欲動。另一方面,王世充勢力大盛,一旦盡收李密之地,大有可能往南擴(kuò)展,在這等緊急形勢下,安隆乘機(jī)代表曹應(yīng)龍來與我們修好,結(jié)成聯(lián)盟,準(zhǔn)備先取巴蜀,再攻飛馬牧場,接著是竟陵和襄陽?!?/br>
    沈牧愕然道:“安隆不是巴蜀獨(dú)尊堡解暉的拜把兄弟嗎?”

    白文原冷哼道:“安隆早在年前已和解暉因事決裂,勢同水火,我真不明白安隆在打什么主意,這么硬的靠山都要弄垮?!?/br>
    徐子陵道:“白兄可知安隆乃魔門有數(shù)的高手?”

    白文原張大了口,訝然道:“徐兄不是說笑吧?”

    沈牧作了簡單的解釋,追問道:“你們又是如何勾搭上蕭銑的?!?/br>
    白文原道:“該說是蕭銑如何搭上我們才對,現(xiàn)在形勢分明,一天朱粲父女不肯點(diǎn)頭,蕭銑亦難以渡江北上?!?/br>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后來又怎會合作起來?”

    白文原道:“問題是朱粲和曹應(yīng)龍知自己是什么斤兩,數(shù)次攻打竟陵,都給輔公祏殺得大敗而回。且又缺糧,與其被輔公祏所滅,不如改住巴蜀發(fā)展,既可得到蕭銑供應(yīng)的大批糧草,又可讓蕭銑與輔公祏、杜伏威互相殘殺,而蕭銑提出的合作條件,首先是要消滅兩位,曹應(yīng)龍和朱粲父女均對你們恨之入骨,于是一拍即合,飛馬牧場只是個誘餌。”

    沈牧笑道:“曹應(yīng)龍那家伙終醒悟到那晚是我們壞他的好事哩!”

    白文原神色凝重道:“現(xiàn)在三方面均選取精銳,組成一支萬人的雄師,由蕭銑的大將董景珍作統(tǒng)帥,聚集在飛馬牧場附近隱僻處,準(zhǔn)備對你們疲憊的遠(yuǎn)征軍迎頭痛擊。無論你們從任何路線往飛馬牧場,絕沒有可能避過他們的耳目。這支軍馬包括另一支由五十多位武林好手組成隊(duì)伍,專門對付兩位。”

    沈牧微笑道:“若沒遇上白兄,我們真的會兇多吉少,但現(xiàn)在既知己又知彼,形勢便截然有異。先問一句,白兄是否想殺那毒婦?”

    白文原露出渴想的神色,肯定地點(diǎn)頭。

    沈牧大力一拍他肩頭,痛得他磁牙裂嘴,長笑道:“那我們就先趕上安隆,殺他娘一個落花流水,好為白兄出一口鳥氣。”

    徐子陵皺眉道:“這豈非打草驚蛇?”

    沈牧淡淡道:“這事當(dāng)須從長計(jì)議,但若能擒下安隆和朱媚,就不是打草驚蛇?!?/br>
    白文原把一疊畫在布帛上的地圖,攤開在帥帳旁臨時(shí)支起的簡陋木桌上,沈牧、徐子陵和宣永不約而同俯頭細(xì)看。

    宣永指著一道斜斜橫跨地圖的大山脈道:“這就是大洪山,連山路都清楚列出,這么精細(xì)的地圖,我尚是首次得睹?!?/br>
    沈牧眼利,把圖角的一行小字讀出來道:“白文原敬制,哈,原來白兄是繪地圖的高手,失敬失敬?!?/br>
    白文原謙讓道:“只是家傳小道,算得什么?”

    徐子陵嘆服道:“白兄用的筆必然比一般筆尖硬,否則怎繪得出如此纖巧的線條,還有多種顏色,好看悅目?!?/br>
    沈牧拍案道:“最厲害是不會脫色,顏料定是特制的?!?/br>
    白文原見自己的手繪地圖這么受到欣賞重視,心情稍佳,欣然道:“在下歷代祖宗均是地師,鉆研風(fēng)水五行之學(xué),所以我自幼便隨家父四出觀察山川地形,并繪圖為記,只沒想過日后會作軍事的用途?!?/br>
    宣永道:“從這里到飛馬牧場,至少有百多條路線,兼之我們又有熟悉山川形勢的白兄帶路,還怕他什么?!?/br>
    白文原苦笑道:“由于有大洪山及數(shù)條大河阻隔東西,所以事實(shí)上只有山內(nèi)的五條路線和大洪山南、北兩線,最糟是設(shè)哨的地點(diǎn)都是在下設(shè)計(jì)的,無論如何隱蔽行藏,均難逃對方耳目。唉。都是我不好!”

    沈牧得意道:“若我們不是往飛馬牧場去,而是直奔夷陵,那又如何?”

    白文原頹然道:“那就更糟,蕭銑曾囑咐董景珍,說從兩位與李密之戰(zhàn)中,看出兩位好用奇兵,所以大有可能奇襲夷陵,故須作好防備。而且到夷陵唯有從長江前去一途,勢將更易暴露行藏。”

    徐子陵道:“白兄知否安隆和朱媚返回漢內(nèi)的路線?”

    白文原雙白一寒,冷然道:“自是取道長江,那才不怕被輔公祏追上。”

    沈牧精神大振道:“他們有多少條船?”

    白文原道:“是由十艘運(yùn)酒船組成的船隊(duì),我們便是喬裝為運(yùn)酒的腳夫潛到這里來的。船隊(duì)該仍留在同安西面的一個渡頭,詐作裝運(yùn)制酒的原料,實(shí)則是等待安隆?!?/br>
    沈牧哈哈笑道:“這叫天助我也,現(xiàn)在我們立即全速趕路,務(wù)要在安隆和那毒婦抵達(dá)前,把十艘運(yùn)酒船據(jù)為己有,那么我們暗渡陳倉之計(jì),將可繼續(xù)進(jìn)行?!?/br>
    宣永應(yīng)喏一聲,去通知其他將領(lǐng)。

    白文原激動地道:“少帥請為文原主持公道。”

    沈牧摟著他肩頭道:“白兄放心,只怕你到時(shí)會難舍舊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