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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顏丞相冷若霜雪,處事不驚,可朕卻知道他少年時跟你一樣靈動活潑,是朕親手?jǐn)嗨土怂刑煺妗!鄙蛞渍抡f道此處臉上病色越發(fā)明顯,嘴唇發(fā)白,痛苦萬分。 顏悅清第一次見到沈易章如此表情,有些吃驚,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什么話來回他。 “朕找你過來,是想給你一件東西?!?/br> “說的再準(zhǔn)確些便是托付一件東西?!?/br> 顏悅清見沈易章不再提剛剛那些事切入正題,立即嚴(yán)肅起來,“還請皇上明示?!?/br> 沈易章拿過放在桌案上一個外表十分普通的木盒,遞給顏悅清,顏悅清在沈易章肯定的目光中接過木盒,很輕,但能感受得到里面裝了東西。 “打開它?!?/br> 顏悅清點(diǎn)頭,在沈易章的注視下緩緩打開木盒,“皇上?!鳖亹偳蹇吹嚼锩嫜b的東西后,瞬間跪了下去。 木盒里面躺著一道明黃的圣旨。 “顏悅清,朕覺得你很聰明,你應(yīng)該能看出朕的身體狀況并沒有好轉(zhuǎn),朕之所以強(qiáng)撐著上朝也不過是為了讓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能稍微收斂一些,朕自知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便寫了遺詔。” “沒錯,你手上拿著的是朕的遺詔,朕死后你才能拿出來公布于世,朕一日不死你就要將他藏好,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包括你父親?!?/br> “這份遺詔只能你一個人守著,朕若去了,你便是拿這份遺詔輔佐新帝登基的第一功臣?!?/br> “說來也算是嘲諷,這么大一個朝廷,除了你父親,朕不相信任何一個人,當(dāng)然也不相信你,但你是他的兒子,所以朕才會給你這份遺詔,若是你想看遺詔上寫著什么現(xiàn)在就打開來看?!?/br> “出了太章宮的門你就該把它藏好,等朕死了才能拿出來?!?/br> 忽然之間,顏悅清感覺手中的木盒變的沉重起來,壓著他,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臣自覺難當(dāng)如此大任,但定不負(fù)皇上所托,臣在,圣旨便在。” “你不看?”沈易章輕笑。 顏悅清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所以不看也無妨。 “那朕直接告訴你吧?!?/br> 顏悅清:...... “你不問朕為何不將遺詔給你父親?”沈易章覺得顏悅清的表現(xiàn)過于平常,仿佛早就猜到結(jié)局一般,顏悅清不語,只是將目光投向沈易章,沈易章看見顏悅清的臉,與少年時的顏問白重合起來,本是一腔柔情,可到了嘴邊就變了樣子。 “朕死了怎么會少了讓你父親陪葬,既然他都來陪葬了,這些污糟事怎輪得到他?!辈幌矊⑶榫w展露于外的沈易章語氣難得變得惡劣起來。 顏悅清一點(diǎn)兒也不著急,淡淡回道,反將一軍:“臣猜皇上恐怕不會如此,你都說這些是污糟事了,又怎會讓家父來淌一趟渾水?!?/br> 只怕是早已經(jīng)為顏問白想好了所有退路。 沈易章被顏悅清說中,又氣又笑,“不愧是顏愛卿的兒子,好啊,好啊?!?/br> 顏悅清沖沈易章一笑,回道:“皇上謬贊了。” “不過皇上,你既然托付給臣如此大任,臣也有一事相求?!毖詺w正傳,顏悅清正愁沒法子靠近沈易章,老天就給了他一個機(jī)會。 “顏悅清,你膽子可不小啊?!?/br> “臣惶恐?!?/br> “惶恐?你若是惶恐,只怕六月都要飄雪了,說吧,什么事?”天子也不愿意欠顏悅清人情,“臣想替家父前往邊線視察?!?/br> 大殿瞬間安靜下來,過了片刻沈易章才緩緩開口,語氣里皆是寒意,“你怎知顏問白即將前往邊線視察?明明朕還沒有下旨?!?/br> 顏悅清知道沈易章已經(jīng)起了疑心,但還是不慌不忙,“朝中大臣表里不一,都恨不得家父明日就動身前往邊線,臣猜測他們一定會聯(lián)合起來給皇上遞奏折,向皇上施壓,皇上,自古以來就沒有丞相親自去邊線的先例,所以何不讓微臣替家父前去。” 沈易章知道顏悅清是為父著想,語氣這才緩和下來,“可他在你進(jìn)大殿之前已經(jīng)向朕請了旨,自愿前往邊線視察,朕也深知前方危險,自古無先例,朝中大臣朕還可以駁了他們的折子,可若是你父親親自決定了的事,誰也阻止不了?!?/br> “包括朕。” “父親定是不放心朝中其他大臣前去,所以才會主動請旨?!?/br> “如若不成那皇上便讓我和家父一同去吧!”顏悅清態(tài)度也很堅(jiān)決,這一點(diǎn)上看來與顏問白并無兩異。 “準(zhǔn)?!庇蓄亹偳甯蛞渍乱惨残脑S多。 “朕明日便下旨?!?/br> “臣謝過皇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沈厲宸:作者君,我什么時候能出場?什么時候能見我家悅清。 作者君:快了,快了,年輕人不要著急嘛! 沈厲宸:...... 第38章 第二天早朝時天子沈易章就下圣旨,封顏悅清為特派欽差大臣,陪同丞相顏問白三日后啟程前往邊線視察。 朝中不少大臣都暗暗竊喜,去邊線這份差事總算是有人攬了,等顏問白一走朝中就是二皇子沈文軒的天下,他們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顏悅清隔得很遠(yuǎn)都能瞧見沈易章眼瞼下的烏青,想必又是熬夜批折子去了,當(dāng)然顏問白也好不到哪兒去,近幾日幾乎就沒有回過家,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顏悅清看著朝中這些像蛀蟲一般的大臣?xì)饩筒淮蛞惶巵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