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奪日_分節(jié)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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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三爺?shù)难凵癜档镁o,臉色白得滲人。 他的唇動了動,單看唇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有點像“爭”或是…… 我那時候只覺得莫名其妙,現(xiàn)下回想起來—— 你說,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王箏一年到頭生龍活虎到處蹂躪下屬,突然說頭痛不來;任三爺銷聲匿跡三年,突然在大庭廣眾露臉。 再說,王箏前兩年沒怎么請假,要真告假也是消失個大半個月不見人影。這一年卻沒什么動靜,幾乎要創(chuàng)下全勤記錄。 敢情這兩口子是鬧了別扭。 只可惜,那時候我還滲不透他們之間的事,平白多了些要不得念想,后來那臉丟得是全亞洲沒有人不知道。 我見過不少人發(fā)酒瘋,卻沒想到三叔真醉起來,有點兒纏人。就連進休息室,手也緊扣著不放,我輕輕一掙,他就抬眼,我立馬瀉了氣。 好在徐醫(yī)生趕了過來。 那會兒,徐醫(yī)生已經(jīng)上了年紀,另外帶了兩個人。我還記得,他一進來就沖我頷首,然后語帶輕責(zé)地對任三爺說:……三爺,您這不是為難我么,剛動了手術(shù),您還得好好養(yǎng)著,也用不著急成這樣。 他讓人拿了計壓器,任三爺不太配合。即便半臥在躺椅上,雙手幾乎覆上我的手臂, 徐醫(yī)生看了看我,輕嘆一聲,又說了一句——三爺,您還真醉了,這人……也瞧不大清楚了。 我的手突然一疼,只好叫了一聲“三叔”。 他一怔。 好半晌,才驚醒似地放開,還來不及看清他的神色,就已經(jīng)別過頭,手覆著唇,顫得厲害,發(fā)出一聲低吟。 我揉著發(fā)疼的手肘,那時候只覺得他的脾氣又比早前怪上三分,現(xiàn)在想想—— 他興許把我當(dāng)成了王箏。 俄而,徐醫(yī)生很是禮貌地把我請了出去,看著我的眼神挺奇怪。一邊的護士替他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頭寫著“徐長生”。 過些時候,再見到任三爺,他的氣色已經(jīng)大好,依舊是略微淡漠的眼神,嘴角揚起的瞬間,仍舊能聽見周遭發(fā)出低不可聞的嘆息。 再后來,任三爺不用輪椅代步,只需要稍微倚著杖子。那抹眼神,仿佛是永遠站在最高處,帶著一點憐憫,一點不屑,俯瞰眾人。 若說出事前的任三爺還能算溫文柔和,那么過了這幾個年頭,里里外外只要有些眼界的,大概不會不知道在業(yè)界內(nèi),能稱得上“狠”字的,任三爺要是不認,估計誰也沒能配得上。 第十三回(下) 重生之沉云奪日 第十三回(下) 其實,在我爸出事前,我從沒見過任三爺這個人。 不過我倒還記得,小時候任老太卻時常提起“三兒”,有時候是在飯桌上,有時候是在叔叔伯伯們來拜訪時,最常聽到任老太說到三兒,還是和我爸鬧口角的那一會兒。 其實我也記得不大清楚,但是我卻明白,我爸和任老太關(guān)系還挺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媽的緣故。 吵得最厲害的那一次,任老太氣得把桌案上的文房四寶都往地上掃,那聲音大得整個宅子都聽得到。 ——好??!你們沒有一個能省心——!我這個老太婆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我媽和我在房里,那時候她坐在我旁邊,長長的卷發(fā)掩了側(cè)臉。我在攤開的畫紙上涂涂彩彩,我也忘了我那時候畫的是什么,我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乖,拿去給爸爸和奶奶看看。 我媽的聲音很甜,軟軟的,輕輕的。有種微風(fēng)拂過的感覺。 門沒有掩上,等我悄悄走近的時候,任老太已經(jīng)靠在沙發(fā)上,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在哭一樣。房里亂七八糟的,我爸背對著我站著,好一會兒,上去要扶她老人家,任老太發(fā)狠似地甩開,頭抬了起來,手顫顫指著我爸。 ——你給我滾!我這就把三兒叫回來!你們一個兩個……一個兩個!我讓三兒回來,讓他看看你們怎么欺負我這個媽,讓他回來給我這個老太婆送終! 我不記得我爸是什么模樣了,只知道他看過去很為難。記憶中,任老太一說到三兒,我爸的臉色就不太好。 我媽小聲地和我說,那是因為三兒會搶爸爸的東西。 我爸不知道說了什么,任老太突然從沙發(fā)上咻地站了起來,狠狠往我爸臉上摑了一個耳光。我嚇了一跳,手中的畫紙連著蠟筆一起掉在地上。 任老太和我爸都瞧了過來。 我趕緊低頭,要把地上的紙和蠟筆撿起來。那是我媽給我買的。 任老太咚咚咚地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肘,開口就問——奶奶疼不疼你? 她踩在我的畫紙上,手的力道很大,我那時候怕得很,任老太橫著臉,語氣卻很輕柔。 ——日娃乖,你爸爸不孝順奶奶,奶奶叫你三叔回來,日娃說好不好? ——日娃,你記不記得,三兒最疼你了,小時候你爸也哄不住你,還是你三叔天天哄著你。 我爸跟著過來拉我。 ——媽,你和孩子說什么!這是大人的事情! ——我怎么不能問了!你憑什么不讓我問!我早該讓日娃知道,看他還認不認你這個爸!怎么,瀟洋,說穿了你還怕那事丟人? ——媽!你別在祺祺面前胡說什么!他還??! 任老太盯著我,那感覺就像童話書里頭的老巫婆,也不讓我爸上來抱我,指甲好像掐進我的rou里,疼得我的眼淚都滾了出來。我看著地上的蠟筆,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記得,那時候我說,我不要三叔,三叔是壞人,會搶爸爸的東西。 我撲進我爸懷里,任老太鐵青著臉,惡狠狠地說:……果然是你的好老婆教出來好東西,老太婆今天長見識了!還……真是你的好兒子!沒良心的東西,都給我滾出去! 我走下二樓,剛好瞧見一樓中庭那兒,景叔正和徐醫(yī)生悉悉嗦嗦地不知說些什么。出奇的是,任三爺人也在場,背對著我,時時對著對頭的徐醫(yī)生頷首。 任三爺是什么人物,今時今日能讓他這般禮遇的人,說真的,估計還不到一個零頭。 我只是沒想到,徐醫(yī)生人雖上了年紀,這眼光利的很,甫一抬頭眼神就和我對上,抬了抬鼻梁的眼鏡,朗笑著說:“年輕人還是下床走走好,別成天躺著,精神也能好一些,您說這話對不對,三爺?” 樓下幾道視線頓時全落在我身上。 任三爺也回頭瞧了過來,他身上著的還是素色的棉衣綢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圍繞在頸側(cè)直下至膝的柔白圍巾,讓那張有些死氣的臉色也柔和起來。說來,任三爺愛穿綢緞的性子還是在他腿上之后才漸漸養(yǎng)出來的。 上一世的一些大場面,任三爺好歹也會著一件西服,不過到后來他出事,身子似乎也越發(fā)難養(yǎng)起來,柜子里估計只有柔衣緞子,自然不會有人去多說什么,誰讓那些繁中帶致的料子搭在任三爺身上,平白生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意境。 后來,也有一些自詡上乘的業(yè)界人士跟風(fēng)著衣,卻怎么也穿不出任三爺?shù)哪枪晌秲骸?/br> 話說回來,這一世任三爺?shù)牧?xí)性轉(zhuǎn)得倒快。 “小少爺怎么站在那兒,下來也吃些點心。”說罷,看了任三爺一眼,“三爺這也才說到你了,過來過來?!?/br> 徐醫(yī)生是個自來熟,上一世他這點我倒是沒瞧出來。 我略帶窘迫地下樓,眼也沒敢多瞧,主廳大得很,幾張暗色復(fù)古沙發(fā)都是按著任老太的喜好擺設(shè),我正打算揀一張離他們稍遠的位置坐下,徐醫(yī)生又擺手說了句:“哎,別拘泥我這個外人,三爺,瞧小少爺這靦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叔侄倆感情生份了去?!?/br> 啊哈。 我暗暗摸了摸胸口,估計快得心臟病了。 說實在的,上一輩子活了三十載,還沒真和任三爺同坐一張沙發(fā)上。景叔讓人多拿了一副茶具,彌漫的香氣像一股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