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蝕陰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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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男人見顧晚鳶不接自己的手機,有些尷尬,看見短刀后便有心夸獎幾句緩和氣氛,“美女你這刀子挺鋒利啊,好刀好刀!” 顧晚鳶看向他,男人的頭頂上用金色花體小字寫著一個“癸”字。余光掃到身旁的游客,他們頭頂上都無一例外地寫著“游客”二字。 再往遠處去望去,一座座風蝕丘陵散落在漫天戈壁中,在藍天白云的籠罩下,壯闊得很。而她自己,穿著高跟和長裙,與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好端端地,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里有點熟悉,她從前是不是來過? 強壓下心中的重重疑問,顧晚鳶伸手接過癸的手機。 “藍天白云山丘黃土啥的都要拍進去啊,多謝?!惫飪擅霌Q一個pose,笑得很是開心,“其實我早就想來魔鬼城看看,沒想到今天竟然夢見了!” 顧晚鳶按照要求幫他拍了十幾張照片,才把手機還給他。 癸樂滋滋地接過:“多謝啊,丙?!?/br> 哦,我是丙。顧晚鳶心想。 癸舉著手機走來走去,換各種角度拍風景照。 顧晚鳶就伸手拉了他一把:“你可別跳下去?!?/br> 說完自己一愣。 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癸下一秒就要跳下去,可他明明正好端端地拍著照,看起來完全沒有輕生傾向。 癸向前的步子被阻攔,回過頭來。 變故突起。 癸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死白,眼珠的黑仁從中心向四周擴散,很快一雙眼睛就只剩下了黑色。他咧開嘴僵硬地笑著,整張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色。 “第二次?!惫锏淖齑揭婚_一合,吐出的聲音低沉喑啞,帶著回音,“你還不想飛嗎?” 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 她為什么會想飛? 擰著眉努力思索,越想?yún)s越覺得心驚。 她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等她此時遲鈍的大腦做出反應,丁迅速回轉(zhuǎn)身,張開雙臂跳下了土丘。 三。 顧晚鳶竟也來不及害怕,只在心里默默倒數(shù)著。 二。 接下來必定會發(fā)生可怕的事情。 一。 倒數(shù)結(jié)束,下面遙遙傳來癸落地的聲響,而丘陵之上,顧晚鳶的面前,憑空出現(xiàn)了癸那摔得慘不忍睹的頭顱。 周遭的游客們驚叫著往下跑。 慌亂的人流中,顧晚鳶卻站著沒動。 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熟悉到有種詭異感。 一名從她身邊跑過的游客突然停下步子,一張慘白大笑的臉面向她:“你怎么還不飛?你快飛吧!”一雙沒有眼白的黑眼直直地面對著她。 腦中有什么線索飛速劃過。 是了,這一幕她的確剛剛經(jīng)歷過,只是她忘記了而已! 驟然恢復的記憶像洪水一般涌來,顧晚鳶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進入了一個詭異的循環(huán)! 伴隨著電閃雷鳴、天色轉(zhuǎn)陰,游客們也如上回一般停下腳步,步步逼近她。 她的雙腿又不能由她控制了。 這一局到底該怎么破? “用你的刀子!”遠處傳來一把清泠泠的聲音,綿軟中帶著焦急,“劃自己一刀!快!” 好熟悉的聲音。 想也沒想,顧晚鳶揚起手里攥著的那把短刀,使勁往自己大腿上割了一刀。 緩了十幾秒,疼痛才遲遲傳來。 她一向惜命,那一刀劃得不算重,但鮮血涌出,沿著腿蜿蜒流下,鮮紅色襯著肌膚的雪白,頗有些觸目驚心。 她怕痛,此時已痛得站立不住,大喘著氣蹲下。 又能自主行動了。 癸的幻象閃爍了幾下,“啪”地一聲消失不見。 停歇了幾秒,她艱難地站起,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一眾恐怖的游客。 四周就這樣寂靜下來,天地無聲,唯一的聲音是她粗重的呼吸聲。 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一絲光亮也無。 接下來怎么辦? 下去的路被堵死,而身后是十幾米高的陡壁。她受了傷,又什么都看不見。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 十幾步開外,十幾名游客靜靜地垂手站著,面對著她,樣貌各異的臉上掛著雷同的詭異笑容。 閃電過后,一切重回黑暗。 他們似乎不動了。 顧晚鳶死死地攥住手中的刀子,強撐著傷腿顫抖著站了起來。 興許能繞過他們下去。 隔了十幾秒,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眼前又有了片刻的光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些游客與她的距離似乎近了一些。 接下來,接連幾道閃電照亮四周后,她終于驚悚地發(fā)現(xiàn),那不是錯覺。每亮起一道閃電,游客們便會距離她更近一些。現(xiàn)在的他們,只距她一臂之遠了! 在閃電的映照下,十幾張慘白可怖的臉齊齊沖她笑著,十幾雙空洞呆滯的眼睛透過她看向她的身后。 骨寒毛豎。 閃電的光亮逐漸退去,天地間又恢復了一片黑寂。 下一次天幕再亮起,那些游客……那些游客便會與她面對面了吧? 他們步步緊逼,似乎在逼迫她跳下這丘陵。 顧晚鳶攥緊了短刀,心如擂鼓,跳個不停。 身后就是陡壁,跳下去必死無疑。 她退無可退。 短暫的黑暗過后,閃電如約亮起。 “啊。”顧晚鳶低聲驚呼。 游客們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三面環(huán)繞將她包圍。距離之近,幾乎是臉貼著臉。 游客們冰涼無息的身體緊挨著顧晚鳶,黑著眼眶、白著臉,齊齊沖她詭異地笑著,她甚至聞得見他們身上腐朽的味道。 那些似人非人的東西就那樣安靜地站著,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卻足以讓她汗毛冷豎、頭皮發(fā)炸。 閃電的光亮轉(zhuǎn)瞬即逝。 無雨無風。 萬籟俱寂的黑暗中,顧晚鳶的心跳得厲害。 深吸一口氣,她握緊了短刀,驟然揚臂沖著眼前游客的脖頸狠狠劃去。 她不能等下一個閃電亮起了。 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 那一刀深深地割進rou中,“噗”的一聲,似乎割斷了眼前人的頸動脈,卻沒有意料中的血噴濺出來。 被她刺中的那具身軀憑空消失了。 顧晚鳶再不遲疑,手起刀落,用力揮砍,直到身前一臂之內(nèi)再沒有刀子入rou的鈍感。 傷腿發(fā)著抖,她實在痛得厲害,倒吸了一口冷氣。 喘息中,耳邊傳來一把溫和的聲音。 “丙,你沒事吧?” 有人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冷不防地將她往前一拽。 一個踉蹌,顧晚鳶險些跌倒。穩(wěn)住身形后,右手下意識地就揮刀砍去。 那人嚇得驚呼一聲,松開了她的手。 不知何時,風起,天明,黑暗消散無蹤。太陽高懸,萬里無云,明亮日光刺得她雙眼微痛。 待眼睛逐漸適應光線之后,顧晚鳶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群詭異可怖的游客早已不知了去向。眼前是一男一女,頭頂上空空如也,沒有顯示他們的名字或是身份。 男人是一個高個子的年輕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色金屬邊框的眼鏡,穿著用料考究裁剪得體的白色襯衣、黑色馬甲、黑色西褲與黑色皮鞋,打著一條深藍色調(diào)的領帶,雙臂上還戴了金色的金屬袖箍,五官精雕細琢,身形挺拔如松,氣質(zhì)清冷疏離。 女人是一個比顧晚鳶矮了一個頭的年輕姑娘,看上去身高還不足一米六。個子雖矮,身材卻很有料,一件純白色的短袖t扎進高腰的牛仔長褲,簡單的裝束也無法遮掩她前凸后翹的好身材。一頭長卷發(fā)在腦后束成高馬尾,樣貌溫婉秀氣,氣質(zhì)安靜平和,正是剛才握住她手腕的人。 女人看向顧晚鳶的傷腿,伸手要去扶她:“你受傷了?!?/br> 眼前兩人不知是什么東西,顧晚鳶剛經(jīng)歷過那般匪夷所思的事情,此時不得不十分警醒。 她“唰”地亮出短刀橫在胸前,擋住了女人的手:“你們是誰?”冷汗涔涔,傷腿痛得聲音也不自覺有些發(fā)抖。 女人寬慰她說:“你別擔心,我們是同類?!庇挚聪蚰腥?,“甲,我們把名字顯現(xiàn)出來給她看?!?/br> 也不知二人是怎么cao作的,他們頭頂上突然出現(xiàn)了金色小字,男人是“甲”,女人是“乙”。兩個名字稍一停留,晃了晃又消散無蹤。 “我們和你一樣,也是蜉蝣界的逃生試煉者。你是新手吧?”乙笑瞇瞇地遞了一張手掌大小的黑卡給顧晚鳶,“送你一張匿名卡吧,算作見面禮?!?/br> 顧晚鳶在看到二人的名字后就松懈了下來,她的眼光越過眼前的一男一女向周邊找尋,可是腳下的這座丘陵,除了他們?nèi)齻€之外再無別人。 剛剛在危機中提醒她用刀劃傷自己的聲音分明就是她自己,她還以為……她還以為會看見另一個自己。 顧晚鳶伸手接過了那張黑卡。 卡一到手,便傳來一種熟悉的安全感。 是的,又是熟悉。 自從來到這里,她最大的感受不是恐怖,而是熟悉。 她好奇地翻看著,這張卡的正反兩面皆是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拿在手里竟毫無重量。正面畫有蝴蝶圖案的金色圖騰,線條精致華麗,望上去卻有種奇異的古樸莊重??ǖ谋趁鎸懼拔业拿志筒桓嬖V你略略略”幾個小字,是金色花體字,跟頭頂上的名字是同樣的字體。 顧晚鳶心念一動,一絲清涼傳入掌心,卡在手中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