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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點狗拔腿就走。 咦,是嫌她煩了? 看一會兒沒有后續(xù),顧之橋繼續(xù)往前走。斑點狗在前頭巷子口東張張西望望,見她來了又自顧走開。這回每走幾步看她一眼,顧之橋琢磨出味來。 難道,狗在等她? 難道,狗要領(lǐng)她去買油條? 太邪門了吧,隨便說一句油條它能聽懂?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人好奇,狗蹣跚,走著走著,走到市場。 斑點狗一直把她領(lǐng)到賣油條的攤位前才算。 “姑娘,吃點啥,油條稀飯包子餌絲?!睌傊魇莻€女人,麻臉,帶著耳環(huán),語氣十分爽利。 “兩根油條,一碗稀飯,有雞蛋嗎?” “有,要幾個?” 顧之橋問斑點狗,“你吃蛋嗎?” 狗沒作聲,攤主笑了。 “兩個雞蛋,謝謝。” 光有蛋還不夠,斑點狗一直瞧著隔壁攤子上的鴨腿,黑紅黑紅的鴨腿。 “我說,你這暗示也太直接了吧。鴨腿不行,狗……狗斑點,鴨腿不適合你。” 坐上桌,剝了個蛋送到斑點狗跟前,顧之橋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我小氣,是那種鴨腿不是你吃的。你知道嗎,對你來說最健康的食物是狗糧?!?/br> 狗不理。 “吃個蛋唄,吃蛋健康。那鴨腿一看就放了很多料,咸的辣的,佐料有害你的腎臟知道嗎。亂吃一時爽,吃壞了懊悔終生。你看你,長得那么好看帥氣又聰明,要是吃壞了主人該多傷心,是吧。” 狗還是不理。 “算了算了,要不給你吃點油條?脆脆的,可香啦。” 斑點狗甩開她,邁開大長腿,飛快向外沖。 說走說走,拔腿無情。 沒跑幾步,斑點狗在個挎著籃子的女人跟前停下。 女人穿著薄羽絨、牛仔褲,頭上包著塊藍(lán)印花布頭巾,不是刷臉買菜的程充和還會有誰。 程充和摸摸斑點狗的腦袋。“馬克吐溫,你怎么來了。又亂跑是不是?” 斑點狗想也沒想,朝顧之橋看過去。 順著馬克吐溫的視線,程充和見到了一手舉著蛋,一手不知該招手還是該撓頭的顧之橋。 不知是否宿醉未醒,顧之橋看起來傻傻愣愣,全無昨夜正氣昂然指責(zé)她的樣子。 “顧小姐,是你呀。真巧?!?/br> 顧小姐揮揮蛋,“呵呵,真巧?!?/br> 作者有話要說: 以這條叫“馬克吐溫”的斑點狗紀(jì)念曾經(jīng)在大理遇到的“亞當(dāng)” 第7章 馬屁精小顧 “給你蛋?!?/br> “不是,是你家狗的蛋?!?/br> “不是不是,是給你家狗吃的蛋?!?/br> 能更蠢一點嗎?怕不是不能了。 虧得有工作多年的厚臉皮打底,對上啼笑皆非的程充和,顧之橋能夠穩(wěn)住一張正經(jīng)臉,不至于找個狗洞鉆進(jìn)去。 馬克吐溫很給面子,嗷哧嗷哧三兩下把蛋吃掉。它門檻精,主人在的時候偶爾偷看鴨腿一眼。 主人當(dāng)沒看見,顧之橋為了挽回尊嚴(yán),做個打小報告的告狀精,把馬克吐溫心心念念看牢鴨腿的事告訴它主人。最后不忘自夸,幸虧她立場堅定,才沒有被美色所惑,為了狗的健康,堅決不從。 明明是不肯給狗吃鴨腿,給她說得好像慷慨就義。 程充和失笑,“怎么不在客棧吃早飯?” “想吃油條就出來找找。啊,我的油條!”想起遺忘的早飯,顧之橋如夢初醒,飛奔回去。這一刻她全副身心在油條上,絲毫未聞程充和那令人耳朵發(fā)紅的笑聲。 天大地大,油條最大。 如果狗肯賞臉,拒絕一次狗要吃鴨腿的請求,顧之橋不好意思再拒絕他一次。 馬克吐溫誒。 馬克吐溫帶著主人一起過來,程充和湊過去看顧之橋吃什么,“唔,油條蘸醬油,好久沒吃了。金老板,給我拿根油條。” 她和顧之橋蘸同一碟醬油。 “你吃東西和馬克吐溫有點像?!?/br> 顧之橋一怔,什么意思? “馬克吐溫吃東西狼吞虎咽,能咬三下絕不咬四下,也不咀嚼,就那么吞下去。不管什么,它都吃得很香,讓人食欲大開。” “我覺得你在罵我?!?/br> 程充和詫異。 “不管什么,它都吃得很香。要知道,有句話叫狗改不了吃屎?!鳖欀畼蚩鄲溃翱墒悄阌终f讓人食欲大開。哎,請別這樣,答應(yīng)我好嘛?!?/br> 說笑話都那么一本正經(jīng),聲情并茂,唱作俱佳,程充和大笑。興許林涵音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難怪音音喜歡你?!?/br> “不,她嫌我怪話連篇。涵音喜歡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人,楷模、偶像、前輩,能引領(lǐng)她,指導(dǎo)她。她覺得我幼稚?!?/br> “而你不覺得自己幼稚?!?/br> “當(dāng)然不,我這叫童真,赤子之心?!?/br> 程充和微笑著看她,小孩子胡鬧又自傲,會用這種語氣?!八趺礇]同你一起出來?” “開會。你女兒是個工作狂人?!狈畔驴曜?,顧之橋故意問,“如果她跟我一起出來,會遇到你嗎?” “想遇到自然就會遇到,你不是也說,她沒做好見我的準(zhǔn)備嘛?!?/br> “那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程充和沉默一會兒,深深吸了口氣,“這個準(zhǔn)備,我做了幾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