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絡(luò)，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jīng)很開心、很滿足了。”

    “洛絡(luò)，我希望再貪心一次，可以嗎？如果可以的……要忘了我。”桃夭的聲音越來越啞，斷斷續(xù)續(xù)。

    “夭夭！”

    洛絡(luò)從喉嚨中嘶吼出這兩個字，身體猛地往前，與桃夭緊緊相擁，“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說，夭……

    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會很快陪你離開。

    我那么怕痛怕死，可是為什么今天我一點兒也不怕了。

    夭夭，我一定好喜歡你。

    夭夭，你說這是愛嗎？

    明……點……有十個小……

    “夭……不要死。”洛絡(luò)緊緊摟住桃夭消瘦的脊背，“不要死、不要、不……我還沒……星星摘給……

    “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你卻說你再也看不見了。……不許……

    桃夭閉上眼，整個身子都縮在洛絡(luò)懷中。

    “洛絡(luò)，我看見了。”她笑。

    ……

    洛絡(luò)徹夜未睡。

    一直看著桃夭的睡顏，天逐漸就亮了。

    桃夭昨晚睡得很熟，中途沒有醒來過，也沒有咳嗽過。呼吸清淺而平穩(wěn)，睡夢中眉眼還是彎的，唇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不知道夢到什么了。

    一夜過去，洛絡(luò)感覺自己心里面好像什么情緒都沒了，只剩下一片平靜。

    洛絡(luò)從衣柜中摸出玲瓏骰子吊墜，掛在病床床頭。

    這是她每天晚上在桃夭睡著后，偷偷起床做的。晶瑩透白的菩提骰子里，掛著一顆小巧的紅豆，很好看。

    九點，護士來房間中查看過一次，想給桃夭吊水。卻被洛絡(luò)拒絕了。

    “等她醒……點半再來吧?！?/br>
    護士正要離開，卻又被洛絡(luò)喊住了，在洛絡(luò)執(zhí)拗的要求下，幾人輕手輕腳幫桃夭貼好心電監(jiān)護貼片，又給值班醫(yī)生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醫(yī)生也來到病房里，守在桃夭病床前。

    桃夭仍然睡得很熟，一點兒沒有被吵醒的痕跡，也一點沒有任何危險的預(yù)兆。

    呼吸平穩(wěn)，心電正常，睡顏還帶著一絲甜意。

    九點半，洛絡(luò)昨晚定好的鬧鐘響了。

    洛絡(luò)的手指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桃夭的腦袋動了動，似乎是想往被窩里縮，卻又沒縮回去，迷迷糊糊地想起身關(guān)鬧鐘。

    桃夭坐起身，睜開眼，迷茫地看著病床周圍的這一圈人。

    最后目光轉(zhuǎn)移到洛絡(luò)身上。

    “洛絡(luò)，我好像餓了?！?/br>
    洛絡(luò)沒有回答。

    桃夭微微偏頭：“洛絡(luò)，……了。”

    下一秒，洛絡(luò)撲上來，用力將她摟入懷中，淚水滑落在她的肩膀上，聲音顫抖著，卻帶著笑：“夭……

    第67章 第六十七縷光

    桃夭的早餐仍然是小米粥,只沾了點rou沫,特別清淡。

    昨天桃夭幾乎沒喝幾口粥,更是聞道丁點兒rou腥味就惡心得泛吐。今早卻喝完了整整一碗，還沒有吃飽似的,轉(zhuǎn)頭睜著大眼睛看向洛絡(luò)。

    洛絡(luò)手中的鮮rou包才啃了一半,感受到桃夭的眼神,她抬頭，懵懵地眨眼：“夭夭？”

    嘴角還沾著rou渣。

    桃夭靠近了些。

    洛絡(luò)下意識將手上的半個rou包向前遞了點兒。

    桃夭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拿,而是盯著洛絡(luò)的眼睛,緩緩靠近，將洛絡(luò)嘴角的rou渣舔盡后，才接過rou包子，埋頭小口吃著。

    桃夭吃得很慢。

    洛絡(luò)呆滯地摸了摸剛才桃夭舔過的地方，思維仍然有些渙散。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過了，說是早飯,其實和午飯時間差不多。

    九點半，桃夭醒來后，和洛絡(luò)說的第一句話是她餓了。但早飯沒吃成，就被一眾醫(yī)生護士推著去檢查了一圈，直到現(xiàn)在才有時間吃東西。

    檢查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但洛絡(luò)隱隱感覺到，從桃夭醒來開始，一切就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好……直籠罩在桃夭身上的那層病氣，徹底消失了。

    洛絡(luò)說不出為什么,可她就是感覺，桃夭的身體似乎奇跡般的康復(fù)了。而桃夭，一定也有相同的感受。

    ……

    桃夭在小口吃著rou包子，床邊還掛著洛絡(luò)的玲瓏骰子，枕頭邊放著兔子玩偶。

    一切都那么的真實，卻又給洛絡(luò)一種虛幻縹緲的感覺。

    桃夭吃完半個包子，又戳了戳洛絡(luò)：“還餓?！?/br>
    臉頰被桃夭觸到的一瞬間，那種不真實的感覺短暫地消失了。洛絡(luò)握住桃夭的手指，又抽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嘴：“很快就要吃午飯了?！?/br>
    桃夭剛才吃了大半個rou包和整整一碗粥，以前別說是生病的時候了，就連平時都吃不了這么多。

    “……桃夭緩慢地點點頭，視線往旁邊移去。

    洛絡(luò)也隨著她的目光，往床邊看。

    兩人的視線交錯，又匯聚在一個點上。

    玲瓏骰子。

    病房的窗簾開了一條縫，今天外邊光線不錯，冬日的暖陽灑進病房中，正巧灑在玲瓏骰子上。

    光線下，菩提子顏色如玉，里邊的紅豆鮮艷如血，對比鮮明。

    有股說不出的韻味。

    “這是什么？”桃夭微微偏頭，好奇道。

    “禮物?！甭褰j(luò)直起腰，一本正經(jīng)地咳嗽兩聲，將吊墜從床沿摘下來，遞到桃夭手中，“本來是生日禮物，但是當(dāng)……擱了，就成了情人節(jié)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