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生子]_分節(jié)閱讀_97
陸大哥這話一聽,慕白跟陸二叔就知道陸大哥火氣上來了。 “陸淵,你想折磨誰呢?啊,小晨、父親為你奔波勞累,孫醫(yī)生,秦靖,葉晨曦誰不是圍著你轉(zhuǎn),誰不是把你放在心頭上擔(dān)著,他們那么努力是為什么?不就想讓你活著,可你呢?自暴自棄,你對得起他們嗎?”陸大哥,一步?jīng)_上前,拎起陸淵衣領(lǐng),大聲吼道,卻發(fā)現(xiàn)他二弟已經(jīng)輕的無法想像,他一只手,竟然差點把他拎起來,快一米九的男人,眼眶瞬間赤紅。 陸大哥一動,慕白就驚到了,沖上前抓住陸大哥的手,緊張說道,“大哥,有話好好話,先放開他?!?/br> “呵呵!截肢?”陸淵冷笑,拉開慕白抓著陸大哥的手,再用力把陸大哥的手甩開,狠聲道,“我告訴你,億分之一的機會我都不會放棄,我是個商人,也是個賭徒,我輸?shù)钠?,這事用不著你管?!?/br> 陸大哥狠狠看著陸淵沒開聲,良久才道,“你陸淵心狠,當(dāng)然輸?shù)闷穑晌覀冚敳黄?。?/br> 說完,陸大哥轉(zhuǎn)身離開,走到房門前,突然回過頭指著陸淵道,“我綁也能把你綁上手術(shù)臺?!?/br> 第83章 好,我們回家(抓蟲) 陸大哥走后, 陸二叔也走了,慕白坐在病床旁邊, 想開聲說點什么,卻又想不出來;慕白長這么大, 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 “小白, 我覺得大哥如果把我強制押上手術(shù)臺的話, 我會一槍嘣了他?!标憸Y的聲音很平和, 像在說,我們今晚找大哥吃飯。 “小白,道理我都懂,可我不想, 你懂嗎?我不想成為一個廢人,一下沒下半身的怪物, 懂嗎?”陸淵一把捏住慕白的下巴, 強迫慕白看著他,冰冷的眸子沒一絲溫度。 “告訴我,小白……”陸淵把慕白拉近,額頭相抵, 兩人氣息交纏在起, 陸淵輕輕摩擦著慕白的臉頰啞聲道,“你還在怪我嗎?” 這句話, 陸淵一直想問,卻一直開不了口,而現(xiàn)在, 他想得到這個他了然的答案。 “現(xiàn)在我們不談這個?!蹦桨妆荛_陸淵的目光,推開他坐正身體,眨眨酸澀的眼睛,垂首望著地板說道,“陸淵,我是怪物嗎?一個會生孩子的怪物?” “你想說什么?這事沒有可比性;你是情況特殊,這世界不僅你一個?!蹦桨自捯怀觯憸Y就知道他想說什么。 “為什么沒有可比性?你知道有小離時,我多痛苦?我是個男人!”慕白緊緊攥住雙拳,深呼著氣,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波動,接著說道,“你說,我的情況不僅一個,那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失去雙腿的人仍在活著,他們活的并不比別人差?!?/br> “陸淵,就算不為你自己,為了小離成不成?他……”腦海閃過小離抱著自己哭著說‘叔叔不要我’的畫面,慕白覺得自己似被撕成兩半般疼痛,“你不是說,想他叫你一聲父親嗎?陸淵,就為這兩個字,你應(yīng)了好嗎?” “為什么你們都覺得我會賭輸?嗯?”陸淵冷聲問道,他不懂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逼他去截肢。 “因為輸了,會死……” 短短六個字,道盡所有;崩潰哭出聲,慕白無所適從如今的境況,他很慌亂,他輸不起,即使不能攜手老去,慕白也想他好好活著,他的大哥哥可以活在夢中,但陸淵不能活在他夢中。 把慕白拉近身,陸淵緊緊抱住這個嚎啕大哭的男人;覺得慕白哭的樣子怎么跟昨天小離似的,像用盡所有力氣。 陸淵輕拍著慕白的背幫他順氣,仰首看著天花板,這樣無助的慕白讓陸淵覺得腿上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這感覺比車禍時,那貨車輪胎扎過的瞬間還要痛。 “好,截肢。” 許久,一道隱忍而壓抑的聲音在哭聲中響起來,陸淵想,截了,你就要扶我一輩子,哪里都不能再去,就這樣呆著吧! 陸淵的松口讓所有人又悲又喜;陸二叔跟醫(yī)生商量后決定三天后動手術(shù)。這兩天慕白在病房幾乎從早待到晚,這天慕白又是呆到晚上七點多才離開醫(yī)院。 回到酒店,慕白躺在床上翻來復(fù)去睡不著,明天陸淵就要動手術(shù),慕白總覺得忽略了什么,卻想不起;拿出手機,慕白登上郵箱,最新一封是莊易的郵件,主要講的是《我一直活著》電影的進展,對于把劇組拋下跑到國外這個舉動,慕白很內(nèi)疚;戲只拍了兩幕,換人還來的及。 到M國前,慕白曾電話凌導(dǎo),可凌導(dǎo)卻說要等他歸來。 這是由z府牽頭拍的戲,凌導(dǎo)作為導(dǎo)演,戲往后壓,她其實并不好交代,這個問題慕白著重考慮過,也跟凌導(dǎo)提過,可沒想到凌導(dǎo)輕哼一聲霸氣道,我的戲我說了算,換主角老娘不拍了。 退出郵箱,慕白正想關(guān)機手卻看到手機桌面上的信息快捷鍵,信息打開,首頁一排下來全是陸淵發(fā)的,這并不奇怪,除了他,這年頭還有誰會發(fā)信息?這算不算老古董?想到此,慕白輕聲一笑,這樣的陸淵想想其實挺逗的。 信息很多是沒打開的,慕白拉到最早的開始看起,一封封點開,發(fā)現(xiàn)很多都是日常的問候,穿衣吃飯什么的;慕白這一翻就翻了大半個小時,翻到最近時,一條已經(jīng)讀過的信息讓慕白頓住了:我知道你傷心了,走累了,決定放棄了;沒關(guān)系,累了我背著你走,直到我們老到走不動,但我仍會抱著你,一起迎接黑夜與晨曦。 若是平時,讀著肯定rou麻,就是當(dāng)時,慕白也當(dāng)陸淵抄的,可現(xiàn)在再細(xì)細(xì)一讀,慕白卻讀出陸淵其他意思。 陸淵,他很渴望再站起來。 慕白再也睡不著,翻身起床穿上外套,踏著夜幕,慕白來到醫(yī)院,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本應(yīng)關(guān)燈的病房透出細(xì)微的燈光,慕白吃驚一頓,快步走過去,正想打開門,透過病房玻璃卻看到驚人的一幕。 此時陸淵正坐在床邊,兩手一邊各抓著不知從哪來的拐杖;兩把拐杖頂在腋下,雙手扣住中間的手柄,咬著牙想從床上站起來,可他試了多少次,就跌倒多少次在床上,來回十幾分鐘,始終咬牙重復(fù)同樣的動作。 陸淵不斷嘗試,站在門外的慕白緊張到雙手出汗。 時間到底過去多久,慕白不知道,但當(dāng)他看到陸淵撐著拐杖站起來時,狂喜把慕白淹沒,可還來不及歡呼,意外發(fā)生了…… 陸淵剛離開床,整個人失重帶著拐杖摔向地面,他唯一能來的及做的就是曲折雙臂,護住頭。 悶哼聲在寂靜的病房響起,強大的撞擊力讓陸淵出現(xiàn)瞬間的暈厥,胸口的疼痛很清晰,可雙腿的感覺卻仿佛已消失,莫說痛,連觸碰感也不曾有。 陸淵趴在地上緩了幾分鐘坐起來,把拐杖拿過來想再次站起,但由于拐杖太長,根本無法cao作。 陸淵坐在地上微垂著頭,慕白看不清他表情,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悲愴的氣息。 陸淵用手撐著坐了幾分鐘,接下來陸淵的一個動作讓慕白一直緊攥成拳的指尖狠狠扎入掌心,一滴滴鮮紅的血滑落,砸在地板上。 漫天的悲傷與痛襲來,慕白的視線開始模糊,他終于明白陸淵為什么滿身淤痕,陸淵他竟,他竟趴在地上,向床上爬去,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拖著兩條腿,就這樣用手臂撐著一下一下往前爬…… 慕白再也看不下去,滑落跪倒在地上,無聲落淚…… 明天就要動手術(shù),可陸淵仍在嘗試著站起來,陸淵不愿放棄再次行走的權(quán)利,可他們卻用盡方法逼陸淵點頭手術(shù),他們又何嘗不是自私,他們又何曾站在陸淵的立場想過,截了,就沒了啊,徹底沒了…… 慕白在陸淵病房外坐了大半宿,想了大半宿;晨曦初露,慕白離開醫(yī)院打通福利院周文龍的電話,把情況仔細(xì)說一遍后,慕白得到帶有一絲希望的回答。 慕白站在m市街頭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慕白覺得,他這輩子的眼淚都給了陸淵這個混蛋。 掛了電話,慕白蹲在冰天雪地的街道上撥通了陸二叔的手機。 “二叔,我們尊重陸淵的決定吧!” 慕白的話掀起驚濤駭浪,陸二叔還來不及吼出聲,慕白就把周醫(yī)生的話復(fù)述了一遍,最后說道,“二叔,陸淵沒輸過,這一次也不會輸,這場賭局,我陪他賭?!?/br> 陸二叔久久說不出話來,直到慕白掛了電話,還呆坐在床上,許久才想道,誰說陸淵沒輸過,他輸了你啊! 手術(shù)臨時叫停,不僅醫(yī)生驚訝,連陸淵也很意外,這是手術(shù)是慕白叫停,解釋的人也只有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