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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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南安世子心愛的管事躲在侯府不出,穆安之叫人守著南安侯府,南安世子一出門,胡安黎回家就把管事綁了送到刑部。 這次穆安之是來請穆宣帝允準拘捕山東昭武將軍劉重回帝都受審的,穆宣帝翻看著周氏案與重審嚴家案的卷宗,對穆安之道,“刑部發(fā)拘捕令吧?!?/br> “是?!蹦掳仓?,“還有一事,臣每次問訊,南安世子均不發(fā)一言,靜默以對,臣請陛下允準刑訊?!?/br> 穆宣帝臉色微沉,“那是正三品的朝中大員,侯府世子,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從證據(jù)看,臣認為太過保守。”穆安之跟著頂上一句。 “他會招的?!蹦滦劭茨掳仓谎?,端起茶點撥一句,“你是皇子,凡案子,除了案情,還要學(xué)著將目光放長遠?!?/br> “臣抬眼只能看到案子,看不到旁的?!?/br> 穆宣帝吃口茶免得被穆安之噎死,淡淡道,“看不到就先等一等,事后多琢磨,以后朕才放心把更要緊的差使給你?!?/br> “以后再說,光這案子陛下再這么護著南安侯府,都不一定能查清,還以后呢?!?/br> 穆宣帝重重的將茶盅一擱,訓(xùn)斥兩句把穆安之打發(fā)下去了。 穆安之退下時都覺著世事真不可思議,以前他恨不能這人能多看自己一眼能多器重自己一眼,結(jié)果,這人就從沒正眼瞧過他。如今他一不恭敬二不客氣,直接有什么說什么,遇著不痛快的事得先叫自己痛快了再說,這人倒要給他更要緊的差使了! 哼! 穆安之冷笑著出了御書房,就見在御書房的長廊上等著陛見的南安侯,南安侯等幾位侯見大員見到穆安之都紛紛起身行禮,穆安之瞥南安侯一眼,大袖一甩,冷臉大步離去。 有位與南安侯相熟的大人悄聲道,“三殿下素來如此,侯爺不必介懷。” 南安侯正以道,“殿下龍子威儀?!?/br> 內(nèi)侍官出來宣南安侯陛見。 跟隨內(nèi)侍官小步快走直至御書房,南安侯恭恭敬敬行過大禮,“臣請陛下賜罪!” 穆宣帝道,“起來吧。你在南夷辛勞,何罪之有?” “老臣教子無方,愧對陛下?!蹦习埠钪刂剡凳?,慚愧非常。 穆宣帝擺擺手,“南夷軍糧的事,倘不是你覺察有異,朕也被蒙在鼓里。至于現(xiàn)在世子的事,這與你有何相關(guān)。姨丈起來吧?!笔疽鈨?nèi)侍官將人扶起。 穆宣帝先問南夷州那里的事,南安侯道,“小侯爺年紀漸長,安國郡主手下也有一批人頗是忠心,南夷那里的土人頭領(lǐng)心頭活泛起來,不見得是惡意,也不見得是好意?!?/br> “西南那邊如何?”這問的是權(quán)掌西南的鎮(zhèn)南王府楊家,鎮(zhèn)南王居云貴之地,名義稱臣納貢,實際與藩國無異。 “楊家一直挺穩(wěn)當(dāng),不過,今年安國郡主壽辰,楊家小王爺帶著厚禮親去道賀。” “郡主今年有二十七歲了吧?”穆宣帝嘆道,“安國侯遇害后,郡主為了家族自梳在家,掌侯府事。現(xiàn)在想想,安國一族世代郊忠朝廷,朕看待他們姐弟如同自己的兒女一般,他們?nèi)羯酉?,就是趁了小人的意,也讓安國侯地下難安。” 南安侯搔了搔側(cè)頰,不好意思的說,“在南夷時,老臣仗著有了年紀,臉皮子也厚,試探著問過郡主可有嫁娶之意。郡主險沒啐到老臣臉上?!?/br> 穆宣帝看南安侯尷尬模樣,不禁哈哈大笑。 南安侯忙忙解釋,“陛下千萬別誤會,老臣是想著咱們帝都也有不少好兒郎,郡主若有意,可請陛下代為擇婿?!?/br> “先這么著吧,郡主一向潑辣,她沒挽袖子跟你打起來就給你面子了。”穆宣帝笑,“只是也別叫他們姐弟真生出嫌隙,倒趁了旁人的意。” “是。”南安侯領(lǐng)命。 說過南夷州之事,穆宣帝把事涉南安世子的一些卷宗遞給南安侯,“姨丈不是外人,阿源這事,你看看吧。” 南安侯畢恭畢敬的接過,他雖是武職,但世家出身,文章亦是使得,一目十行看下來,南安侯一張老臉脹的通紅,雙手將案宗奉還,慚愧的再次跪下,虎目含淚道,“老臣無顏再駐守南夷,請陛下收回兵權(quán),另委賢能!” “都說了這與姨丈無關(guān)?!蹦滦圩杂负笃鹕?,親自扶起南安侯,“原以為不過是樁小案子,阿源喜歡周氏,朕知道。他是侯府世子,身邊有個愛妾相伴,不算什么。周氏不妥,信安郡主親自出告,不能不給信安一個交待??芍芗疫@些事,若不是親眼看見鐵證如山,朕都不能信,一家子屠戶竟敢膽大若此!” “還有,嚴家舊案?!蹦滦劭聪蚰习埠?,“朕記得當(dāng)年嚴家判斬監(jiān)侯,姨丈還特意寫了奏章為嚴家求情,說嚴家供應(yīng)軍糧多年,向無差錯,求朕看在往日辛勞面子上,饒嚴家一命?!?/br> “是?!蹦习埠畹?,“臣初到南夷學(xué)習(xí)掌兵時,軍糧就是嚴家人再運。臣知道消息時太晚了,奏章到帝都已是秋后?!?/br> “如今嚴氏女出面告發(fā),阿源伙同周家勾結(jié)昭武將軍李重,劫走軍糧,制造冤案!嚴家的案子,冤枉!”穆宣帝沉聲道,“這件案子,滿朝文武都在看著,看著朕,也看著南安侯府!姨丈告訴朕,此案當(dāng)如何了局!” 來自一國之君的責(zé)問多么難當(dāng),以南安侯這樣的老將之身,即便有心理準備都忍不住面頰發(fā)燙,羞愧至極。南安侯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終于唇角顫了一顫,又顫了一顫,南安侯躬身抱拳,極力抑制仍是露出一絲悲聲,“若此事為真,請陛下不必顧惜老臣,請陛下按國法處置!” “臣請陛下治臣教子無方、治家不嚴之過!” 穆宣帝輕聲一嘆,“姨丈另選世子吧!” 第139章 一二七章 春風(fēng)融融,帝都的花都開了。 南安侯回府的時間是下午,胡氏一族已有不少族人等在侯府內(nèi),有些更心急的直接就在門口等待。南安侯每年都會回帝都述職,以往倒未見此殷切盼望。 侯府這場官司也不至于驚動這許多族人吧? 墻內(nèi)鋪到墻外的梧桐樹冠落下幾片花瓣,南安侯的馬尚未到門前,一群族人便蜂擁而出,磕頭的磕頭,作揖的作揖,南安侯不急不徐的下馬,擺擺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禮?!?/br> “大伯、大爺爺,你可得給我們做主??!” “是啊,您再不回來,我們都沒法兒活了!” “您老可回來了!” 南安侯舉目望去,未見長子,倒是見著自家二弟,南安侯對弟弟微微頜首,胡二老爺無奈攤攤手,族人見著大哥太過熱烈,他這做親弟弟的倒是擠不進去了。 南安侯回府連口水都沒喝,衣甲也未換,就被族人簇擁著去了理事廳,開始聽族人七嘴八舌的告狀。胡二老爺端進盞羹湯來,勸大家伙一句,“大哥已經(jīng)回來了,各位兄弟子侄別急,先讓他喝口水,喘口氣,不然把他累著了,你們那些事更沒人給你們做主了?!?/br> 大家伙也有些不好意思,“大伯您先歇一歇,我們明兒再來吧。” “是啊,要是累著大爺爺,回家我爹也不能饒我?!?/br> “說吧,都什么事,怎么這樣群情激憤?!蹦习埠钜詾槭情L子連累家族,族人生出不滿之心,結(jié)果一聽,倒是他高估族人了。倒沒幾件事是與長子相關(guān)的,族人告的都是長孫的狀。 南安侯在外領(lǐng)軍,跟在他身邊的孫子他還知道,胡安黎一直在帝都讀書,雖是長孫,卻是少有親近,他竟不知這位長孫倒真是子不類父,是個人物。 周家的案子事涉不少胡氏族人,都是胡安黎帶刑部的人抓的,至今還有好些沒放回來。關(guān)鍵,還不只抓人,有些族人的產(chǎn)業(yè)不清白,查的查,封的封,據(jù)族人抖著那張大圓臉雙下巴哭訴,家里如今連下鍋的米都沒了,眼瞅就要餓死了。 南安侯心說,就看這雙下巴也且活著哪。 南安侯讓大家排成隊,一個一個的說,有文書在旁記錄事情,也就約摸一刻鐘,族人便將天大委屈都說完了。南安侯讓文書念了一遍,問,“還有沒有補充的?” 大家都說,“侯爺,您可得替我們做主??!” “那就是沒了。行了,我知道了,三天后你們過來等消息?!?/br> 南安侯把族人譴散,廳里就剩下胡二老爺,胡二老爺看大哥鬢角灰白,心里忍不住心疼,起身道,“那大哥歇著,我也先回吧。” “你沒冤案跟我說?”南安侯問。 胡二老爺尷尬,“我能有什么冤案?” “也沒其他話?”南安侯放下茶盞,偏頭看一眼胡二老爺。胡二老爺郁悶,“大哥你就天生cao心的命,我是想等你歇一歇再跟你說?!狈鲋伪秤肿嘶厝?,一股惱什么都跟他大哥說了,“我知道的時候就晚了,信安郡主把周氏的事告到宗正寺,楚世子接了這案子,可楚世子又不懂審案,再說,他就是懂,就楚世子那兩面凈光的性子,他也得推出去呀。” “這一推,就推到了三殿下那里。這位三殿下,真是帝都奇人。那性子,神鬼莫近,尤其去年立儲之后,見誰都是一張冷臉,到刑部審案,更是半點人情不通。原本我以為就是周氏一人的事,不想接著周家的事也鬧了出來,誰知道周家不聲不響的干了這么些缺德事!大哥,你說這可怎么著?”胡二老爺想想都替他大哥愁的慌。 “安黎怎么到三殿下那里去的?”南安侯問。 胡二老爺哎聲嘆氣,“這就更甭提。我聽阿潁說,是三殿下相中安黎的才干。三皇子妃跟信安郡主走的近,阿黎對周家,早厭煩透了的。這孩子也不知怎地,忒個鐵面無私,他帶人把二叔家的鋪子給抄了,還抓了二叔家的一個孫子,二叔去刑部找他說理,被他給攆出來了?,F(xiàn)在族里一堆人對阿黎不滿,我說他們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個兒,要自己是個干凈人兒,也招惹不上官司?!?/br> “我就是擔(dān)心阿黎跟阿源,真是冤家一般,我哪個都勸不動,就得等你回來了?!焙蠣攲儆谏倌昕康?,中輩子靠哥,晚年靠兒的那類人,人生意義就是倆字:活著。 帝都有此好命的也就是前帝都府尹今翰林學(xué)士陳學(xué)士了。 不過,人家陳學(xué)士好歹正經(jīng)進士晉身,胡二老爺連個功名都沒有,比陳學(xué)士還差三座山。 胡二老爺連案情也不太清楚,跟他哥說,“哥你回來,阿源的案子該了結(jié)還是了結(jié)了吧,總這么拖著也不好。阿源吃這一回教訓(xùn),以后肯定會謹慎的?!?/br> 胡二老爺雖無甚本領(lǐng),卻也cao心侄子侄孫,絮絮叨叨的說著,“也勸勸他們父子倆,哪里就真生分了呢。有什么話說開,各讓一步也就是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蹦习埠畹?,“晚上讓阿潁過來一趟。” “大哥不說他也要來的?!焙蠣斨纼鹤雍托珠L都屬于那種有一個他無法進入的世界的人,反正這類人就是天生要cao心許多事情的。 “大哥,我料著今天必然亂糟糟的,就沒讓小二郎和菡姐兒過來,晚上你要不要見一見他們?” 南安侯想到這是周氏所出子女,輕嘆一聲,“明天再說吧?!?/br> “是。”胡二老爺叮囑兄長幾句,讓兄長注意身體,就先回了。 臨走前又到廚下交待一番,看過兄長居住的院子,摸了摸被褥薄厚,丫環(huán)們可盡心曬過了? . 暖融融的風(fēng)吹過,院門口的槐樹葉沙沙作響,南安侯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疲倦襲來,身下的座椅那樣堅硬,這空蕩蕩的理事廳那樣寂寥,他一年回帝都一次,這次回來卻是要親自處置自己的長子。 縱鐵血名將如南安侯,都不禁露出一絲暮年傷感。 這傷感也只是一閃而過,南安侯對幕僚道,“你去刑部問一聲,看安黎什么時候落衙,讓他回家吃飯?!?/br> “是?!?/br> 夕照如血,南安侯帶著兩個貼身侍衛(wèi),一步一步向祠堂走去。 . 祠堂幽暗,兩畔燭臺已經(jīng)點起,映著正中祖像威儀的面容,仿佛在威嚴的俯視著跪在香案前的不肖子孫。 胡源的腿已經(jīng)有些麻了,麻木中帶著絲絲冷痛,冷痛里或者還有一些他不愿意承認的畏懼。 直待門外傳來腳步聲,繼而大門推開復(fù)又合攏,胡源僵硬的身體微微一晃。南安侯站在長子身后,也在望著列祖列宗的神像神位,良久,南安侯問,“在想什么?” 胡源張張嘴,卻似什么噎在喉中,竟是什么都說不出口。 南安侯隨意拉把椅子坐下,“跪了這么久,沒什么想說的么?” “兒有罪?!?/br> “有哪些罪?” 南安侯的每句話都很短,卻又極是難當(dāng)。 胡源垂下頭,“兒辱沒家門?!?/br> 南安侯有些乏味。 不知過了多久,聽門外一聲回稟,“侯爺,大公子回來了?!?/br> “讓安黎進來說話?!?/br> . 落衙之后,胡安黎原本要留下來繼續(xù)整理案宗,結(jié)果,就見到祖父的心腹幕僚奕先生過來請他回府。胡安黎倒是知曉今天祖父回帝都的事,殿下回刑部時提了一句。 不過,此時回侯府……